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耐心观看。
对这个不感兴趣的宝贝,可选择不看哦!
这只是一个特别番外,不会影响剧情。
古怪的用词,可能是我当时的精神状态,里面的一些是不值得考究的,它只是一个故事。
请耐心观看下去。
外婆总说:“人苦着苦着,就是苦尽甘来了。”
对于这句话,鹿见云深有感触,她出生于小小靠着山的小村子。
她的存在,总会在村子里面落些口舌,大多数都讨论她那个死在手术台的妈妈。
所以,她觉得自己的存在,好像给外婆带来不少的麻烦。
她的妈妈,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被一个有钱男人给骗了,在医院生下孩子之后,又因为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而鹿见云却成功降生。
母亲死了,父亲身份不明,在她妈妈死后,男方的家庭看到是个女孩之后,直接冷脸离开,只有远在山村的外婆,一步一步靠着自己的脚走出大山,来到那间医院,一个人将她女儿的尸体运回山村里。
因此鹿见云也成为了村子里的人诟病的存在,她的生日也就是她妈妈死亡那一天,也是在元旦的前一天。
没有领结婚证,外婆想找人闹也找不到,在医生的口中,只知道是一个大户人家,出手非常阔绰,外婆经常骂那个男人混蛋,还会骂她妈妈真是瞎了眼。
外婆的嘴谁也不会放过,每次提到她妈妈的时候,外婆眼里一边骂一边闪烁着泪光,鹿见云当时很小,根本不懂,但她知道,外婆也很喜欢她的妈妈。
从一出生开始,就是外婆把她拉扯大,她不知道妈妈的样子,除了外婆好像也无人清楚面目,好像没有那些传闻,已经没人记得她妈妈了。
小时候,因为没有父母的关系,鹿见云经常会被同村的小孩欺负,她不爱说话总是沉默的站在那里,没人喜欢阴沉的小孩。
她也不喜欢自己,但无法做出改变。
虽然不懂为什么没有父母就会被歧视,鹿见云只知道这些人都很讨厌她,不管做出什么事情都会讨厌的那种。
外婆每次看到那些小孩欺负她,都会把他们打跑或者吓唬走,她满脸褶皱的脸上都是时间流淌过的痕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真是个小哑巴。”
她没有反驳,但听到外婆这么说,心里总是会莫名的安心。
没人愿意跟她玩,经常就坐在家门口盯着爬山虎,她在想,这个东西到底能爬多高呢……
潮湿矮小的墙壁爬满了绿色的藤蔓,在鹿见云心中钉上了一面高墙,暗淡的绿色仿佛淬了毒般,爬满了整个高墙,在里面逐渐形成她的童年。
这天,外婆从村外边抱回来一只黑乎乎的小狗,它被放下,外婆嫌弃说道:“又来一个吃白饭的。”
外婆一如既往的这样,鹿见云看到小狗,它不哭不闹还摇着尾巴朝着鹿见云靠近,她感到新奇,当看到小狗的第一眼就觉得很喜欢。
黑乎乎的毛发上还带着特有卷曲,鹿见云仰起头去看在灶台边忙活的外婆,“外婆……小狗从哪里来的啊?”
“哼!你就知道关心你那小狗,你的金口可算是开了,往东边那村子里,大狗落了儿,太多了人家不要那么多,我挑了一个乖巧的,是个傻狗,你养着我也放心。”
外婆的说话都会带着本地浓重的腔调,这么多年以来,鹿见云也听习惯了,小狗一落地就到处跑,或者说正在熟悉这里的地方。
小狗哼哼唧唧的,一会咬鹿见云的裤脚,一会汪汪的叫唤,鹿见云的注意力都在它的身上,她感到一阵新奇,伸出手摸了摸小狗的脑袋,小狗不动了,任由她摸着。
索性她给小狗取了一个名字,叫卷毛。
因为小狗的黑色毛发都带着微微的卷曲,让她甚是喜欢。
下雨天,两人一狗排成一排,屋外的雨声稀里哗啦的作响,风裹挟着雨打在远处山林里,发出阵阵的簌簌声,树在风中摇曳出冰冷的雨花。
外婆拿着西瓜重重的啃了一口,“看来今天不能下地干活了。”
卷毛叫了一声,鹿见云只是低头应着啃着手中的西瓜,她真的很喜欢下雨天,因为这样外婆和卷毛都会陪着她。
村子里的小孩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她,所以她就跟卷毛玩,卷毛不会嫌弃,每次见到她都会欢快的摇尾巴。
外婆总是有事,但也经常把鹿见云带着,秋天收成的时候,作为小孩子她也得帮忙,卷毛一天一天长大,她也是慢慢成长。
