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乌桓大人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尽情嘲笑程颂的矮小瘦弱。
可哈蒂斯不敢小觑此人,他面色严肃地摆出架势。
程颂更是无比专注,谨慎地道:“请。”
程颂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输,否则,丢的就是崔大人的脸。
即便他有天生的大力气,他也做好了豁出命、也要战胜哈蒂斯的准备。
两个人很快战在一起,哈蒂斯扬手就攻击程颂的胸膛,程颂连忙躲开,抱着哈蒂斯的腰部,就想要把他掀翻。
没料到,这哈蒂斯也着实有把子力气,他下盘太稳,程颂一时没有掀动。
哈蒂斯趁机重重锤击着程颂的背部,程颂闷哼一声,又立刻去攻击哈蒂斯的腿部。
帐内的地面已经被两人的力气压出裂痕,周秀绒看的震惊不已,她没料到,这程颂如此瘦弱,却能抗住一个两米多高巨人似的哈蒂斯的攻击。
战况越发胶着,周秀绒在心底,不断给程颂叫阵。
冲!用力!
不能输啊,程颂,你千万不能输。
最终,程颂怒吼一声,狠狠地将哈蒂斯整个人举起来,继而将他扔在地上。
哈蒂斯的脑袋,“咚”的一声与地面碰撞,程颂乘胜追击,趁哈蒂斯晕着,他上前直接坐在哈蒂斯身上,狠狠地挥舞着拳头。
“好!”
孔浩直接激动地站起身不断鼓掌,双手拍打得通红。
“好!”
其他几个千户也看得满脸兴奋,恨不得冲上去和程颂一起揍哈蒂斯,也跟着激动叫道:
“程千户,好样的!”
相比之下,乌桓人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没想到亲兵会输掉的古赞,狠狠瞪着瘫在地上犹如一坨烂泥的哈蒂斯,又尴尬的对崔世桦笑着道:
“崔指挥使的部下,果然高手辈出!”
“既然比力气,我们输了,但我还想和崔指挥使的人,比一比其他东西。”
他四处看了一圈。
“卫所扎着军帐,一时半刻也跑不开马,骑马便罢了,那就来比试比试投壶吧。”
闻言,程颂的脸上,露出了有些惊慌的表情。
哪里想到这乌桓人早有准备,几个亲兵迅速抱着投壶专用的贯耳瓶,立刻就摆在了军帐的中央。
当手里握着弓箭,站在贯耳瓶前时,程颂更慌了。
与他比试的还是哈蒂斯,只见哈蒂斯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后,门牙掉了两颗,却依旧不服输的站着。
因为刚刚的落败,哈蒂斯的心中,憋着一口气。
投壶时,就用了十足十的功力,一共十箭,支支箭矢,投进了瓶里。
他刚刚投完,乌桓人便大声叫好了起来,随后,便沉沉地看向了程颂,等着程颂出手。
他们的视线给了程颂很大的压力,程颂咬牙,瞄准贯耳瓶的瓶口,头上的汗水流下,快要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紧张地侧头在肩头上擦了下眼睛,再次重新瞄准,终于投出第一箭。
可第一箭,却连贯耳瓶的瓶身都没沾到,直接投到了地上。
场面静了静,随后便是乌桓人的大肆嘲笑:
“哈哈哈哈,这便是崔指挥使手下人的能力吗?”
“不是说中原人极其擅长投壶射箭吗?如今连投壶都投不准,射箭想必也难登大雅之堂!”
“古赞,你小声些吧,万一这将士,只是故意让着哈蒂斯呢?”
有人故意大声道。
“你还不如说那程千户,是喝蒙了酒,丢了魂儿。”
“那么大的贯耳瓶,投壶竟投到外面去,这可是沙洲卫的千户,还是崔指挥使部下的精兵,谁能想到,竟如此外强中干!”
程颂心中惴惴,他深吸一口气。
努力平复心情,再艰难,他也得把剩余的九支箭全部投完,但成果极其难看。
十支箭里,只有一支投进了投壶。
投完之后,程颂的眼睛彻底红了,整个眼眶氤氲着泪水,欲落未落的可怜极了,程颂只觉得,无颜面对崔世桦。
他垂头丧气地来到崔世桦的面前,跪下请罪。
其实,这也不能怪程颂。
一个射箭的弓兵,需要无数的箭矢练习,才能练出好的准头和臂力。
同样,投壶也是类似,投壶这样的活动,本就是世家子弟们的娱乐活动,普通人压根没有必要去练习玩乐这样的活动。
程颂父母早亡,出身不好,家里条件也不好,他甚至连字都不认识,只有那浑身的天生神力,又怎能接触到投壶这样的活动呢?
就算他用尽全身力气,可投壶射箭比的不止是力气。
崔世桦没有怪罪他,“无事,起来吧。”
投壶赢了程颂之后,乌桓人的气势大胜。
古赞还觉不够,又看向了孔浩:
“这位也是崔指挥使手下的精兵吧,不如,也上来和我们乌桓的勇士比试比试?”
孔浩咬着牙,不知道该不该应征。
虽然这几年,沙洲卫的将士们都有在训练箭法骑术,但是,如果真的和哈蒂斯比试,谁也没有把握,说自己能够稳赢。
崔世桦的部下们面面相觑。
更何况,这是投壶,不晓得射箭的本事用来投壶、是不是触类旁通的!
“怎么都不动?”古赞大声道,“不会堂堂一个偌大的沙洲卫里,没有一个可以和我们一战投壶的勇士吧?”
崔世桦心中的火气越来越盛,脸色也越来越冷。
说什么,这次也得自己亲自来,杀杀乌桓人嚣张的气焰,这时,周秀绒却先说话了。
“不晓得古赞大人这些亲兵中,最厉害的就是这位壮士?”
古赞有些错愕。
小小一个宠姬竟然插手他们男人的事儿?!
但古赞还是自得地道:
“哈蒂斯是力气上的第一勇士,但若是投壶射箭,他只是略显出挑而已。”
周秀绒眉头一挑,好似好奇地问:“古赞大人,那他比你们在座的几位乌桓大人如何?”
古赞下意识道:“自然是我们几位大人的水平,更强一些。”
周秀绒紧接着又道:“妾身曾亲得崔指挥使的言传身教,于射箭一行,略有几分心得,干脆,我们不比投壶了,直接到外面的比武场,比试射箭吧。”
其中一位乌桓大人,不悦地道:“我等身份,还是男子,怎能上场同你一介女子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