身前人的一系列动作让时惜觉得陌生又熟悉。
陌生是因为,这样的行为任她怎么想也不觉得像是骆洲能做出来的。
然而这种熟悉感伴随着越来越快的心跳,让时惜再次为眼前的人心动起来。
她开始配合骆洲的动作,攀上他肩头的那一刻,她能感觉到他愈发灼热和急促的呼吸。
可是理智又不合时宜地开始发挥作用,她又想着自己的任务,想着被人拿捏的命运。
两种想法交织,一面让她沉沦,一面又使她撑手想要逃离。
挣扎到了最后,她的双手被人反剪到背后,捏在手腕处的大掌虽然没有让她感觉到痛,但也恰到好处的不能让她挣脱开来。
缠绵逐渐变成撕咬,争斗的双方都使尽了全力,一直到时惜实在喘不过气才稍稍暂做休息调整。
她将脑袋埋在骆洲的肩膀处,整个人坐在他的臂弯间,浑身止不住的轻颤。
身后的大掌轻拍着以做安抚,然而时惜的情绪却没有在这动作下得到平复,她心中怨,怨他更怨自己。
张嘴咬上骆洲上下颤抖的喉结时,她听到了那道熟悉的闷哼声,下一瞬,便被人直接转移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身体落在柔软的垫子上时,身前人却没有直接压上来。她看着那道压迫感极强的身影,只能尝试着后退。
拒绝的姿态让他的眉都蹙了起来,黑色的眸向下垂着,昏暗中,过热的氛围也没能掩盖住他眼中的悲伤。
他又一次半跪在时惜的身前。
时惜感觉到他在继续往前压,可问出的话却带着请求试探:“可以吗?”
灼热的气息铺撒在面前,那双浸满黑夜的眼,上上下下扫过她的五官,最后停留在她殷红的唇瓣上。
“可以吗?”
骆洲又问了一遍,眉头依然蹙着,终于对上时惜的眼。
这该是个没有争议和疑问的回答,可在看到他有些湿漉漉的眼睛时,时惜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那样拒绝的话。
骆洲的呼吸更近了些,抚上她肩头的手也不动声色的收紧。
迫近的湿热气息在离时惜唇前的那一刻被迫终止,他看着时惜面上滑过的眼泪,只能俯身将她拥入怀里。
那条半支撑的腿也顺势跪了下来,原本是上位者的气势,却让他曲折成这样卑微的样子。
湿热最终留在了时惜的肩窝,混合着她凌乱的发,在他彻底离开时惜的瞬间,夹杂着被风侵染过的微凉,让时惜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浓密的睫毛遮掩住了那双能够显露情绪的眸子,可从眼尾蔓延开的红却出卖了他,她心中酸楚,伸手想要抚上那道猩红的颜色。
可他错头躲开了。
许是平复好了情绪,骆洲很快抬起了头。
撑身站起的动作利落干净,时惜抬眼看他,听他沉下去的声音。
“梁先生那里我会跟他解释清楚。你既然想要我离开,那我今晚就走,只是这几天你最好还是不要出门。”
说这些话的时候,骆洲没有看她,直到转身离开的时候才用那双黑漆漆的眼扫过她。
那双眼中已经看不到亮光,使他整个人的感觉都变得诡谲起来。
一种莫名的恐慌混杂着不安让时惜默默收回了视线,可是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不舍,想要起身往楼上看。
【今天男主已经开口跟你表白了,宿主再加把劲,一定马上就能完成任务。】
青团的声音阻止了时惜的动作,内心的不舍再如何将她裹挟,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挽留的话。
骆洲的动作很快,一阵窸窣之后便是轻轻的关门声。
没有正式的告别,也没有热闹的欢送,人在离开的时候总是这样悄无声息又猝不及防。
一夜的失眠后,时惜强提起精神让自己投入到其他的事情当中。
除了日常的工作,她又耐着性子将谢欣合那一日说的话从前到后的理了一遍,当时趁着酒,那姑娘倒是丝毫没有藏着掖着,问什么答什么。
“你说梁子洁啊......我对她印象挺好的,至于说为啥,因为她跟你样长得好看呐。”
她端着酒杯傻乎乎笑着,后来又蹙起眉头话锋一转。
“她也挺可怜的,小三生的孩子,被亲妈扔到了梁家门口。后来爹也死了,后妈怎么可能对她好,一个人咋长大的都不知道。”
里面的弯弯绕绕涉及到了梁子实家中的隐私,恩怨纠葛来来回回也就是那些,时惜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稀奇。
只是乍一听到梁子洁的身世,她还是忍不住好奇:“那梁子实跟他妹妹......关系好吗?”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不过大概也没好到哪里去吧。反正这么些年,我没见他们兄妹俩一起过,要不是因为你,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梁子实长什么样呢。”
然而就这样关系不甚好的情况下,作为哥哥还是费尽心思帮妹妹找寻凶手,实在是让人感慨又觉得可疑。
倒不是时惜疑心重,她只是觉得人心是最难估测的东西,既不能把人想的太好,也不能将人想的太坏。
“不过梁子洁自己倒是也争气,我以前可没少听说她被人欺负。上大学之后,我都没见她有特别窘迫过的时候。”
时惜思忖着谢欣合话中的意思,理不通顺的时候再次询问:“梁家人平时都不管她吗?”
“管谁?管梁子洁?她那个不靠谱的爹在的时候可能管过吧......她爹一死,家里直接就被梁子实的二叔接手了,她后妈又讨厌她,哪有可能让她好过......”
“不过也奇怪,自从她上大学之后,倒是莫名其妙的跟家里关系好了不少,我还在商场见过她带她后妈一起去买东西呢。”
悲惨的身世与成谜的死因让时惜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异,她又想起那一日在电脑中发现的几张聊天记录,那里头的内容,联系起来让她有了模糊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