已经到了要读书的年纪,外婆在破落不堪的小学校门口,蹲下身叮嘱她,“小云,你要学习知道吗?有思想才不会像你妈妈那样的结局,你必须逃出去,必须逃……不逃的话,村子、大山都会将你吞没,一定要逃出这里。”
小小的鹿见云自然听不懂,她只知道外婆让她逃离小村庄,后来她读了书识了字,成绩不好也不坏,身体在长大,但村子里面的人是不会变的。
那群小孩经常在小卖部的门口蹲着,只要鹿见云路过时,就会嬉笑说出嘲讽的话语,没人会阻止这群孩子嘲笑没爹妈的鹿见云。
这就好像一种隐形的歧视。
望着远处天空被夕阳逐渐染红,只余下淡淡的血色,血色之下是剩下唯一的一抹蓝白。
她想,或许它们被同化了,大概……她也是。
有次外婆接她放学,那群小孩还是肆意嘲弄,嬉笑着,说闲话的对象逐渐转向外婆,鹿见云听到了,心里没来由的愤怒,捡起一旁的石头砸了过去。
看到鹿见云发了狠似的又砸了几个,常年蹲在那里没有动过的人,没有料到她会砸石头,鹿见云的反抗是他们意料之外的。
外婆走在前面,此时她的影子被拉的老长,歪歪斜斜的,那些孩子被打走,外婆摸了一下她的脑袋,“还算不傻,知道反抗。”
外婆就去把那些孩子一一都骂了个遍。
她每天一放学都会去找卷毛玩,摸摸它的脑袋,拿出课本慢慢学习起来,卷毛也会陪在她的身边,生活归于平淡。
只是第二天就被砸到的孩子的母亲找上门,一上来就指着鹿见云骂,“你妈就是个**”
外婆也站在身旁,她双手抱胸,但听到那两个字之后,使用她的王八拳,把孩子的母亲给揍了。
女人本想拿捏软柿子,没想到外婆那么彪悍,打的女人直嗷嗷叫,鹿见云没哭,她看到躲在母亲身后的孩子,那是个男孩。
小小的三角眼,他脑袋被砸起了一个大包,嘴角流出粘腻的口水,鼻涕流下来他都不知道,三角眼仿佛看戏般,两个女人的互殴,在他看来甚是有趣。
鹿见云不知道她妈妈是怎么样的,这样的明晃晃的恶意,她已经麻木了,看到站在母亲身后冷眼旁观的孩子。
外婆嚷道:“小云,回屋里去,我来解决。”
她果断回屋,因为外婆的王八拳是出了名的厉害,是出了名的不好惹,过去帮忙只会被误伤。
她就静静的坐在院子内的大门口,干涸的心灵,麻木的灵魂,已经露出风口的眼睛,照射出女人恶意的外表,外婆的咒骂声还在继续。
她沉默着看向远处的房屋,爬山虎已经占据了一面墙的半边,她荒诞的想,或许爬山虎在夜晚能长出长长的枝条,触碰到时而圆时而不圆的月亮。
所以,月亮到底是什么样的?
门口传来轻响,鹿见云知道是外婆骂完回来了,她以为会被外婆骂一顿,因为她打伤了那个小孩,没想到外婆夸她干得好,就要让那群龟儿子知道你的厉害。
小村庄的小学没多大,就供着几个村里的小孩读书,教书的老师也是村里的人,他说着蹩脚的普通话,最让人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牙齿镶了一颗金牙。
好多小孩子都喜欢他讲话,只要一张嘴就是那颗金牙,因为那颗金牙,也让他变得受欢迎,只要他一露齿,所有人也会笑。
但鹿见云不喜欢这个老师,只要他一笑,就有一种市侩奸诈的小人气质。
他经常会到处溜达,在村子人眼中,读书人就是涵养的,还有牙齿上的金牙,很多人都愿意跟他攀谈起来。
仿佛那样,就能沾上金牙上的那点金光一样。
那天卷毛不见了,鹿见云很慌张,外婆也觉得很奇怪,但一想是农村的狗子,一天不回也很正常,也不知道到哪里玩去了。
但鹿见云心里一阵发慌,她总感觉卷毛会出事,因为她想到那天溜卷毛的时候,邻居和那位金牙老师都摸了一下卷毛的腹部。
邻居感概:“这狗好肥啊!喂的真好,小云……这是你家的狗嘛?”
金牙老师也笑了一下,“这狗养的可真好。”
卷毛感觉到一股恶意,所以被摸了一下之后,对着这两人叫了几声,又嘤嘤叫的钻到鹿见云的后边,鹿见云对周围人的情绪非常敏感。
她能感觉到,这几人看向卷毛的视线带着无言的食欲,她只觉得很恶心,所以那天晚上她连晚饭都没怎么吃。
一想起那天的事情,鹿见云又想吐,外婆察觉到了不对,“小云?”
“外婆……是不是会有人吃卷毛?”
“为什么这么说?”
“我不知道……”
鹿见云也才十岁左右,她不明白如何解释,她很少说话,表达欲也不强,但此刻她的嘴巴张不开,一双明亮的眼睛急的流出泪水,砸在了她的心口的位置。
那里仿佛开了一个口子,豁出的风口,泪珠一下一下的砸,麻木的心脏此刻感知到强烈的钝痛,哭声越来越大,外婆帮她抹眼泪,“小云,告诉我是谁?”
