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木又一次去找了坊主。
坊主是一个男人,只是他人生得极美,比西木还要美上一个高度。坊主的穿着也偏女子,每日头上都簪着不同的花。
坊主一双眸子秋波盈盈,婀娜的身姿胜过好些女子。
他对乐人们很好,在这里,每个人都是自由之身,坊主给他们提供衣食住行,他们只需要替坊主赚钱就好,而且每个乐人每月都会有一定的报酬。
因为坊主的美貌,好些人蠢蠢欲动,但那些人也只能想想而已,因为乐坊背后还有主人。
之前有人想对坊主动手,不知道哪儿出来一批人,把动手的人打得鼻青脸肿。
还有在乐坊闹事的人,没有一个人有好下场。
畏惧乐坊背后的人,后来这些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彼时,坊主正惬意的躺在软椅上,心情颇好的投喂池塘里的鱼儿。
一袭粉衣飘飘垂落在地,如瀑的青丝散落在身后,坊主眼里含着微光,微微侧眸看到西木来了。
坊主嘴角浮起一个弧度,“西木,你说的那个事,还是不行嗷。”
西木朝他行了一个礼,“坊主,西木这次来不是为了这件事。”
坊主漫不经心道,“哦,这次是为何事。”
西木又向他行了一个礼,“坊主,这些时日多谢您的照拂,我思考了很久,我想离开乐坊。”
这下坊主坐不住了,他挑起细眉问,“为什么?”
西木笑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心里想这么做。坊主,我想去一个人谁都不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坊主愣了片刻才道,“想好去什么地方了吗?”
西木摇摇头,“走走停停,总能找到我容身的地方。”
坊主继续道,“我能问问,是因为那位客人么?”
西木再次摇头,“也不是,坊主,若是下次他来,替我谢谢他的赏识。”
次日,西木已经收拾好包袱准备离开了,西柚知道他要离开哭得稀里哗啦的。
西柚个子比较娇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坊主虚虚把人搂在怀里,一个劲儿安慰他不要哭了。
西木自始至终没哭过,只是看着他房间里的古筝和琵琶这些乐器,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他这一生,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学了乐曲。
可是他要放下过去,这些也一并放下了吧。
西木走的时候孤身一人,只带了简单的包袱,他半生都在弹拨的乐器一个也没带走
西柚站在乐坊最高的位置,一直看到西木隐没在人群里。
西柚还在抽噎着,也不知道西木的那些盘缠够不够。
坊主懒洋洋的倚在边上,伸手摸了摸西柚的头,“别伤心了,你西木哥哥肯定会开始新的生活,说不定哪天会回来看你。而且,本坊主可是在他包里放了不少银两,别担心了。”
闻言西柚一下子扑进了坊主怀里,“呜呜呜,坊主,您也太好了吧……”
坊主无奈摸摸小屁孩的头,轻声安慰着他。
在他眼里,西柚和西木是和弟弟差不多的存在,所以对他们很是照拂。
一月之后,云译再来乐坊,只忽然觉得似乎有些不一样,具体是什么他说不上来。
一个侍女朝他过来,“这位客人,坊主让我带您过去有事情同您说。”
侍女只很小心的看了他一眼,看到那个面具就知道没找错人。
西木跟着她去了后院,乐坊后面是很大的院子,坊主和西木西柚就住在这儿,其他乐人都住在乐坊里。
坊主今天穿了一身更粉的衣裙,整个人懒懒的靠在软榻上,明明是个男人,这样看去却美得出奇,丝毫不奇怪。
“你来了!”
看到云译来了,坊主只懒懒伸了一个腰,继续躺着好似没有骨头。
侍女退下,云译摘了脸上的面具,坐到坊主对面的椅子上,面具随意放在桌子上。
“你找我何事?”
坊主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你说说你,每个月都来捧我们西木的场,到底为什么不见他?”
云译抿着唇,“我不是来听你说废话的。”
坊主轻哼一声,“行叭,那我就不废话了。西木一个月前就走了,对了其他任何事情都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西木没告诉我。”
坊主时刻观察着云译的神色!丝毫异样都没有,难不成是他猜错了。
他之前以为云译喜欢西木来着,眼下看来,难不成真只是欣赏他的才华?
不应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