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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咬了咬唇,用带着稚嫩的声音说:“姐姐,因为你太好了,我喜欢你。”

李景熙被她直白的表达逗笑了,想起正卿说的,问:“那些话,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娜娜犹豫了一下,怯怯地说:“不是,我抄的,我妈妈去上厕所的时候,来了一个叔叔,叔叔看出来我很想吃杨梅,他说只要我帮他做一件事,我就能吃到杨梅。”

李景熙蹲下身,平视着她:“让你去撕纸板吗?”

娜娜摇头:“纸板是我自己撕的,白天的时候,天气有点热,我撕一块纸板给我妈妈扇风,纸板上的字是叔叔叫我写的,他说这是一句感激的话,帮了我的人看到会很开心。”

“那位叔叔叫你去做什么?”

娜娜歪着头:“送东西。”

“如果你再见到叔叔,能认出他吗?”

娜娜沉思片刻,摇头:“他戴着口罩,我认不出来。”

这时,门外传来卖杨梅女人的叫声。

娜娜应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怎么跑到客人这里来了?赶紧下来,我还一大堆窗帘没洗呢,没空陪你玩。”女人先呵斥,而后絮叨抱怨,“这鬼天气,一直下雨,东西都要发霉了。”

李景熙走到门口,只看到她们转身下楼的侧影。

她关上门,打开行李箱。

娜娜帮那个男人做的事情,应该就是送玫瑰花,娜娜的个子矮,所以监控拍不到。

整个事件里面,最可怕的是,男人预测到了她的心理状态。

他是谁?

他想干什么?

用这么复杂的手段送玫瑰花,绝对不是表白这么简单。

窗外传来吆喝声。

“卖馒头咯,刚出炉的大馒头。”

鼻尖拂过馒头的清香,李景熙摸了摸肚子,起身朝楼下走。

“来五个馒头。”男人慢慢地走到三轮车前,两手插兜站着。

他穿着一件灰色衬衫,配搭一条直筒牛仔裤,脚上蹬着一双运动鞋。

下半身全是泥。

好像刚从某个山沟沟里爬出来一样。

“好嘞。”卖馒头的老板利索地装好馒头,递过去的一瞬间,和男人对视一眼。

男人的眼神很空洞。

“老板,你好像不是村里人啊?”

“怎么,本村外村还有区别。”男人掏出手机付钱,“看不起外村人。”

“不是这个意思,”馒头老板笑了笑,“路坏了,又老是下雨,很久没游客来了。”

“这里不是有两个摄制组吗?”男人说,“等电影或者节目播出了,这地方肯定会红。”

李景熙跑出民宿,追着馒头三轮车跑了一段距离:“老板,等等,买两个馒头。”

“唷,刚走了一个男明星,又有女明星来。”馒头老板掀开盖子,夹了两个馒头放到纸袋子里递过去,“姑娘,你演过什么电视剧?说个名字,我回去看看。”

“我不是演员。”李景熙接过袋子,掏出手机付了钱。

“长这么好看,刚好可以去试试啊。”馒头老板笑着说。

“我演不来。”

“那倒也是,演戏也不是想演就演。”

她嗅了嗅鼻子。

一瞬而过的熟悉淡香,但很快又消失无踪。

正卿没说过要来海甘村。

应该是错觉吧!

“老板,来20个馒头。”一个清丽的声音传来。

李景熙让开一个位置,转身要走。

女孩在她的绿色叠层娃娃裙上摸了摸,她转过头,叫住李景熙:“你也住这里的吧?帮我付一下钱,我一会还你。”

李景熙帮她付了钱。

“你住哪个房间?”女孩侧头问。

李景熙指了指阶梯上面:“西栋205。”

院子里有好几栋建筑,中间用阶梯分区,错落有致。

《梦义城》剧组在东侧的楼。

李景熙刚走上楼梯,便闻到了陈书语身上的香水味。

自从范萱茵入狱,陈书语每次见到她时,都是一副恨不得要扒下她一层皮的憎恶表情。

她一动也不动地站着,就等着李景熙上来,狠狠地甩她一巴掌。

脚步声慢慢上来,她转身走出去,却发现走来的人是一个男人。

李景熙还站在一楼的位置,仰头看着她:“陈老师,你怎么来这里了?你也有素材要录制吗?”

陈书语冷哼一声,迈步往楼下走:“我不能来啊,民宿你家开的?”

盛气凌人的态度,一点也没有掩饰她对李景熙的嫌恶。

陈书语走到最后一级,特意没有再往下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闺蜜被你弄进监狱,你很得意吧。”

“我没那么神通广大。”李景熙仰起头,不卑不亢,“范老师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进去的。”

陈书语怒目盯着她:“我倒是真的低估了你,从梁月灵到杨曼,再到萱茵,她们竟然全都对付不了你。”

李景熙咬着牙。

这些人果然全都跟陈书语有关系。

既然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她决定问清楚:“陈老师,你为什么非得整我?”

陈书语嗤了一声:“纯粹看你不顺眼,讨厌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从你进电视台以后做的事看起来,我没看走眼。”

“进来的新人不止我一个,”李景熙看着她,“陈老师不像是无的放矢的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得抓着我不放。”

陈书语仰着下巴,往下走了一级台阶,视线落在大门外:“你知道我跟阳晖的关系吧?”

“嗯。”她很诚实地回答,“鼎盛酒店采访傅总那一期,我看出来的。但我没想过用这件事要挟你,我会当作不知道。”

陈书语收回视线,眼神晦涩暗沉:“有人预测了这件事,一开始,我虽然不相信他的话,但我心里也不舒服,所以我就想把你轰出电视台,直到文英跟我说你知道了我和阳晖的关系,我才意识到他预测的,都是正确的。”

太荒谬了。

就因为一个玄而又玄的预测,陈书语对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

连番的折磨曾经一度让她神经紧张,有很多次她都以为自己快要精神崩溃。

她往后退了几步,靠在墙壁上,一字一句:“正确或者不正确,重要吗?我从来没想过揭穿你们。”

陈书语停了两三秒,读出一句:“在你们沉溺于欢愉深渊时,凝视着深渊的人会拿着正义的钥匙,夺走你们的一切。”

李景熙惊讶地看着她。

陈书语走到楼梯旁,扶着栏杆,手指紧紧地抓着边沿:“这句话下面的署名是:李景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