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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昭萱在程家用午膳后见到了苏笑寒的小叔子,程家二公子程远洲。

十三岁的少年长着同他兄长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举止得体却也难掩青涩之气。

退出去之前,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王妃娘娘,军中的将士们有同我一般大的吗?”

王昭萱惊讶地看向苏笑寒,见她横眉冷目的样子,显然程远洲不是第一次流露出这种想法。

程远洲对大嫂警告的目光视若无睹,眼神坚定,执意要听到答案。

“你想要参军?”

少年点头。

虽然不知他为何有这样的想法,但王昭萱也没有追问太多,而是直截了当地一口回绝:

“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十几岁入军营的当然也有,但他们大多是在战乱中失去亲人无家可归的孤儿,就如吴继。

士族子弟没有这样的先例。

更何况是他这种情况。

王昭萱冲他摇摇头,解释道:

“莫说是十三岁,以贵府的情况,就是你今年三十,要想参军也不那么容易。”

程家可只剩下他一个男丁了,除非是真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军营绝对不会让他上战场。

“哼,如何?你总疑心是我骗你,今日听了武陵王妃的话,该死心了吧。”

程远洲朝苏笑寒行了个礼,一脸失望地说:

“嫂嫂别生气,我以后不提就是了。”

他又向王昭萱拜了拜,闷闷不乐地转身离开。

“他同你夫君长得真像。”

人一走远王昭萱就忍不住感叹道,

“生得一模一样的脸,不过性子倒是天差地别。”

她记得程大公子尚文,对行军打仗并不热衷。

苏笑寒此刻的态度却和刚才不同,她手指无意识地摸着腕上的一只玉镯,眼睛望着前方若有所思。

“也不能一辈子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参军我是断不会同意的,他既然想折腾,等过几年叫他守城门去。”

“只是不知道从前的故交还会不会乐意帮忙。”

她转头朝着王昭萱眨眨眼睛,一个城门大头兵的位置,对王家来说比吃饭还简单。

王昭萱失笑,轻轻拧了一把好友的脸蛋,一口应了下来:

“你要是开口,我还能不帮么?”

到了前一日约定的时间,王昭萱同好友告别,由人送到府门时,便见王穆和刘琮都在外头等着她。

刘琮衣衫整洁,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反倒是王穆风尘仆仆,看起来才刚跑马赶到。

上马车前王昭萱好奇地问他:

“你今日有事,怎么不告诉我?”

她也不是非得要人来接。

“不是什么要紧事,路上撞见官差追捕术士,耽搁了些时间。”

王昭萱若有所思。

从前朝起,南方盛行玄学之风,上到天子宰执,下至平民百姓,都以追崇玄虚之学为乐。

世家门阀们推崇的玄学源于《老子》、《周易》、《庄子》等古籍中的学说,而对于大字不识的百姓来说,玄学便与鬼神之说无异,跟风的方向难免会跑偏。

民间的“高人”层出不穷,其中不乏有心术不正、坑蒙拐骗的术士,一些满腹经纶、身居高位的世家子弟都被骗得团团转。

皇帝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他虽然也好经史,但上位之后立刻开设儒学馆,将儒学与玄、文、史一同结合起来,意图削减玄学的影响,对作乱的术士也从不姑息。

可惜......

王昭萱灵光一闪,抓住了之前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东西。

从冥使的话来看,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历史自动修正,既然她可以改变别人的命运,为什么一定要任由历史按原来的轨迹发展呢?

于私而言,皇帝无论是对王家还是对刘都说不上好,但他即位以来整顿吏治、鼓励农桑、修明政治,于天下和百姓而言,无疑是近百年来最有作为的皇帝。

他的死并不是必然,相反,若是能提前得到消息,五年后的那场祸事完全可以避免。

但如果政权正常交替,刘琮称帝的可能性为零。

若干年后登上大位的某一位藩王是贤能还是昏庸,没有人可以提前得知答案。

她咬唇看向身旁的刘琮,犹豫片刻,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刘琮。”

“怎么了?”

刘琮放下车帘,示意车夫出发,挑眉迟迟等不来她的下一句。

他抬手嗅了嗅自己的衣袖,摊手一脸无辜地说:

“今日真没动手,我还当了回好人呢。”

王昭萱正跟自己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呢,冷不丁听他这么一说倒是乐了,笑着打趣道:

“我倒不知道你还会当好人,说来听听。”

其实刘琮应完就后悔了,他也并非什么一诺千金的君子,只是毕竟是遗愿,他自认还是有点良心,不好置若罔闻。

那两人一个纯粹是遭无妄之灾,原本老实归顺,就因为长相英武便被迫入局做了枉死鬼。另一个则是有无法割舍的软肋,心甘情愿赴死。

但他们的在死前牵挂的都是自己的家人。

“既然答应了,能帮便帮吧。”

王昭萱心里惊奇刘琮居然会管这种事,或许这多少也能说明她的努力是有成效的。

“鄂努达的家人既然在雍州境内,写信拜托薛将军帮忙照看一二也方便。只是你说的那位死士的妹妹,恐怕没那么容易能联络上。”

刘琮也没想到那死士背后的主子居然能把人安插到东宫做侍女,这样看来,太子的敌人着实有些手段,也难怪要皇帝亲自出马调查。

“那女子每月初五会出宫采买,她兄长丢了性命,恐怕她也难再全心全意为背后之人效忠了。”

刘琮状似遗憾地叹了口气,得了王昭萱一个白眼。

就说他怎么突然这么好心,原来憋着一肚子坏水,想要一个东宫现成的眼线呢。

“她兄长原本也不是因我而死,我好心做他们兄妹的信使罢了。况且她如今无依无靠,投靠我们未必不是更好的选择。”

刘琮摸了摸袖中在城外石壁下取到的书信,眸中闪过一丝厉色。

“当然,她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自然有其他能用得上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