“是……邻居和小学的老师,他们看着卷毛,好像要把它吃掉。”
外婆沉默良久,“你在这里等着,别出门。”
邻居的屋里传来响动,鹿见云坐在门口一直等,就看到黑着脸的外婆,她手中拎着一个塑料袋,那里好像是一堆骨头。
这个时候的她已经能明白一些事情了,所以当即眼泪掉下来了,外婆阴沉着脸,她平时想坏主意的就是这个表情。
鹿见云不是被听到有人有人偷狗,没想到是这么明目张胆的,这个世道是混乱的,还是邻里关系,这个哑巴亏只能嚼着牙齿也要咽下。
塑料袋里面,骨头上的肉还未被啃干净,残存下来的骨头好像也只有一点点,完全拼凑不出卷毛的全部,上面还沾着泥土。
外婆没说是在哪里捡到的,或许是吃完了之后,随意丢在门外边,赏给过路的流浪狗吃,也或许是乌鸦……总之随意丢弃抛弃,像她的爱一样,也可以随意抛弃。
她把骨头埋在园子里的刚种下的槐树边,她希望槐树和卷毛一样生长,一直生长,这样就会永远陪着她度过时间。
她很清楚,在别人看来卷毛是畜生,吃了畜牲的人,人怎么可能抵得过畜牲呢!人是高等生物,畜牲不可能和人比。
因为畜牲和人并不等比。
村庄里的人都如此认为,他们的思想犹如贫瘠需要开荒的土地,当财富降临,他们觉得那是繁荣,那才是真正的有思想,有钱就等于有了权,这里的权也包括话语权。
就算那人讲的连鬼都不信,但至少他们信钱。
自此以后,鹿见云一看到金牙老师的笑容就犯恶心,每到他的课,她就会逃课,没人知道一向听话乖巧的鹿见云,成绩还不错,为什么要逃课……
外婆没有责怪什么,她已经会跑到山边的溪流,晴天,会照到湖面反射波光粼粼的,像是一小缕的阳光浸在水中,流淌见它们自然会显现出来。
纷杂的树叶掉落,溪边常青树高悬于生机盎然的湖面,湖底鱼儿攒动,时不时跃起于上面,鹿见云伸出手,她的手被溪流滋润,清凉的水从指尖流过。
其实山很富饶,但大山里的人贫瘠又可悲,一生都逃不出大山。
逃课变多了,自然有人不喜,当然也有很多人不想学习的人,他们认为读书没用,鹿见云逃课的原因,外婆心里清楚,这娃娃是她从小带大的。
外婆没读过什么书,一生都在为家庭,她那个死了挺久的老伴,也经常家暴她,最后喝醉了跌进大山里死了,死了也好,再也不会祸害谁。
所以外婆在途中学会了王八拳,因为她要强大起来,强大到骂个人再也不能打她一下。
过了一年,鹿见云的成绩还是平常没有变化,金牙老师的课照样会逃,只是那个金牙老师突然就辞职了,来了一个很年轻的男老师。
为人和善,一身温文尔雅气质,长相儒雅,戴着眼镜,一看就是读书人,没有金牙老师的奸诈,他授课的时候,也是倾尽所有所学得知识教给孩子。
听说他本来可以去很高的学府当教授,但他毅然决然来到这个小山村来当小学老师,很多村民打心底对这位老师很敬佩。
夜晚睡觉的时候,狗叫了。
紧接着是女人尖利刺耳叫骂声,还有女人的哭声,在静谧的小山村里,就好像石子投进湖面,鹿见云和外婆到的时候,就看到差不多光着身子的一男一女。
男的是正是叫骂声的女人的丈夫,男的却把另一个女人护在身后,叫骂声的女人是男的妻子,也是几年前找上门说他儿子被打伤闹事的女人。
外婆一下子笑了,饶有兴致看着一切,“小云,这种好戏可不能错过了,看见没,被护在身后的,就是这男的的私底下的情妇。”
外婆好像知道很多,鹿见云笑不出来,她只觉得好吵,她听到人群的上了年纪的婆婆讨论,对着像疯子一样女人指指点点。
“这种女人,连自己的老公都看不了,一看就是她管不好自己的男人。”
“你说她啊,本来就是,自己汉子找别人,一定是她的原因。”
还有比这说的更难听,他们全都在笑,而鹿见云很想逃离这里,这些人的目光是利剑,丈夫护着自己的情妇,妻子没有打出轨的丈夫,而是攻击着被护着情妇。
嘴里一遍一遍的哭喊,“你这个贱人,就是你勾引我老公。”
鹿见云想不明白,为什么不一起都打,丈夫出轨有错,情妇故意找结了婚的男人也有错,他们都有错,为什么只说情妇一个人有问题呢?
