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要什么生辰礼物啊?”
“对了,你二十岁及冠,应该举行及冠礼,是不是得请个有名望的人给你加冠,然后再给你摆上一场丰盛的酒席……”
周秀绒独自嘟嘟囔囔,崔世桦却没有再说话。
反而,男人的呼吸越来越沉。
外面风雨交加,其他人的声音杂乱,潮湿的气息,混合着粮仓谷物的味道,在这幽暗的洞穴中,他们两人暗涌着无形的暧昧。
“对了,让段敬怀给你加冠吧,那小老头好歹是个太医令,即便罢官了,也是个有威望的神医!”
就在这时,一道巨雷横空劈过,将粮仓的一处地窖劈的坍塌。
整个粮仓里,骤然透进一丝光亮。
两张靠得格外近的面孔,霎时暴露在对方眼底。
周秀绒被惊雷震得浑身一抖。
崔世桦却感觉,这道惊雷,将他的理智劈碎了。
他猛地抓住周秀绒的手。
周秀绒还没意识到男人要做什么,她只觉得,崔世桦的手太烫了,烫得她心中一颤。
“秀娘……”男人低低唤着她。
他抓着周秀绒的手,缓缓往自己这边拉来。
“秀娘,让我再放纵一次吧。”
外面的大雨遮盖掉他们的声音,雷声还在轰隆隆地震响。
周围甚至能听到,程颂和哈蒂斯不服气的在争吵,以及孔浩也在和古赞大声争论着什么。
黑暗的洞穴,狭窄的空间,炙热的温度不断上升,他们两人,却在大家都不知道的背地里,沉浸在旖旎背德的氛围中。
此刻,在这样的环境里,加上白日只是短暂止瘾的崔世桦,他内心的欲念,已经开始极端的膨胀扩大。
周秀绒还在犹豫,这太疯狂了。
她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床帏之事应该与床帏相关才对,即便环境简陋,可也不能暴露在人群当中哇,即便周围人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可周秀绒就是胆怯害怕。
“别,你今天放纵狠了,我现在不舒服。”
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崔世桦的本来目标也不是露天席地,而是间接过过瘾。
“我不闹你,你不用动弹。”
随即,崔世桦只是拉着周秀绒的手。
动作很轻,很缓慢。
可在这样混乱的环境里,空气都在逐渐减少,到处乌烟瘴气,周秀绒感觉自己有点缺氧,脑子里渐渐变得昏昏沉沉。
紧接着,周秀绒的手指哆嗦一下,呼吸都顿了一顿。
大脑更加缺氧。
他的鼻息喷洒在脖子周围。
“嗯……秀娘……”
而这时,其余人的声音,清楚地传到他们的耳边。
“仆固大人,这场大雨之后,你们部落草场的河道,可就全都满了。”
“就是,可别再嚷嚷着雍州不下雨,是老天惩治我们指挥使!”
“对呀对呀,你们说冀、青两州可会下雨?”
“那两州若是不下雨,仆固大人说,老天是不是该惩治两州的刺史才对啊?”
这时,终于有人开口道:“咦,崔大人领着宠姬先行离开,怎么没瞅见他们呢?”
“哎呀,肯定在这地窖里避雨呗,外面雨那么大……”
这些声音近在耳边,又好像远在千里。
周秀绒嫌弃的甩甩手,窘迫地想要往后躲一躲。
黑暗之中,谁也看不清谁。
男人碰上她的唇,和她唇齿相贴。
她一把将男人推开,可崔世桦又凑过来,高挺的鼻梁,和周秀绒的鼻梁蹭过,呼吸洒在唇上。
这时,外面有人道:“风小了,雨也下的不太剧烈了!”
可那吻却是剧烈的,崔世桦终于停住了。
短暂的沉默后,他动了。
摸着黑,他一点点整理好周秀绒的衣衫和自己的衣衫,弯腰走过去,将两人的蓑衣捡过来。
周秀绒沉默地穿好,两个人往地窖外走去。
外头,沙洲卫的戍卒们已经重新披上蓑衣,就连乌桓人,也脱了外衫,打算遮挡在头顶上避雨。
冷风萧瑟,黑夜模糊了众人的视线,也让他们无法看清,周秀绒那肿了的红唇。
崔世桦看到周秀绒愣愣的,他上前去,继续揽着她的腰,他低下头,轻声道:
“我们走吧。”
他们二人走在最前面,在后方,众人跟随着,匆匆离开了地窖。
雨水淅沥沥地一直在下。
从比武场败兴而归的乌桓人,当晚摸黑就离开了沙洲卫,甚至,不敢在沙洲卫多待一夜。
他们的离开,就像是他们的到来,匆匆的不留下一片云彩,倒是留下了黄金美酒和香料。
齐渊也趁着雨势减小,跟着乌桓人身后,也离开了卫所。
整个沙洲卫,被一场暴风雨席卷肆虐后,营帐东倒西歪的,周遭山体滑坡滚下的巨石,也散布在地面上。
不少将士重新扎牢实营帐,天色已渐渐破晓了。
而周秀绒得知,两方人马彻底离开后,她也松了口气。
剑拔弩张的乌桓人、南疆养蛊的齐渊,这都是不好惹的货色,终于彻底离开了。
唯有崔世桦,似乎又在酝酿着什么大阴谋,他又忙了起来,这几日一直在军帐里召集部下开会忙碌。
周秀绒就感觉,几乎整个沙洲卫的戍卒都轮流抽查了一遍,每个人都事无巨细的交待任务。
难道,又有什么大事发生?
周秀绒也不晓得,自己还要不要开口问崔世桦借人,陪她一起去祁连山走一趟。
毕竟,那雪莲花在现代不值钱,直升机轻轻松松登上喜马拉雅山,雪莲花在某宝上要多少有多少,要多便宜有多便宜。
可这里,是古代啊!!!
没有武力的普通人,如何能爬上海拔几千米的高山,又如何能轻易去采摘雪莲花。
*
七日后,雨水终于停下。
沙洲卫迎来了久违的阳光,晚膳时分,崔世桦便在主帐里,举办宴席、以作庆贺。
这既是庆贺天降大雨,又是庆贺威慑到了乌桓人,整个沙洲卫的戍卒,情绪皆是很高昂。
宴席上,崔世桦问孔浩:“程颂今日如何?”
程颂的身体一直瘦弱,那日拼尽全力对抗哈蒂斯,又吹了一宿的冷风、淋了雨修帐篷,便有些不太舒服。
孔浩回答:“这几日里,程千户一直躺在帐中休息,今日的盛宴,并没有前来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