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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刘琮第一次踏进大戌皇帝日常起居的吉泽殿,面前的说是父亲,但更像一个完全的陌生人。

他长到二十岁才知道皇帝的性格称得上温和。

虽然那可能只是表象而已。

“你在雍州这几年做的事,朕都知道,沈将军的奏折里也说明白了,领兵讨伐蛮族你占首功。派人修复六门堰之后……”

“这都是儿臣应该做的。”

刘琮垂着眸子应和他,并没有把那些无意义的夸赞放在心上。

如果只是为了说这些,何必大张旗鼓地把他喊进宫来。

他上过的折子可从来没得到过这样的回复。

皇帝扫了一眼态度冷淡的刘琮,脸上飞快闪过一丝不悦。

“当初你们兄弟年少之时,夫子便对你期望颇高,所以朕才选中你镇守秦州。”

他拍拍刘琮的肩膀,踱步回了书案之后坐下,接着说:

“你果然也没有辜负朕的期望。”

皇帝态度和蔼,语气满含欣慰之情,刘琮眉头动了动,随后扬起一个绚烂的笑。

其实他有点犹豫,或许是该痛哭流涕吗?

尝试调动自己的表情之后刘琮还是选择了更简单的一个。

他带着感激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父皇的栽培。”

“儿臣,永生难忘。”

就算是对这个被自己称作父皇的男人完全不了解,但刘琮就是莫名地能感觉到他隐含的不满。

他们俩互相都清楚彼此是在做戏,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扮演一对和睦的父子。

这让刘琮更加好奇了,他作为臣子没有反抗的资格,可皇帝不同。

他一直以来不都是完全漠视自己的吗?

现在这样一反常态的费心拉拢,到底是有什么企图?

果然如王瑞所说的那样,直到宫门落锁,王昭萱也没有等到刘琮和姚淑媛出宫的消息。

皇帝把人留在了宫里,没有人知道在这对关系疏离的父子间发生了什么。

“爹和娘都说了不会有事,阿姐你就别愁眉苦脸的了。”

晚膳之后,王稄硬要跟到王昭萱的房间里来,和她打听刘琮在雍州讨蛮的经过。

“别以为躲到我这里来就可以不做功课。”

王昭萱瞪他一眼。

什么啊,她当年想拜姜司徒为夫子都被婉拒了,王稄这家伙怎么这么好命。

不过看见他这副欠扁的样子她突然想起个事儿。

“彩枫,把那个檀木的盒子拿过来。”

彩枫把东西放在王稄的面前。

“给我的?”

王稄受宠若惊地打开,看见是两方砚台之后失望地耷拉下了脑袋。

“这是薛姑娘托我转赠给你和阿稹的,对你们当年指点她表示谢意。”王昭萱解释道。

她仿佛很早以前就准备好了,但没有好的时机,听说自己要回京以后就拿了过来。

那个孩子真的很喜欢书法,现在也找到了适合自己的风格。

“是她呀,她过得应该还不错吧,之前剿灭蛮族之后,皇上封赏的人里就有她爹。”

王稄抬头,心里暗暗怀疑是不是薛涵易为了给二哥送礼,顺带给自己多捎了一个。

仔细打量之后发现两方砚台完全一样,看来是他想太多了,薛姑娘也不像是会耽于情爱的人。

王昭萱倒因为他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来了兴致。

“你对朝政这么关心?”

“没有。”王稄皱了皱眉,他才懒得关心那群大臣每天都在为了什么事儿勾心斗角呢。

可街头有人吵架,你就算只是路过不也能听个几句吗。

薛让坤就是会让朝堂变成菜市场的那种人,王稄当然可以从上朝回来的父亲嘴里听到一些消息。

“薛将军不是北周人吗?你也知道很多人瞧不起他们,每次晋升都能被议论几句。”

王昭萱沉默了,说起来,对北周南归的士族将领最为抵触的就是以王家为首的世家大族,嫌弃他们没有家族底蕴和个人涵养。

“但是姐夫好像对薛将军颇为看重吧?”

少年一脸单纯无害地望着王昭萱,仿佛真的只是在拉家常。

还说自己不关心呢,现在连她这个亲姐姐的话都想套。

王昭萱对幼弟露出了一个凶狠的表情,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你什么啊,姐姐我过得难道很轻松吗?”

她讨厌被夹在刘琮和王家之间的感觉,她也知道刘琮和爹娘一直在避免这件事的发生。

可早晚是会有那一天的,挑起她内心担忧的王稄令王昭萱十分不爽。

“反正我说了也不算。”

她既不能影响刘琮的选择,也无法左右王家的命运。

王昭萱心底涌起一阵无力感。

好烦啊,为什么不干脆王家也是寒门,或者刘琮是世家呢。

好吧,一开始本该是这样……

“阿姐你听说了吗?谢大哥几个月前定亲了。”

这小子是不是会读心啊!

王昭萱本想发火,但又怕王稄误会自己是因为谢彦之情绪失控,所以只是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

“关我什么事。”

屋里原本只有他们姐弟和彩枫在,但王稄还是很谨慎地提前支走了彩枫。

他撑着脸打量着王昭萱的每一个表情,紧锁着眉摇头,问道:

“故作淡然,阿姐你不会还?”

“你自己想太多,我不管说什么都会觉得有问题吧。”

王昭萱是真的没什么感觉。

谢彦之定亲还是当和尚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和王昭萱这个人没有一点关系。

十五岁的王稄还没有体验过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所以也不知道话本子上那些刻骨铭心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存在。

只是被赐婚后消沉度日的姐姐给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所以才会对此依然保有疑问。

“我只是提前告诉你,万一有人故意拿这个在你面前找事,你也不至于太吃惊。”

王稄抱起装着砚台的木盒离开。

“我走啦,阿娘说一会儿要过来找你。”

看来不管过了多少年,京城贵女的圈子对这种事依然保持着热衷。

王昭萱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不对,她现在该是贵妇圈,啧,这些人比未出阁的少女更八卦更直白。

自己这一趟回京是一定不会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