明明是丈夫出轨,很多人认为是妻子管不住丈夫,为什么不是丈夫守不住下半身有错呢?
世人好像对男人格外的宽恕,对女人则是愤怒指责。
用他们的逻辑所说,就连当时的狗叫了几声,也是一种犯错。
因为这件事闹到人尽皆知,妻子指指点点,对男人至少还会笑脸相迎,妻子受不住别人的目光,她疯了……
自从,村里就多了一个疯婆子。
就连她的儿子,也叫她疯婆子。
都是疯婆子害得他的爸爸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甚至还会朝她吐一口唾沫。
这时,鹿见云发了狠的读书,她想要逃离这里,离的越远越好,是啊!山林富饶,终有一天会苦尽甘来,所谓的苦到底是多远呢?
学累了,就在还未生长的槐树边哭,她真的很想卷毛。
某天夜里,鹿见云发现外婆晚上有出去的习惯,有一次她跟了上去,外婆独自带着提灯,走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那里是一个坟包,外婆就蹲在那里,一边骂一边哭,“死丫头,你把我留在这人世间……你心狠,自己离去,把小云留给我,你是想折磨谁……折磨我这个已经老了的母亲嘛?刚看到小云的时候,她那么小,小小的一团……”
“我看到你遗体的那一刻,我已经想好我也跟去死算了,反正我们母女还会来个团聚,听到小云哭的那一刻,我忍不下心,没你心狠……就这么去了,你怎么这么狠心,只留下小云就走了……”
外婆的声音絮絮叨叨,鹿见云没见过那样的外婆,在她眼里外婆都是坚强的,似乎从没有看过外婆的这一面。
她开始想要逃避,她退了一步,外婆似乎沉浸在悲伤中,也好像是被大山的声音笼罩了一样,她没听到后面的响动。
只要退了一步,想要逃避的念头越来越盛,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外婆如此痛苦,周围的枯草横生,眼前的夜色混乱汹涌,她的心起了波涛骇浪,情绪如同棉花一般塞进了她的大脑。
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渐渐的小跑起来,她想要忘掉,她想要不要悲伤,她希望自己什么都不要懂,没见过,她又和从前一样,风声灌进喉咙,眼前的道路开始模糊,她的脚步似要在这条路上踩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路。
心里的悲伤怎么都止不住,外婆因她而痛苦,她找不到痛苦的根源,惊慌的同时她的不安也在四处彷徨,一遍一遍在心里审判自己,怪罪自己的没用。
她好没用,她为外婆做什么,好像只有让她如愿,她会好好学习的。
她早已经跑到门口,外婆没多久就回来了,眼泪早已经流尽,鹿见云假装刚醒一般,睡意朦胧出现在门口,“外婆你去哪里了?”
不知名的叫声,还有外婆有些暗哑撕裂的嗓音格外清晰,“我怕菜地有问题,我就去看了一下,明天还要上学,你差不多要读初中了,好好好睡觉。”
“好吧!”但是她又不甘心的回头,柔着声音说道:“外婆,我会陪着你的,我会陪你很久很久。”
似乎没听过鹿见云会这样说,外婆愣了一下,只是她露出只是一个悲苦的笑容,就像她的人生充满了苦痛离别,却还要强撑着露出笑容。
鹿见云小升初,在镇上的初中读书,住宿生,一个星期只能回一次,休息两天。
她没日没夜的学习,山村里面的学生,跟镇上的学生完全不相同,鹿见云初来乍到,就感觉到人与人之间的差异。
是一个无法逾越的鸿沟,是阶级与阶级之间的鸿沟,她不爱说话的性子还是一如既往,周围人开始做出年纪出格的事情,她在学习,为的就是让外婆看看。
她成绩好了,外婆的脸上也会有笑意,她只是希望对方开心点,所以拼命的学习……
没人会见过她这不要命的学法,就好像一个病态的执着强迫着少女的灵魂,一遍一遍想要得到他人的认可,躯壳失去自我,灵魂开始腐蚀,思想被麻木占据,所有的一切都是悲剧的开始。
周末她休息回到她跟外婆的家里面,她每次写完作业,她背完单词,开始预习下一次要学习的内容,习惯性的看了一眼身边。
卷毛还是死了,好像永远停留在她的身边,她很想要大哭一场,但仿佛眼泪已经流干了一样。
她应该笑,而不是哭,她不能哭,只要一哭就会看到你的脆弱,她要笑,笑的肝肠寸断,笑的支离破碎,只需要一个笑容,他们才不会这有问题。
因为这才是健康的一个人。
她的书桌上稀稀拉拉摆放着几本书,只要她一抬头就看到窗外的一颗枣树,那颗枣树已经开始枯败,树身底下的枝桠不在鲜绿,它们都在那里胡乱的摆放着,但在最高处,一抹绿色亮的晃眼。
但由于太高了,鹿见云书桌前的窗户是看不到的,窗户就像一个幕布,阳光被格子圈住,就好像在不断光明的错误,有蝴蝶闪过,隔着窗户蝴蝶停留在玻璃上,鹿见云只是看这一幕。
蝴蝶被烈阳在灼烧,此刻它的纹路清晰可见,大自然所有荒谬绝伦的生命,都要融化在这片土地上。
“小云?你在看书嘛?”
