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天还没亮,明清派弟子们都被吵醒了。
一声比一声嘹亮的鸟叫声,越来越急促。
辰钧一行人赶到山门前,就见几只白色的鸟一边盘旋一边鸣叫。
见此景,余朝差点蹦起来,“师父,是书上说的仙鹤。”
掌门捋了捋胡子,看向姗姗来迟的野子,“野老头,此景你怎么看?”
野子背着手,肩上的鹦鹉今天乖巧得有些过分,还闭着眼一动不动,像死了一般。
野子没有一丝惊讶,好似早就料到一般,“怎么看,目不转睛的看啊,仙鹤,书上记载之物,当前除了我们没人再见过吧。”
掌门不信他的鬼话,只当他窥破天机了。
冷穆商站在屋子门前,看到院子外墙上落下一只身姿轻盈的鸟,仙鹤。
冷穆商衣袖里的手紧握,是喜讯么?
那只仙鹤忽的跳了下来,落地之后迈着细长的腿朝冷穆商走近。
一双眼睛落在冷穆商身上,后者能感觉到这鸟就是在看他。
冷穆商慢慢靠近仙鹤,手快触到它的翅羽时,外面传来一声更嘹亮的叫声,这只仙鹤腾起翅膀往外去了。
*
桑络一个人,在四周暗沉的道上走了很久很久,身边没有半点活物,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那就走快点好了,走出去梦就醒了。
到后来,桑络觉得自己已经精疲力尽,不管她如何走,前面的路好像没有尽头一般。
她尝试着停下来,说不定天亮了梦就能醒了。
她刚停下来,身后的路就开始崩陷,底下是万丈深渊,还有各路野兽的嘶鸣。
桑络只能继续往前走,边走边哭,要是二哥在梦里就好了。
这个噩梦太恐怖了,明早醒来,要二哥给她做些糕点才好。
很久很久之后,桑络越来越累,前面的路一定是没尽头的,她真的走不动了。
心里涌起无限的荒凉和恐惧,她用尽一切力量往前跑,跌倒了再站起来,前面始终暗沉一片。
直到,好像有人在和她说话。
是冷穆商的声音。
桑络边走边喊,“二哥,我在这儿!”
没有回应她,最后桑络当这真的是梦了。
后来,桑络总能隔一段时间看到光亮,还有她二哥说话的声音,给她讲故事还有其他的事情。
有时候好久二哥都不说话,特别有一次,二哥似乎好久好久没有说话,桑络撇着嘴,边走边等她二哥的声音。
床上,已经昏睡两年的少年蓦地睁开了眸子。
眼角不觉有眼泪滑下,桑络眨了下眼,长睫上挂了两滴泪珠。
这一觉,好长啊。
思绪慢慢回笼,桑络想起来了,她好像是死了的。
直到最后闭上眼,她好像也没有等到二哥来,心口剧烈的疼痛还历历在目。
眼前的一切看起来都不像地府,所以是她得救了。
冷穆商关上门,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身上,控制不住激动的手,他身体发着颤转身,看到床上的少年歪着头,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桑络……”
冷穆商边擦眼泪边靠近桑络,抬手轻触桑络的脸。
桑络笑了,开口声音有些哑,她说,“二哥,我做了一个噩梦。”
冷穆商把人抱住,“别怕,我来了。”
冷穆商满心都是欢喜,失而复得的感觉,他以后不想再体会。
桑络醒了,野子先生进来给她诊脉,门外明清派的弟子一个个伸长着脑袋,好奇的看着桑络。
“先生!”
桑络好久没说话了,现在开口还觉着有些陌生。
野子诊完脉之后,满意的点点头,“恢复得不错,之前你筋脉有损,不过这两年已经在慢慢修复了。”
“最近切记不要使用内力,你身体还有些虚弱。算了,我还是把你经脉封住吧,你跳脱的性子我还是略知一二的。”
其他的桑络无暇再顾及,她听到野子先生说的两年,愣神了好久。
两年,真的过去这么久了吗?
其他人离开,冷穆商把少年抱在怀里,片刻也不愿意放开。
桑络窝在冷穆商怀里,满足的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