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蹲下身，顾星文用枪头扒了扒那团黑乎乎的不明物体，淡淡的红光笼罩在其周身，下方墨点聚集，正一点点消散于空气中。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没有妄动，可没碰两下那团黑乎乎的不明物体就忽然炸开，消散在了空气中！
与此同时本就微弱的红光也彻底消失，像是从未出现过。
“？”
顾星文微怔，有些搞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是彻底消亡还是死遁了？
“阿嚏！”
白书瑶抽了抽鼻子，似乎已经逐渐习惯了这样默默跟在青年身旁，只是不停地搓着胳膊。
相比顾星文她穿的就过于稀薄，一条简单的露肩连衣裙，白皙细嫩的皮肤暴露在地下这种温度的环境中，不出一会就冻得小脸发白。
“....啧。”
浅棕色的外套从天而降落在少女头顶，内部属于原主人的体温尚未散去，让她当场愣住。
“我们可能被盯上了，到时候你最好别再出声，知道了吗？”
顾星文头也没回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耐，却让白书瑶稍稍变了脸色。
“谢，谢谢..”
她声音很轻，轻到还未落向青年耳边便消散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如一颗不起眼的石子沉入汪洋。
方才情况紧急没怎么注意，顾星文略微环视四周，这才发现此处居然堆积着不少医疗器械，明显是医院里用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学校的教学楼下方，而且还全部被荒废了？
陈旧的医疗器械上笼罩着淡淡红光，和那先前忽然消失的怪物类似，远看上去模模糊糊，就好像只要稍微一碰便会消散在空气中。
这里——究竟是什么世界？
情况有些诡异，尤其是身处这种冰冷闭塞且一点光源也没有的地下环境中，纵使清楚地上也有什么东西在等着自己但总比待在这里好，顾星文领着白书瑶开启夜视向上摸去，路上还不停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混沌，漆黑，未知中似乎总有什么东西在窥探自己，还真有种像是在做一场清醒梦的感觉。
来到一楼，被撞开的铁门微微摇晃着，上面还留有之前被暴力破坏的痕迹，看上去颇为骇人。
刚接触光源，白书瑶下意识眯起双眼，血红如浪潮般涌入视线，让她脸上原本惊惧的身躯立刻僵直。
“这是——什么？”
“红校。”
顾星文眯起双眼。
“目前可以确定这里并不是游戏里普遍的现实世界，在你之前我还碰到了某些东西，但很快被4号的尖叫吸引走了。”
他一边四处观望，一边思索道。
“所以我也不确定那些先前追你的东西究竟是怪物还别的什么。”
“4号...”白书瑶低声喃喃，眼中露出一抹担忧。
“我们真的要杀了他们吗？”
“你这不是废话？”
顾星文撇了撇嘴角，“只能有一队活下来，你愿意牺牲自己的命去换他们？”
妈的白书瑶圣母心大发愿意他还不愿意呢。
而且大家也不是什么亲人朋友吧？同队也顶多算是同生共死的队友，队友之间产生点什么...就好比另一队，总之关心自己的敌人铁定得不偿失。
两场游戏过后，能活着的自然都有自己的手段，先前第二场只是顺手一救，没想到对方真的抓住机会活了下来。
“4号，5号，我很好奇——你们会怎么对我这个救命恩人。”
迅速搜查一遍教学楼，发现其中没有第三个玩家后，二人重新回到了一楼大门前。
校门外红光几乎充斥于整个世界，稍微远一点的距离便什么也看不真切，纵使开着透视也无济于事，能见度仅有自己周围方圆一米，这种距离的警戒显然是十分危险的，白书瑶看着外面的漫天红光缩了缩脖子。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她眼中难掩惊恐。
顾星文稍顿，试探性地伸出一只手。
指尖没入红光，像是探到冰冷刺骨的海水里，凉意钻入皮肤，顺着经络传向四肢百骸。
过了片刻，见没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后，他默默收回了手。
指尖的皮肤有些发白，但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之处。
“看来能出室外？”
“你先别动。”他回头嘱咐白书瑶在门口等待，自己向前一步，当面部接触道红光时，短暂的窒息感传来，随后才稍稍恢复呼吸。
鼻尖涌动着浓烈的血腥味，像是整个人泡进血池子里，顾星文警觉着四周，伸手将门口的白书瑶拉了过来。
刚没入红光时，白书瑶不受控制地干呕起来，但很快在某人下一秒就要刀人的伶俐目光中咽了回去，面色发白！
轰！轰轰！
混沌的红光中，极远处传来几声轰响，像是什么重物撞在了墙面上，紧接着归于平静。
顾星文听闻眉头微皱，但还是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另一只手抓住白书瑶微凉的手腕，后者则颤抖了一下，终究没敢做什么动作。
四周像是扬起了一场大雾，颇有游戏降临前某着名电子游戏中《xx岭》要进入里世界的即视感，又或者说他们身处的校园更像里世界本身。
“跟紧我。”
顾星文垂眸看向自己脚下的点点墨迹，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教学楼，隐隐红光间那教学楼室内墙壁上已经有明显的大块墨斑，正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扩散着。
只是看了一眼他便收回视线，回身领着白书瑶深入红光，向着先前巨响传来的位置摸去。
周围能见度极低，他将管理者之枪横在身前， 警惕着这场“大雾”中随时可能出现的未知生物。
另一只手中抓着的手腕不停颤抖着，能明显感觉到其主人的恐惧。
在红光中走了许久，顾星文一直在心底数着时间，大约走了有十分钟后，视线中忽然出现一道模糊的人影！
他立刻警惕起来，那道人影直立于红光中，就算有人靠近也没有半点反应，像是没发现二人的存在。
心下生疑，顾星文并没有因为对方不动就放松警惕，这种情况反而最危险，他直接抬手将枪口顶在了对方的太阳穴上，沉声道。
“别动。”
枪口像是顶到了什么硬物，但明显不是人类的皮肤，被顶住脑门也只是微微摇晃一下，再没了反应。
“？”
什么情况？
顾星文没有撒手，一边用枪抵着一边缓缓靠近，瞳孔开始收缩。
却发现面前红光中的人影根本不是什么大活人，而是一具栩栩如生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