外面传来响动,鹿见云惊觉回过头来,她赶紧开门,看向门口的外婆,“怎么了?”
外婆的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铁盒,散发的泥土腐朽的味道,周身都缠绕着铁锈,已经爬满了红铁盒的生命线。
不知道为什么,鹿见云感觉到了外婆的悲伤,她粗粝的手掌,手背蜿蜒着褶皱,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递到鹿见云的面前。
然后她翕动几下嘴巴,她想要努力挤出一抹笑容,似乎想要安慰鹿见云一样,以肉眼可见的局促慌乱起来,求救般的看向鹿见云,颤抖的唇,指指红铁盒,转过身去。
背影有些仓皇,她的身子好像被岁月压弯,佝偻着,她好像在哭泣又好像是在安慰她,外婆的声音有些飘渺,“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我看不懂,你读了书总比我好多了。”
外婆已经走到了客厅,身影越来越远,她没有回头,在鹿见云看不到面容,此刻已经泪流满面。
鹿见云关上门,看向红铁盒,记忆开始错乱,早已经想不起来她的妈妈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她打开被泥土积压的红铁盒。
生锈的记忆随着年月向鹿见云扑面而来,她看到了书,很多很多的纸,一张一张的叠放好,上面有笔墨的痕迹,鹿见云也跟着把她放好,她慢慢看了起来。
字体娟秀,是端端正正的小揩,鹿见云读的很快,这好像是一个人物的故事,几页纸被浏览完,里面的主人公叫竹月,她有一头白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瞳,她是传说中的瑞兽。
幻化成人,在这世间游历,遇到各种各样的事,鹿见云一下子就看入迷了,看完所有的手稿,她只觉得文字的主人,是一个心平气和又让人觉得隽秀的女子。
看到最后的落款,鹿弄溪。
这是她妈妈的名字,外婆虽很少提及,鹿见云在村里人的口中也听到不少,她的妈妈真的有外婆说的那么坏嘛?
被所有手稿压着的书,是鲁迅全集,书皮有些褶皱带着泛黄的旧色,翻开第一页就有一个记录,那是书的主人再次翻看用笔记下来的。
看了大半的纸张,鹿见云能感受到了很多东西,直到外婆喊她吃饭,她才看向窗外,夜色快要吞没了整片天空,黄昏金云红霞,余留的深色,折射悄然降临的黑夜。
鹿见云收拾床上的手稿,她突然很想了解自己的母亲到底是怎样的人。
她随意晃了一眼,窗户前的蝴蝶死掉了,它好像被烈日灼烧殆尽生命。
再次打开铁红盒,她已经高中,回家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少,两个星期回来一次,她看着外婆逐渐苍老的面容,她去了附近新建的寺庙。
她想求外婆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尽管她根本就不信神,不断的焚烧的香,就像人们寄托的希望,思想也会随之被焚烧殆尽。
来的人尤其的多,她也是排了很久的队,她离开刚修好的寺庙,里面的和尚穿着袈裟,手中念着佛珠,但他的献媚的笑容,那人面对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开发商。
两个人说了几句话,和尚已经笑了好几次,开发商说什么就笑着点一下,鹿见云没有继续看,她开始明白,这就是世人的把戏罢了。
没几个信神的,他们都信钱,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至少钱是安全感。
鹿见云低着脑袋走自己的路,在不久之后,外婆独自来了一次,她知道鹿见云最近要高考了,她相信小云的成绩不会差。
但忍不住担忧起来,能希望她考个好成绩。
考完那天,出了校门,看向外边的人海,还有记者似乎在采访,鹿见云避着这些人,有的家长看到自家的孩子,笑容满面的就把他拉走。
她只是找到学校的老师,静静的等待,大多数同学都有人来陪他们一起高考。
离别的气氛在高中的教室弥漫开来,鹿见云在高中没什么朋友,不过也有聊过几句的人,一一告别之后,她坐上回到山村的大巴车。
经过长途的车程,鹿见云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吵闹声响起,这是附近村子的人,鹿见云认得,不过她不想搭话,这些村里的妇女都很八卦,什么都喜欢问。
