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争持续了很久。
一位位修行者从圆满的状态打到自己力竭，又从力竭恢复到自己圆满的状态再加入战场。
看着一个个熟稔的面容消失在自己的身边，又看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看着陌生的面容逐渐变成熟悉，再消失在他的面前。
死亡，已经变成了常态。
楚暮和太玄晴更是整整打了好几个月，他们疯狂的战斗也让自己的灵力无数次耗尽，若非有着大量极品丹药的补充，怕是也已经力竭。
但是他们不能后退，因为他们是这么多修行者心目中的信仰。
若是他们选择了后退，那么他们就彻底失败了。
双方一开始带来的人也越来越少，至少有二三成的人死在了这场堪称绞肉机的战争当中。
顾凌霄看着这副模样，心知这一场战争已经进入了尾声。
也是时候该结束这一次的试炼了。
“太玄朗，去宣布结果吧。”
“是！”
太玄朗接过顾凌霄给出的卷轴，朝着下界东华界的方向而去。
越是靠近东华界，就越能感受到其中澎湃的战意。
其中的这些战意，让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太玄朗一阵胆战心惊。
上界哪里有过这么可怕的战争？
尤其是生活在太玄神族内的他，更是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么可怕的战争。
好在他来下界并没有被压制修为，这些冲天的气势虽然恐怖，但还是无法突破他身体周围的护体灵力。
“吾名太玄朗，奉族长之命，宣布试炼结束！”
他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太玄晴和楚暮交手的中心，将顾凌霄的意思带到。
两人停手，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试炼结束？可是我们还没有分出胜负来呢！”
“就是，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必然攻陷东华界，堂堂正正地拿下第一。”
太玄朗看着两人不甘的表情，心中不由得佩服顾凌霄的手段。
不管试炼开始的时候两个人到底如何看待对方，可是战争持续到这个阶段，就算是假打现在也打出真火来了。
没有人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这边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死去，更没有人能够忘记所有的仇恨。
太玄晴与楚暮这一次，是绝无可能再在一起了。
“族长说了，再打下去也没有意义，只是徒增伤亡罢了。若是你们二人还希望这些生者拼命死亡的话，那便继续吧。”
楚暮闻言皱眉，正欲继续战斗，却看向满目疮痍的东华界和许多已经倒下了的熟悉面孔。
话到嘴边，“继续战争”四个字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战争是要死人的。
而死的人恰恰就是和他们关系最好的人。
他楚暮又不是什么铁石心肠，怎么可能看着跟随自己的人在这一场战争中死去？
先前不停下，是因为一旦停下，他们在试炼当中的评分必然降低。
但现在试炼已经结束，还有必要让他们去送死吗？
太玄晴也同样是这样的想法。
他们一个身为天命之子，一个身为原定的天命之女，都具备心地善良这个特质。
他们都不希望自己这边的人死去了。
“如果他也愿意的话，那就停手吧。”
太玄晴艰难地说出口。
继续战斗固然有可能拿下东华界取得胜利，但同时也有可能导致自己这边更大的伤亡。
而且现在说战争初步得出结果也行，因为双方此刻都已经是残军败将。
继续战斗下去，也十有八九是双方战到溃不成军后的惨痛结局罢了。
“我愿意停手。”
楚暮深深地叹了口气。
本想打一场漂亮的防守反击，可惜防守是防守住了，反击却不见得有多么强。
于他而言，这种程度的战斗也算是失败了。
“很好，既然如此，你们就先去宣布停战吧，等你们的事情大致处理完毕，我就宣布族长给出的排名了。”
太玄晴与楚暮点头，纷纷离开了现在所处的位置。
听说停止战斗的消息，军队当中的无数修行者都迷惘地低下了头，看着旁边战死的朋友。
有不甘的，有悲伤的，也有庆幸的。
很快，双方都开始迅速地撤离，没有一个耍花样的。
等到事情基本处理完毕后，太玄晴与楚暮带着一批人飞了过来。
他们同样是参与这次神族试炼的人，只不过并不像楚暮和太玄晴二人表现得如此出彩。
毕竟他们选择的便是加入两人的其中之一，而非自理门户。
看着差不多到期的众人，太玄朗打开卷轴。
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盯住了他手中的卷轴，心脏开始迅速地跳动起来，强而有力地捶动着他们的胸腔。
“神族试炼第一名：太玄晴，楚暮！”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微微讶异自己的排名，太玄朗也有一丝惊讶。
不过这是顾凌霄交给他的卷轴，他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异议。
“神族试炼第三名……”
太玄朗一个个地报着他们的名字，其中大部分人都是太玄神族的人，像楚暮这种外族人还拿到优异成绩的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不是人人都拥有楚暮这等天赋，他们倒也能接受这个排名。
而等到太玄朗念完这排名后，他又开始补充；
“恭喜各位取得了如此优异的成绩，神族会在七日后开设筵席，庆祝各位的在试炼上优异的表现。各位可以先行处置下界之事，七日后一同领取奖励，也可以先随我去，七日后筵席结束再处理此间之事，由各位自行决定。”
说完这句后，他又看向了太玄晴。
“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族长和长老们想和你聊聊。”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太玄晴螓首轻点并不意外。
她到底曾经是太玄神族地族长继承人，在太玄神族内拥有着极其特殊的地位。
哪怕在顾凌霄到来以后她的地位发生了变化，她也仍然具备特殊性。
因为刚刚初步安排了一下手下的人，现在太玄晴也有时间回归神族。
“走吧，我听说长老们都十分满意你在试炼当中的表现呢。”
“……是吗？那可还真是……不错啊。”
太玄晴扯出一抹笑容，脸色竟也显得有些苍白。
她想起了顾凌霄，那个如今真正在掌控太玄神族的人。
不知道他对自己的表现，又有什么样的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