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有河冤屈？也会武功吗？”
青年颤颤巍巍的磕头，开口道：“小人马明，并非青石镇人。
会点拳脚功夫，老家枫叶镇，原是白马镖局的车夫。
两个月前回家看望父母，家中妹妹好奇镖局是做什么的，非要缠着跟来看看。
没想到刚进青石镇，就被汪家少爷遇见，非要带走我妹妹，我就和他们打起来了。
最后不敌被抓，还连累了镖局在小镇上的分部开不下去。
最终妹妹被带走了，汪少爷用这个做威胁，让我给他们家当护院。
我不答应他就要杀了妹妹，加上害怕回去怕被父母责骂，我就留了下来。
想着寻个机会救了妹妹在逃跑。
大人，我知道汪少爷去了哪里，求大人别杀我，等我找回妹妹，要杀要剐小人都受着。”
轩辕墨冷着脸听着，随后又指了几个人问话，都是因为大同小异的事情被迫留下的。
轩辕墨盯着苟颜芳看了许久，终于想起来为何这个人熟悉了。
他们之前是见过的，虽然那时候自己还年幼，但对欺负过他的人都有影响。
应该是十年前吧，外祖母过寿辰，请了不少达官显贵。
京城苟家也在被邀请之列。
寿宴过半时，有下人来报，外祖母家门口来了一名妇女，跪在哪里求见苟夫人。
说是她的夫君进京做生意得罪了人，府中管事说，帮她除非大夫人点头。
苟颜芳无奈只能找上门来。
外祖父外祖母与舅舅们不愿掺合别人家的事情，没有出来看热闹。
他年纪小，被一群差不多大的孩子拉着走了出来。
苟夫人怕丢脸，就把苟颜芳带到偏僻的地方问话。
那群孩子扯着轩辕墨跟过去，没听到人家说什么，他却被四皇兄一脚踹了出去，正好落在苟颜芳面前。
苟夫人不知道是没看清楚他是谁呢，还是故意的，就对苟颜芳道：“你在他身上踩几脚，骂他是野种，我就帮你。”
苟颜芳当时想也不想就出手了，至今轩辕墨都还记得，那一声声野种听着是有多刺耳。
他小时候性格孤僻不爱说话，加上除了外祖父，外祖母，就没人在意他，所以这件事轩辕墨并没有说出来。
过了很久他才知道，苟夫人就是故意的。
因为父皇曾说过，他就是野种的话。
苟家为了讨好皇帝，在很多地方都有说过这种话，当面骂他，那是唯一一次。
想到这些往事，轩辕墨的眸子又冷了几分，活了十几年，野种二字是他最听不得的。
苟颜芳居然就是当面骂过他的人。
如今长大了，也长开了，容貌与皇帝越来越像，才没人敢继续背地里说他是野种的话。
思绪缓缓回归，冷眼定定的看着苟颜芳许久，才收回目光。
轩辕墨又询问了一些话，最后疑惑皱眉，落鹰见状，便知道主子在想什么，拱手道：“主子，汪有才素有伪善人之称，是个不折不扣的吝啬鬼。
汪家原来的护院也是花钱雇，后来发现抓住一些有功夫底子的人，掌握在手中，就不用花一分钱，所以就变成了我们看到的样子。
在这种地方，也不需要什么厉害人物就很守住家业，还不花钱。
如今汪府的下人与护卫，都不用给月利。”
说话间，拿出一张写满了字迹的宣纸递给他，继续道：“这是昨夜刚到的时候，属下去灾民聚集的地方，找人询问出来的供词。
主子想知道什么，这里上面都有。
这个汪家还真不是东西。”
轩辕墨接过来看了片刻就丢了回去。
没想到汪家居然如此霸道不讲理。
问出汪苟深去处后，轩辕墨就让黎八去抓人，苟颜芳听了后，再也不敢当鹌鹑了。
她嘶吼谩骂那些出卖汪苟深的人，又愤怒怨毒的看着轩辕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处置汪家。
我们犯了什么律法让你如此肆无忌惮？
不就是抓了个贱民吗？我愿意陪银子，多少都可以。
让你的人回来，不要抓我儿子，他什么都不知道。”
“哼！”
轩辕墨没有理会她的哭闹，冷哼一声吩咐落鹰把汪府的下人打手全都盘问一遍。
无辜者，放，作恶者，杀。
至于苟颜芳，再让她多活一阵吧。
半个时辰后，苟颜芳不在哭闹，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汪有才连害怕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瘫软在地，如同烂泥一般。
倒是汪倩云不是个安分的主，虽然痛恨轩辕墨带人围了汪家，又在这里杀人。
可现在轩辕墨不说话，闭着眼睛坐在那里的模样很是好看。
如此出众的男子，也不知道是谁，要是自己未来的夫君也长这个样子，那该多好？
不得不说，汪倩云平日里被父母惯得无法无天，此刻还认为轩辕墨不敢下令杀了她们一家。
毕竟外祖父在京城可是大官，这些人就算胆子再大，也会不敢生动手。
所以她反而欣赏起轩辕墨的美色来了。
越看，越觉得养眼，眼底闪着饿狼一般的光芒。
要是自己能让这个人就范，汪家是不是会躲过一劫？
如此想着，就小心翼翼的扫了一眼四周。
见到除了墙上还站着四人外，其他的都去忙了。
于是她轻微的动了动，身子往前挪了一小段距离。
恰好此刻轩辕墨无意的咂巴了一下嘴，薄唇微动，如同画中谪仙一般，更让汪倩云小脸一阵羞红。
太好看了，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男子？
他看上去还不到十八，脸上的青涩之气还没散尽。
眉宇间却像经历了无尽沧桑似的，装满了无奈与不为人知的故事。
很快又过去了半个时辰，黎八才将浑身是血的汪苟深提着进入院子。
苟颜芳失神许久的目光此刻落在儿子身上，看了好一会儿，眼神才慢慢找回来正常的样子来。
只是里面充满了怨恨、恐惧与阴毒。
“放开他，你们对我儿做了什么。”
苟颜芳咆哮嘶喊，疯了一样的扑上来。
暗卫们的身躯站得笔直，苟颜芳的厮打不痛不痒，反而被一名暗卫推了一把，整个人倒仰着滚了回去。
“没天理王法了，你们该死，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父亲可是京城的大官，得罪了苟家，我要诛尔等全族。
放开我儿子，放开他……”
苟颜芳疯了似的咆哮，不管不顾又扑了上来。
轩辕墨睁开眼睛看了看天色，斜眼扫向苟颜芳，冷然开口：“太吵，让她闭嘴。”
“是！”
一名护卫应声退下，走到苟颜芳身旁，劈头盖脸就是几个耳光。
“泼妇，闭嘴，再敢大喊大叫，杀了你。”
苟颜芳被打得晕头转向，分不清楚东西南北。
但她的嘴巴就是没有停下过谩骂。
护卫见状眉头皱起，抽出腰间佩戴的刀，眼中流露出杀意。
苟颜芳见到这一幕，嘴里的骂声截然而止，眼神惊恐无比，所有的泼辣与狠戾都化为恐慌。
“别杀我，我闭嘴，不闹了，我不闹了。”
这一次说话的声音极小，身子半仰在地上往后挪。
那模样，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