她嫌烦身体很疲累,只是她听到了一个名字,那是她外婆的名字。
“听说那边村里死了一个寡妇,寡妇死在家里面,还是村长帮忙收的尸,那个村长还蛮善心的,帮忙举办的丧礼,就是今早的事情,现在好多人都要去磕头。”
没错,那村里的寡妇,说的就是她的外婆,因为外公死的早,没人会喜欢外婆泼辣毒舌的性子,就是就叫她那么难听的外号,鹿见云听着听着,她不困了,只是双眼开始无神。
她觉得不可思议,脑袋宕机几秒,眼泪就先下来了,能感受到心脏强烈的震动,呼吸难受起来,她试图大口大口的喘气。
喉咙像被卡住了一样,只要呼吸就痛,她不敢相信外婆居然就这么死了……
到了地方,鹿见云带着行李,已经无法思考,只想要快速回到家中确定,是真的吗?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走近就听到锣鼓喧天的唱歌的声音,传来的地方就是家里面,很多人头上戴着孝布,眼前的景象令鹿见云混乱起来,灵魂好像游离,只觉得天好像塌下来了。
她低头沉默着,亦步亦趋的站在门口,里面熟悉的面孔,不熟悉的,都令她感到恶心,她感觉自己也要死了。
村长看到她,左右看看,“云丫头,过来一下。”
他们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鹿见云的眼神直勾勾的看向村长,墨黑色的瞳孔无光,带着点的泪光,怎么都望不到头的深色,村长被这眼神吓了一跳。
放在他身上的钱也烫手无比,他抬起鹿见云的手,“云丫头,别告诉你伯伯他们,这个房子还有你外婆的地都是你的,你外婆的钱也是留给你的,别怕!你成年了,现在叔交给你,放心,外婆的存折还有现金都在我这里,足够你上大学,钱够够的,有什么困难找叔昂。”
她拿着那些钱,手不自觉的收紧,像一只无神的玩偶流下了一滴滚烫的泪珠,她直愣愣的问道:“我外婆怎么死的?”
村长一时语塞,他以为她要问钱还有多少,没想到问的确是怎么死的,他也不知道怎么死的,就是一早去找她的时候,她就怎么都叫不醒,叫了卫生院的医生过来看,没想到死了。
还死了有段时间了,这可把村长吓了一跳,这人昨天中午还跟她说,如果死了,就直接埋了,钱都给云丫头。
没想到隔天早上就死了,鹿见云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她又继续问了一遍,“叔,你告诉我,我外婆到底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走走走!叔带你去看你外婆好吧!好了,别哭了。”
昔日的大厅变成了人们磕头的地方,几个不认识的亲戚在那里假哭,鹿见云也跪着实实切切磕了一个头,心里只剩下麻木了。
外婆苍白着脸,就那样躺在棺材当中,一言不发。
她不哭了,只是木着脸,一遍一遍的磕头,脑袋都磕出血来了,村长见状赶紧拉她起来,“云丫头,你这是干什么,够了够了,后面的人还要磕呢!你这丫头也太倔了。”
村长的老婆过来了,帮忙处理她的伤口,“多好看的样子,被你搞成这样,你外婆看你哭她会伤心的。”
她知道,这是她在哄她,她外婆不会伤心,因为她已经死了。
长久以来的信念崩塌,鹿见云就那样坐到槐树旁边,她只想好好躲着,她好想见到外婆。
“这不是小云嘛?”
“她咋在这里,额头还受伤了,小云?”
鹿见云看着面前的面孔,这是那些不熟悉的亲戚,过年的时候也不常来,破落的小村子,没钱的寡妇和她不明父亲的孙女,这都是人们唾弃的存在。
她有点反应,至少外婆的葬礼要办的体面些,她点点头,继续放空起来,男人走了,那个女人留了下来,话里话外打听她外婆还有多少钱。
鹿见云冷着脸,根本就不理她。
她也自讨没趣,就跑去找她的老公了。
人心就这样,人死后,就特别爱钱,眼睛被一张张红钞票浸染,她看到欲望从眼睛里面喷薄出的血雾弥漫的花朵,鹿见云只觉得无趣,又让人感到恶心。
她一开始还很耐心,她越来越焦躁,焦躁不安,就像一阵暴雨过后,在暴虐之中怒放的花朵,奄奄一息的展示着剩余的美丽。
终于等到外婆被埋下,埋在了大山里面,她路过一个熟悉的地方,那是她一直不敢踏足的地方,坟包的荒草长的已经有人高了,她望了一眼那个地方。
她路过以前经常会待的小溪旁,所有人都在向前走,她好像被困住了一样,迈不开步子,她低头,溪水流淌悠悠的远方,湖面好像浮现外婆的影子。
她不知道如何在这世界继续活下去,为什么?人要痛苦的活着?为什么?人要忘掉一切的活着?为什么?人需要面带笑容的活着?为什么……所以为什么?
