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A从那个地狱般的房间出来时,整个人像是从血池子里捞出来一样。
雾冬情报部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但那只是外人看来。
他内心出奇得平静。
或许是早就想到了对方的手段,五大集团如出一辙谁也别想清高。
但换个方向来说.....更像是心如死灰。
他似乎忘记了身上的疼痛,脑内从始至终循环着那个对于自己来说过于残忍的话语。
【被抛弃的】
【废品】
“不!!”
“我没有!我没有被集团抛弃!他们只是暂时不能救我罢了!”
这是脑海内最后的想法,却忘记了自己已经在那如同地狱一样的地方待了整整三天,都没有得来黑秋的半点消息。
A想挣扎,想逃离这个地狱一般的地方,那场死亡游戏的残忍程度都不及这里的十分之一。
可紧接着,他就被拖入一处充满恶臭气味的地方。
实际那里血腥味更重,只是他几乎在血里泡了三天,早就闻不出来血是什么味。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一左一右站着两个身穿白大褂的人。
原本洁白的布料上带着暗红色的痕迹,明显并不是一次溅上去的,乍一看像是有人用血作为染料,画了一幅蜿蜒曲折的不明画卷。
“这是第几个了?”
其中一个人随意开口。
另外那人正背对着手术台,听后没有立刻回答,他抬起手,金属器具碰撞的声音响起。
“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呗,怎么的还不让问了。”
“再多好奇一点到时候躺在这里的就是你。”
最开始开口那个人好像没听出话语中的威胁般,仍然语气轻快地说道:
“这人倒挺厉害,三天愣是什么也没说才被扔到这里,我记得上一个一天都没撑到人就没了吧?”
“那只是个业余的,听说这可是黑秋那边为了咱们专门训练出来的好手,不一样。”另外一人答道。
“靠,这样的直接摘东西还真他妈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三天都不张口看来就是死也要成黑秋的死狗,这种家伙给他切成片都没人管。”
那人语气冰冷,说罢终于将准备好的托盘端过来。
上面摆着十多件器具,惨白的灯光打在冰冷的金属表面上,折射出残忍的寒光。
“那倒也是,哈哈。”
那人笑着,手悬在A的上空,像是在比划从开始开始比较好。
当刀尖划开皮肤的那一刻,A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意。
就像在十一月的汪洋中浸泡,前后只有深色的海水,看不到任何求生的希望。
身体随着海浪沉浮,一个人的生命在那庞然大物前是多么渺小而无力,只能在随波逐流间失去自己的温度。
冷......
极致的冷。
.....
“真是可怜。”
一道模糊的声音穿透逐渐陷入黑暗的意识,直接进入自己的脑海。
你.....是谁?
A说不出话,不知道身上缺什么少什么,更不知道这个状态是不是个活人。
眼皮疯狂颤动,可是自身丧失了太多生机,只能勉强睁开一个小缝。
漆黑。
自己这是到死后世界了吗?
地狱?
“我这也算是为了集团尽忠了吧,虽然...死相不怎么好看就是了。”
这是A最后的想法。
“啧啧,现在都想着忠诚,真不愧是被培养出来的好狗。”
又是那道声音。
地狱里的人都这么说话?
A眉头紧皱,想睁眼看看这个口出狂言的是谁,可试了半天都他妈的做不到,一股无名怒火在心底升起!
“你.....是谁......”
刚张口就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喉咙里涌出,一句话变得断断续续。
“我吗?”
脚步声响起,缓慢而沉重,寒意从那人身上渗出,一步步靠近最后停在身旁。
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忽然出现抹幽绿,如世间最毒的毒蛇,不带任何情感地看着自己。
那是...人类的眼睛?
A还没意识到自己能看到东西了,一股莫名的力量正在支撑着本应该死去的自己看清眼前的事实。
是的。
那是...人。
一个人类居然会有如此阴狠的眼神,连雾冬的拷问官都望尘莫及,拥有这双眼睛的人无论做出多丧心病狂的事貌似都在情理之中。
“知道我为什么觉得你可怜吗?”那人缓缓开口。
“你连心脏都没了,现在还有意识,所以我说你可怜。”
“.....?”
听到自己心脏没时A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他当然清楚自己失去了什么,只是一个人没有心脏居然还在苟延残喘听上去确实有点惊悚。
但是地狱游戏那么扯淡的东西都出现在现实中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那人半蹲下来,一只手扶开满是血迹的乱发。
然后毫不留情地将A的一只眼睛扒开。
很可惜,A除了那双眸子什么也看不到,一行血泪顺着他的面庞滑落。
“在你被送到黑秋集团那个组织的时候,身体早就被改造过了,只是你们本人不知道而已。”
“哪怕在你脑袋上来一下,他们照样可以让你挺上一段时间,到时候整个过程的信息都会传送回总部。”
“你们坚持的越久,黑秋获得的资料就越多。”
“怎么样,很厉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