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的男人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出声了,时惜看着他有意识地与自己拉开了距离,暗自估量着这人的身高。
好家伙,站在她面前,跟堵墙一样。
没再耽搁太久,时惜检查了贴身的物件,捏着手中还保留完好的手机,转头朝着停在一旁的出租车走去。
那司机人精似的,看了半天热闹,眼下一见他们过来,急急地就将车门提前打开。
“往哪里去啊美女?”
时惜无声地冲人笑了笑,随即报了医院的地点。
然而还未坐上车,她的手臂就被人强硬地牵了回来。时惜顺着那人随着呼吸起伏的胸口往上看,正发现他正用一副猜疑打量的目光看着那位司机。
司机在这样的眼神中逐渐发了怵,开门的动作随之停了下来。
“介意我看一下车内吗?”
获得许可的那一刻,防备的表情才从他脸上撤下来。
等坐上了车,时惜注意到司机从后视镜不断投过来的视线,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这一声在安静的车内显得有些突兀,时惜敏锐地感觉到就连身侧那个一直在四处张望观察的男人也朝她这里淡淡地瞥了一眼。
“没......没事......”
许是这一番解释打开了司机的话匣,很快他便跟车后座的时惜攀谈起来。
“男朋友啊?”
第一句话就搞得时惜坐立难安,她有些局促地挪了挪身子,而后又想起什么,硬着头皮轻轻回应了一声。
“嗯......”
这风口浪尖的,正是不安定的时候,说什么保镖岂不是把自己和身边的人都暴露个干净。
身边的男人闻言还是只侧过头看了时惜一眼,而后又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上去。
司机听见只有时惜一个人应付的回应,便识趣地将话题引到了时惜的身上。
“美女做什么工作的啊?”
“这不刚毕业,还没有找到合适的。”
说着,又将话到时惜身侧这个一言不发的男人身上。
“男朋友呢?蛮酷的嘞,也是刚毕业?”
“嗯.....对对......”
时惜就这么应付了一路,她觉得自己如坐针毡,一面尽量让自己的回答不出差错,一面又要观察着身边男人的表情脸色。
好在这一段路还不算长,下车后,她就被人扯过带到了一个较为隐蔽的角落。
“以后出行除了我开车,尽量选择公共的交通工具。还有,你确实很聪明,但是我还是希望以后出门的时候你尽量戴好口罩,少跟人讲话。”
还没站稳,时惜就听见从头顶上方传来的噼里啪啦的一大段话,她仰头看着那人低垂着眼眸冷淡的目光,有些不满的嘟囔了一句:“你要求还挺多......”
一个破保镖还挺会摆架子。
但是转念又一想,高额的雇佣金她一个刚毕业的穷学生也付不起,想换个人来,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是痴心妄想。
况且,他的确把她保护的很好。
“好吧......不过冒昧问一句,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男人没理会时惜前头的抱怨,他收了眼神,开始往医院门口走。
“我叫骆洲。”
时惜看着已经背过身朝前走的臭屁男人,心里将人从上到下问候了一遍,这才拖着已经完全红肿的脚一拐一拐的竭力跟上。
骆洲很快就察觉到了问题,他转过身低头看了一眼,并未在视线中发现那个他要贴身保护的女人的身影。
他暗道一声不好,抬眼又朝远处望去,这才看见她站在离刚才下车处不远的地方,正哀怨的看着他。
好在他步子大,三两下走过去时正看见时惜冲他撩起了裤脚,白皙小腿下与脚的连接处明显红肿了一片。
“走那么快干嘛,都不看看我能不能跟得上。”
紧随着这声抱怨之后的是骆洲略带歉疚的道歉。
“别跟我道歉......等我死了你刚好也不用受累保护我......”
说着,又倒腾着双腿倔强地往前走。
忍痛走了一段距离,时惜开始痛恨起自己这个不争气的脚来,明明两个人是一起滚下车的,为什么如今只有她看起来这么狼狈。
“诶,你不是也负责开车吗?怎么今天让别的人当司机。”
出事时车内一共四个人,除了他们两个人,还有与梁子实一同被送进医院的司机。
话音刚落,时惜就发现男人开始用一种狐疑的眼神打量着她。
这眼神让时惜顿觉浑身不舒服,她心下难受,连带着步子也停了下来。
“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他探究的神情依旧没变,不过还是跟时惜做了解释。
“今天是我第一天上任,梁先生带我跟你见了面,之后我们就被他们顺路带......带到了半路。”
而且家也没回成,还直接给自己送进了医院。
时惜终于明白骆洲眼中的猜忌从何而来,明明是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她却如同失忆一般什么都不记得了。
“哈......对我想起来了,真是的,突然搞这么一出,吓得我好多事都给忘了......”
在听了这样的解释后,骆洲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他看着时惜一拐一拐继续朝前一点点挪动的步子,攥了攥拳头俯身将人拦腰抱了起来。
“冒犯了......”
时惜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险些叫出了声,远离地面的不实感让她下意识地就想攀上骆洲的肩膀。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其实自己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力,他抱得很稳,即使戴着口罩呼吸都没有乱过一瞬。
时惜乖巧地窝在骆洲的怀里,耳边尽是他自胸膛传来的有力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这声音的速度好似越来越快。
奇怪的是,她贴耳听着,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在逐渐加快,跟男人的心跳速度逐渐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