她想要看溪流里面好像要挖出空洞,眼角的潮湿,低头看向水面,点点豆大的雨水就那样击打着溪流,雨滴融化在溪流里面,带着无数个雨滴流向无数的溪流。
宾客都走了,夜晚的来临,雨声渐息,鹿见云已经锁好家门,她坐上大巴车,来到镇上的一个桥上,下面是宽敞的河流。
清晨的雾气霭霭,远处的一点点星光,已经模糊看不清楚,苦夏的夜风,像冰冷的湿风想要熄灭灵魂的火光,鹿见云抓向栏杆,她也想变成雨滴,融化在水里面,融化她,就能净化痛苦的呼吸。
她的脚搭上栏杆,路灯的像一朵摇曳的百花,刺眼又冷冽,似要刺穿灵魂的深处,她活着,好像绝望也变得必死无疑。
只有杀掉自己,才能结束活着。
她要坠下去,坠下去就能看到外婆,与外婆重逢,不信神的她,开始相信这个有天堂的存在。
她终于明白外婆的苦尽甘来是什么意思,是苦头吃尽了死亡的甘露才会到来。
只是她没有如愿的坠下去,有人拉住了她,必死无疑的她回过头,看到了一抹白色发丝,还有那双蓝色眸子,她突然想起来了,那本书的结局。
瑞兽竹月看到了人世间的疾苦,它将自己献给世间的苦痛,救赎着一切,所有人都得到了救赎,但竹月也消失,但它没有真正的消失。
因为它存在在世间的万物之中,对方说出了一句话,“你好像很累,要不要来我这里休息一会。”
鹿见云确实累了,很累很累,只有死亡能让她解脱,她不知道自己真的死了吗?因为她看到了故事中的人物,那种清泠泠的眼神,就跟竹月一模一样,或许就是竹月也说不定。
好奇怪,这是已经死了吗?
而这个人却在报警,她的后领子被勾着,一个久违的拥抱,让她感到温暖,她开始眩晕,她不排斥这个拥抱,只觉得这人非常熟悉,她见过……大概是在梦中见过。
后来她又在医院醒了,她没看错,那个人很漂亮,望向她时,微微弯起眸子荡漾着无数的星星,第一眼就会让人喜欢上。
“你是谁?”
“你好,我叫竹月。”
一阵沉默,鹿见云现在正打着点滴,她没敢去看对方,“我这是怎么了?”
“你脱力晕倒了,你叫鹿见云对吧!要不要跟我走?”
鹿见云被声音吸引,她又侧过头去看她,那人重复说着,“你想不想跟我走?”
她感受到了关切,还有强烈的爱意,鹿见云重新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你会信吗?”
很奇怪的回答,但鹿见云信了。
是她自己就是她自己吧!
爱她的人已经死了,她已经没有了信念,没人爱她,现在有人爱她,她就跟谁走,骗子也无所谓,大不了就去死,最好死无葬身之地。
“我跟你走。”
那人笑起来很好看,甚至还亲了她一口,鹿见云不敢相信摸了一把脸,莫名其妙的,她不觉得这人很讨厌,相反一见面就很有好感。
果不其然,她把她带走了,她说要带她回家。
很早之前,鹿见云还在昏迷的时候,警察已经来过了,知道她没亲人之后,但已经有人接手了她,警察就离开了。
路上,鹿见云问道:“你很喜欢我吗?”
“不!我是来爱你。”她的目光依旧澄澈透明,什么都写在脸上,鹿见云笑了,好奇怪的人,古怪的回答,但是她想哭,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哭泣。
就那样靠在她的怀里放声大哭,她哭累了,好像睡着了,有人抱起了她,走在苍凉的夜色里,相互依偎着前行。
鹿见云多了一个姐姐,她叫竹月,这是最初告诉她的名字,她就这样叫了,竹月还真知道她的家,就连钥匙藏在哪里都知道。
竹月很像个小孩子,经常会抱抱她,还会带她到处在大山里面游玩,她们在一起养了一条狗,叫栖童,这名字就很有文化。
栖童很聪明,不吵不闹,但也非常桀骜不驯,有时候会幽怨的看向竹月,她查成绩的那天,竹月和栖童一起等着,比她还要紧张,经过几天的相处,鹿见云已经摸透了他们。
古怪且又让她安心。
知道她考的不错,可以录取一个很好的大学,竹月和栖童都很激动,已经帮她开始出主意,但决定权还在她的身上。
然后竹月看起来很着急,着急教她所会的东西,什么都会教,她上大学,竹月和栖童也跟在她的身边,经常能看到他们在每个角落出现。
不过大多数的时候,栖童被限制不让进去,因为它是狗。
她跟着学了许多,竹月让她去历练,也会处处碰壁,因为客户对她的样貌攻击,鹿见云是一个敏感的人,她有些伤心,感到不安,无助的抱着腿,她想要试图冷静下来,像竹月那样游刃有余。
她只是想好好完成竹月对她的期望与鼓励,竹月知道了之后,直接把客户臭骂了一顿,就连栖童也在那边跟着一起骂。
竹月说道:“听着,你有你健全的人格,正确的三观,健康的身体,而不是别人凭着喜乐点评你,那是别人研究你的课题,没人能了解到全部的你,只有你,是自己强大的来源,你是这个身体的全部,他人没有资格评价你的价值如何。”
