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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砖房坐落在村子中央,距离魏大山家被烧的屋子并不远。

就连院墙都是青砖砌成。

院中有一口井,一颗梧桐树,面积很大,二层楼的房子一个院门,却住着两家人。

陈河、陈军两兄弟。

陈河六十三岁,满脸络腮胡,生得虎背熊腰,哪怕老了,看上去也是个狠人。

陈军六十岁,长相文雅,老了老了,依旧看得出身姿挺拔,年轻时,定是个不可多得的俊美男子。

兄弟两一个随爹,一个像娘,是真的亲兄弟。

他们二人儿孙满堂,很少和村里人接触。

逢年过节需要去祠堂上供,也不会出面。

里正进门后,陈家年轻人闻声而出,纷纷看着他,也不问话。

“我找你们的爹。”

里正丢下这句话,就站在院子里不动了。

陈家孙子辈的孩子小跑着去叫人,陈军的儿子则是去关门。

不多时,两个老头分别由东西两旁走来,年岁不小,可他们精神头都很好。

毕竟他是普通人,看不出什么苗头。

里正知道,这两人是会功夫的,而且有些事情他们才是主谋。

“你有事?”陈军问。

里正淡淡的眼神看不出什么情绪,扫了一眼陈家年轻一辈的那些人。

陈河了然,摆了摆手道:“都去忙吧,我们和里正说说话,不许有人留下来偷听。”

他的话在这个院子很管用,无论男女,纷纷退开,根本不会有人偷听。

兄弟二人相互看了一眼,招呼里正坐在梧桐树下的木桌旁,二弟陈军给他倒了一杯茶,老大就这么看着。

沉寂片刻后,陈河问道:“说吧,什么事?”

里正心里很不是滋味,要不是为了儿子,他不愿意和这兄弟二人对话。

在村里,大家都说王财主家才是首富,可里正清楚,村里有钱人家很多。

“杨家人闹来了,看那样子是要讹人。

我知道你们有办法让我妥协,但我也透个底,魏大山一家不能被人冤枉了去。

别的你们想办法。

实在不行,我就报官。”

里正说道。

语气冰冰的,没有任何温度,甚至带着愤怒。

陈河没说话,陈军冷笑道:“周天杨,柳槐村是个什么情况你心里不知道吗?

报官可以,出了什么事,你自己掂量着。

周宝生是在洲城福来客栈做事吧?”

闻言里正脸都黑了,他真的想不去管什么血誓的事情,直接把村里的秘密亮在世人眼中。

可又不敢。

那可是祸及全家的誓言,会死人的。

曾经有人想要违背,拿着钱离开村子,结果在外面遇到了危险,一家人都没有活下来。

农村人本就迷信,加上立下血誓之人的特殊,几十年过去了,根本没人敢违背。

只有魏大山死,血誓才会化解。

里正与陈家兄弟立场不同,可他也在血誓之内。

“我就不明白了,你也在血誓之内,这么多年过去了,从你岳父到你,脑子是不是进了水。

要不是你们从中作梗,那个人怎么可能活到现在?”陈军补充道,言语中都是愤怒。

里正冷冷的看着他:“道不同不相为谋,杨家的事情看走向,如果他们执意要冤枉人,我会报官。

我儿是在州城福来客栈不假,他出事,周家我这一支就没人了。

两位想想看,到那时,我还会在乎血誓吗?”

话毕里正起身,也没喝茶就走了。

陈家兄弟对视一眼,两个老头眼底都是一片冰寒。

过了片刻,陈河沉声道:“让陈柏去处理这件事,先把人弄出村,好好警告。”

陈军点头,看着陈河问:“大哥,你的病还好吗?”

陈河摇头,眼里有了落寞:“还是老样子,我也不打算治了,只想安静的再活几年,等这件事的结果。

二弟,你说我们不要那些银子,陈家子孙能离开柳槐村吗?

这件事虽然过去了几十年,可我一直都觉得,会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

陈军沉默不语,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当年那个女人甘愿交出宝藏,甘愿赴死,却留下血誓禁锢全村人。

她的目的就是想要幼儿能活下来。

这些年来他们明里暗里的下手用计谋,都没能要了那孩子的命。

后来说服了魏家,依然没能致人于死地。

他们都老了,回想当初有时候会后悔。

可战乱年代,重来一次的话,他们依旧会那么做。

“大哥,我们不想这些,不会有事的。

四十二年了,不也平平安安吗?

就算我们不能动用那些钱,作为家里的长辈,出生后就开始拼搏为的也是子孙后代。

等我们死后,就去地下给那个女人赎罪。

儿孙有那些财富,会好好的。

我扶你去休息。”

陈河闻言神态变了,变得落寞。

眼里有着丝丝悔意。

当年如果不是那个女人,他们都被西凉达子杀死了。

被救后,发现那个女人带了很多银子,他一时没忍住贪婪,带着兄弟们夜里悄悄杀了女人的侍卫和手下,动了打劫的心思。

他们原本就是山贼,不是西凉达子逼近,也不会离开山头进城,更不会遇到危险被那个女人救下。

那个女人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

如非他们利用了她的善良,让人偷袭,那有机会得手?

最终他们这些人依然不是女人的对手,?她却放弃了抵抗,提出要立下血誓的要求。

陈河知道,那个女人是为了她身边不到一岁的孩子。

而她手下已经没人了,就算能杀了他们,那孩子也很危险。

毕竟西凉人就在山那头虎视眈眈,随时随地杀过来。

陈河记得,当初自己都被那个女人的手断杀怕了。

千余人的山寨兄弟,到头来活着的不足二十。

说起来他们这些人能安安稳稳的过这几十年,都是女人那个孩子的功劳。

没有他,女人不会留下,没有他,女人绝不饶了他们。

陈河点了点头,任由二弟扶着去休息。

这些年他病魔缠身,看来是报应到了。

午夜梦回时,他后悔过,害怕过。

可却认为,再来一次,当初的选择不会变。

最多就是让那个女人带着孩子离开,不会和她死拼,怕消息泄露出去。

下令不顾一切代价也要女人死,是他做得最失败的决定。

兄弟二人慢慢去了陈河的屋子,一路无话。

陈军出来后,就让自己的儿子陈柏去处理这件事。

他们不愿意官府介入村里的事情,就是担心泄露什么秘密。

最近很多陌生人出现,魏家还被人一把大火烧了。

陈河看起来粗狂不堪,其实他的心很细。

当年那个女人交给了魏家的东西应该很重要,这几十年来,他们也知道了一些秘密,所以心里清楚,他们的事情怕是瞒不了多久了。

陈军离开后,陈河叫来了自己的长子陈重,对他说:“如果事情不受控制,或许暴露。

就把钱财都交出去,为陈家留下香火。”

陈重看着塌上的老父亲,眼含热泪的道:“爹,你不是说,血誓上有记录,只要那个孩子活着,即便秘密曝光,按照誓言要求,他们不会杀一人吗?

现在为何要这么安排?”

陈河苦笑,目光看着屋顶出神。

许久后才喃喃道:“是啊,有血誓在,那些人不会杀一人。

他们走后这件事就算结束,被困在这的人都解脱了。

但那是凌天阁。

人家不用亲自动手,只需把消息放出去,五国都有人会对我们赶尽杀绝。

重儿,几十年来为父后悔过。

可再来一次,也会选择这么做。

那些年战乱不断,饿殍遍野,有钱有粮才是活命的根本。

你退下吧,记住我的话。

别让二房的人知道,你二叔不会做什么。

他那些儿子就不一定了。”

陈重用力点了点头,给老父亲掖了掖被子,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