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无论林闫叫唤的再大声,也无人理他。
有官差帮忙,清菏很快从齐渊的手腕上,取了半盏血。
但齐渊从清菏的目的是想取他血时,就很抗拒,最终,依旧被官差强行按着,才完成的。
随后,清菏拿出了一粒药丸,这药丸,还是段敬怀这几日紧赶慢赶才研制出来的。
要知道,那小老头快要抱怨死了,说他一把岁数,还要操心这个,忙着那个,他就想悠哉悠哉地养老好不好!
还是周秀绒有办法,用小米辣做了一顿川湘美食宴,这才让小老头,心甘情愿地倒腾出了解蛊药。
继而,周秀绒已经提前告诉了清菏说辞。
清菏一五一十地背诵道:
“大人,这药丸是以蚂蟥,蚕,地龙等等药材做成的药丸。”
“并且,大部分药材都是虫,因为蛊虫就是以虫和下蛊之人的血为食,将这用虫制成的药丸丢在下蛊之人的血中,很快就能把中蛊人体内的蛊虫引出。”
宋寒山将药丸,交给了官府的仵作。
这仵作,自然也是懂医术的,接过药丸,闻过后点头。
“启禀侯爷,这药丸,的确是清菏姑娘所说的药材所制。”
宋寒山这才示意清菏继续。
清菏把药丸丢在那半盏血中,过去方晴的身边,随后问她。
“方姑娘,麻烦你凑在这半盏血跟前,深吸几口气就成,如果没有什么异常,那就证明我在行骗,你的体内根本没有蛊虫,难道你不想证明自己是正常的吗?”
方晴迟疑了。
方志身为方晴的父亲,在一旁愁的不能行,他开口劝导:
“晴晴,就算爹求你了,你就试试吧,深吸几口气,若你的身体真的没什么异常,那爹就同意你跟了齐渊,你哪怕给他当丫鬟,爹也同意!”
看着父亲和爷爷殷殷期盼的眼神,方晴终于妥协了,她慢慢道:
“好,我愿意试试。”
这时,被官差制着的齐渊疯狂挣扎起来,阴狠毒辣的眼神,直勾勾地威胁着方晴。
直到这一刻,方晴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清菏端起齐渊的那半盏血,凑到方晴的鼻子跟前。
方晴再不犹豫,对着那鲜红的血,深吸了两口气。
骤然间,一股子浓郁的腥气和一丝丝腐烂恶臭的味道,冲入方晴的鼻里,她措不及防,控制不住地想吐,只能用帕子捂着唇努力地干呕。
就这种情况下,清菏还在如影随形,并未撤掉那血碗,还是放在方晴的鼻子跟前。
过了会儿,方晴就感觉到了,喉咙的不舒适。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她的食道,朝着喉咙攀爬,想要破喉而出。
“啊——”她吓得惊叫一声。
“救……救命……救救我,有……有东西在我喉咙里……”
方晴被吓得花容失色。
眼泪直流地跌倒在地,惊恐的伸出手指,想要把喉咙里的东西抠出来。
清菏立即说道:“不可,方姑娘不可用手深入喉咙,快点把嘴巴张开!”
方晴一脸的迷茫,耳朵里只有清菏的命令。
她顺着清菏的话,张开了嘴。
方志也怕,他第一次见到下蛊之术,可看着女儿如此痛苦,他的心也在滴血。
就连方毅,都很不得自己去替方晴经历这遭,可他们只能上前,抱着方晴,给她最大的依靠,其余的,什么也不能做。
至于宋寒山,及堂上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全都静静盯着方晴的动静。
方晴能感觉到,喉咙的异物越来越往上。
她害怕地口水和泪水狂流,张着嘴巴完全不敢闭合。
片刻后,那异物似乎已经爬到了口中。
方晴再也坚持不住,一口将嘴巴里的东西给吐出来。
一只黑色的、犹如小手指指甲盖大小的虫子,猛地跌落出来。
所有人,都看到了!
都看到了,方晴的口中爬出来的,是一个小虫子。
“啊——”
又是一阵惊叫,那虫子喷到了堂上几个凑热闹人的脚边,大家伙,顿时吓得失声尖叫。
宋寒山的脸色都变了。
这是亲眼所见,他再也没有怀疑,恨得他,上前就朝那齐渊,狠狠地踹了两脚。
竟敢在雍州境内,施行如此邪术,实在可恨!
齐渊被踹翻在地,当然了,林闫也躲不过去,宋寒山又狠狠地踹了林闫。
这场闹剧中,哭泣的人不只有方家人和方晴,还有罗珠。
罗珠也是哭的梨花带雨,因为,她怀疑,自己也是被下了这个情蛊!
而方晴吐出小虫子后,就靠在方志的怀中,昏死过去。
清菏才说道:
“不用担心,那蛊虫离开人体后,就不能够再存活,而方姑娘无恙,只是吓得昏死过去,一会儿便能醒来。”
案堂上闹哄哄的,宋寒山再次回到主位上坐下,他一拍案:“肃静!”
所有人都止住了声音。
宋寒山大声呵斥齐渊,“齐渊,你可认罪!”
齐渊颤着身说道:
“我不认罪,谁知那方晴是哪里吞的虫子,她自个儿当初硬要赖上我的,怎么就成了我给她下蛊!”
“我要是会下蛊,早就把全天下的美人都下蛊迷倒,哪里要迷倒一个比我小了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指不定,那虫子用谁的血,都能引出。”
宋寒山着实佩服齐渊的心理素质,也更加确定了,这齐渊,应该就是南疆的人。
此案审到这里,其实已经可以定案,但不管什么案子,都需嫌犯认罪。
这时,大家似乎都为齐渊的厚脸皮,感到无耻。
可若是依照齐渊所说,其实,方晴吐出的虫子,也不是肯定无疑就是蛊虫。
毕竟,在场的各位,都没见过蛊虫。
案子一时陷入了僵局,而清菏能说的,该说的,都已经把周秀绒交待的话语,全部背诵下来。
可如今……
就在这时,段敬怀从人群里走出,他淡声道:
“情蛊需两只蛊虫,一雌一雄!”
“先前大家都看到,那雌虫,就在方姑娘的体内,而雄虫,则在你的体内!”
段敬怀指着齐渊,齐渊顿时一激灵,这又是哪里冒出的小老头子?!
齐渊慌张地反驳道:
“呸,什么雌虫雄虫的,你个老东西,少在这故弄玄虚,八成和那个什么清菏,就是一伙儿的。”
段敬怀不理会齐渊的暴躁,他继续说:
“两只蛊虫自幼一起喂养,雌虫出来,雄虫也很容易被引出来。”
于是,段敬怀端起了那半盏血,走到齐渊的面前。
齐渊却剧烈地挣扎起来,他面色极其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