“宝贝,展示你的魅力并不犯法,请你自信起来,我会一直陪着你,陪你一辈子。”
竹月做起了生意,两人都不会喝酒,竹月胡乱说着,“我只有两年的时间陪在你的身边,你要快快成长,我才能彻底放下心来。”然后她讲起了自己的故事,她的故事尤为的多,鹿见云每次都能听到不一样的。
在她的言语中无言的急切蔓延开来,她真的很担心自己,鹿见云上学,休息的时间就了解业务上的知识,逐渐的开始成长起来。
两年时间一晃而过,鹿见云就在那天,祭拜完外婆之后,竹月带她游玩,在看流星的瞬间,消失不见,就连栖童也跟着一起消失。
就像流星一样路过你的生命,时间也在那瞬间定格。
鹿见云好像料到了竹月的消失,她早就知道了,心里有了预期,她举起自己的水杯,刚才竹月坐的地方还留有余温,她朝着那个地方无声的敬了一下。
她是眼含热泪,落寞低头,她想,当时有寻死的勇气,大抵是被突如其来的死亡击倒在命运面前,当时的她还没学会如何面对这些,就被外婆死亡的消息砸晕过去。
她开始逐渐成长,生命中路过许多人,也跟她都擦肩而过,无人为她停留,她明白死亡与离别的意义,偶尔会感叹反复无常的人生。
只是她现在已经二十九岁了,她接到声音已经沙哑村长的电话。
是她的家的位置被开发商看上了,就连那片土地也是的,鹿见云匆匆忙忙收拾,坐上那辆大巴车,只是大巴车不再如同以前那样破旧。
现在已经焕然一新,环境也干净了不少,鹿见云感叹,变化可真大。
她每年都回来,因为那个家的回忆太深了,有外婆、有竹月、有卷毛、有栖童,竹月告诉她,有些事与物,失去了就不要回头看,因为它已经失去了,没有再寻回来的意义了。
看向开发商,鹿见云经过思想斗争,她决定困住她很久的家,还是就让它失去吧!
经过多次的商量,鹿见云要到自己该有的所得东西,她仔细看了合同没问题,直接签下名字,这本就是外婆留给他的,只是夜晚就迎来了不速之客,那是伯伯一家。
潮湿沉闷的记忆犹如愁绪一样被铺开,鹿见云想起葬礼上的一面之缘,她怎么可能不懂,被卖掉的那些地是块香饽饽。
没想到,这是她死亡的开始。
在激烈的争吵中,她被推倒,她没想到那人会动手,后脑勺直接磕到了尖锐的东西,意识模糊起来,还有混乱的尖叫,意识到自己快要死了,记忆已经开始跑马灯一样闪过。
她迷迷糊糊的结束了她的一生。
结局很荒谬,鹿见云有点不甘心,因为她还有未完成的事业没有做完,那是竹月打心底希望她能活着好好的。
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但同时也感到解脱与救赎,她渴望死亡,但也期待活着。
……
系统:“你真的要冒着险嘛?如果你成功让你自己在那个世界活下去,那你也会消失。”
鹿见云:“你屁话真多。”
她只是希望那个时候的自己永远带着爱意活下去,她想告诉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有人在爱你,我永远会爱自己,永远……
化身为母亲故事中的人物,她成功救到了那个时候濒临绝境一心求死的自己,她看到她眼里的残缺与痛苦,心脏一阵抽疼,或许她这趟来对了。
当她问到“你是因为喜欢我吗”的这种话,她比喜欢更加浓烈,因为我就是她,她就是我,而鹿见云就是来救她的。
系统只争取到了两年的时间,鹿见云也要用两年给她爱,给她快速适应环境的能力,给她武器,让她能在危机时刻保护自己。
她在流星那夜没有消失,只是静静的看着鹿见云努力走到那个位置,她真的有在好好生活,也看到她当时苦闷已久的答案。
只是还是突发了意外。
其实这里是男频,根本就不是女频系统能干涉的,母亲的死亡只是男频里面的一小片缩影,因为大部分的男频小世界,女性优秀,但她没有健全的人格,甚至丢掉自我。
她们被控制,被奴役,甚至一切悲惨的结局都是为了男人而存在,就是为了满足那就微不足道的成就感,母亲是主角的白月光,因为母亲足够优秀,优秀到可以成为男频主角白月光的存在,这是他们认为至高无上的评价。
只要男人觉得你能成为他的配偶,仿佛那些男人认可你的优秀一样,这是给女人被认可的赏赐。
鹿见云感觉这是贬低,贬低母亲丰盈的灵魂,什么白不白月光,只是用这个来掩藏自己肮脏的内心,再给自己包裹成深情的角色。
她还是在那个世界死亡,其实鹿见云已经知足了,起码让她看到世界的丰富美好,也让她自己从悲痛中走出来,而不是苦苦等待别人救赎的小女孩。
能救赎自己的只有自己,请把自己丰盈富饶起来,这才是永远活着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