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秀绒凑巧,会绣球调蓝这个手艺。
她当明星时,参加过一个综艺,有幸见证过,绣球花的一种品种三河千鸟、由粉变蓝的调蓝手法。
大部分绣球花品种开花之后,花朵里含有一种色素,叫做“飞燕草素”。
这种色素,非常有趣,与铝离子结合后,会让花朵呈蓝色。
因此,首先要换土,用少许白醋混入水中浇花,使得土壤变为酸性,再加入适量的硫酸铝试剂,就能让粉绣球变蓝。
而硫酸铝在古代,又叫做明矾,药铺里面可以买到,周秀绒试验了一番,加上系统发放的植物营养液,还真的调蓝成功了。
这才有了、如今的蓝绣球开业花篮。
那蓝绣球就放在门口摆着,不少小娘子们眼馋极了,花蕊上面有点点繁星点缀着。
盛开绽放的花瓣,就像小鸟走路、步履不平的小脚。
花不大,也就婴儿拳头大小,却是惊艳得很。
这是真花,入门就是如此大的惊喜,更是疯狂引领着人们,踏足花坊里的区域。
*
进入花坊后,放眼望去,就能看到,铺子的墙上挂着一个个花篮,以及精美的花瓶里插着的七彩花。
只要你能想到的花都有,不光有,还很多,整个花坊都被花儿占满了。
有出水芙蓉,也有碧叶粉莲,还间或有莲蓬,让人宛如来到江南水乡。
花坊中央,摆着一盆令人极为稀罕的牡丹,竟是绿色的。
这盆牡丹,应该是镇店之宝,用了栅栏围绕起来,不允许人为触碰。
而栅栏前面,放着一个立起来的木牌子,上面写着告示:
【开业大酬宾,倾情钜惠】
【今日不进行售卖,只进行参观,凡是女子,不拘年纪大小,皆可领一朵蓝绣球。】
这时,好多人才发现,整个花坊里,除了绿牡丹和蓝绣球是真花,其余的花朵,竟是假花?!
可寻常老百姓,才不管真花假花,看着好看又鲜艳,自然先把送的蓝绣球插在发鬓上戴着。
再招摇过市,到处溜达。
看到这彩虹花坊一窝蜂的有人挤进去,免不了就有人询问:
“咱们县里还能长出蓝绣球?这花也忒好看了吧!”
见此,戴花的人不免得意地答:
“当然能,那彩虹花坊今日开业大酬宾,我头上的花,就是送的。”
“今儿送花不卖花,只要是女子,去了店里都送!”
这么好的事,还有什么好犹豫,自然是问清楚地方在哪儿,便呼朋引伴地去了。
开业第一天,只送五十朵蓝绣球,可也不过就哄抢了一阵儿,就送完了。
但不少小娘子们说,那老板明日还送。
于是,铺子开张犹如短暂的昙花一现,今日关门了。
而抢到的蓝绣球的小娘子们,心里欢喜,得意至极,没抢到的垂头丧气,心心念念地就想要。
就这整整一天,清水县的妇人们,几乎都能听到彩虹花坊的名头,还有送花什么的,自然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了。
第二日,彩虹花坊还没开门,门口就被人给围上。
一直到辰时过半,才有个身形高挑、清丽出尘的姑娘走过来,看着有点像是悦来酒楼的女东家。
周秀绒见到门前围着这么多人,实在吃惊。
又听说小娘子们是来领蓝绣球的,便忙说,让大家等等、她先把店门打开再说。
免费赠送的东西,总是会被哄抢而空,周秀绒进门后,又拿出了五十朵蓝绣球,“哗”的一下子都没了。
渐渐的,彩虹花坊一连免费送了三日花,数目有百余朵,清水县的大部分小娘子们头上戴着蓝绣球。
美滋滋的,一个个犹如开了屏的孔雀。
而花坊里,其实有绢布做的蓝绣球,一朵卖10文,但不能单独购买,而是小提篮装着的花束,一个套装组合,卖一百文钱。
还有比之更精致的花,则装在花瓶里。
这种花瓶花以及盆栽花,有的甚至卖到500两银子。
即便价钱有些贵,可架不住好看啊,活灵活现的,蓝得那么显眼,绿得那么水灵,连上头的花蕊,都是嫩黄嫩黄的。
而且,还是永不凋谢的绢布假花。
这手艺,也确实值这个价,要不是在清水县,不少小娘子们猜测,那花瓶盆栽花,卖到千八百两都有可能。
后来,家底子不够的,就买小提篮的花。
毕竟,这花可以戴在头上,可以摆在家里,又实在美丽,还永不凋谢,咬咬牙,还是撑的过去。
而有钱有家底的小娘子们,那是眼睛都不带眨的。
哐哐哐地看见喜欢的花,就让仆妇小厮们直接抱着花瓶往外走。
尤其是那七色渐变和双面异色的彩虹花,再加上透明的水晶花瓶,这一束花,价格高达五百两,也有人买的热火朝天。
来买花的人当中,有两个不速之客。
那就是——白千莹和孙三小姐孙冉!
她们两人,最开始并不知道,彩虹花坊的老板是周秀绒,只以为是尹四又拿了她爹的钱,瞎琢磨着开的店。
可眼瞧着那彩虹花坊,短短三天,在县里的名声就极其响亮,她们两个这才听说,背后东家是周秀绒。
尹四只是拿了抽成。
终究按耐不住好奇心,俩人来这彩虹花坊逛一逛。
这一逛,白千莹更不服气了!
她哥哥白千帆这几日不晓得抽了什么风,让她好好跟悦来酒楼的周秀绒学习学习,不要整日里玩的不着家。
这话一出,白千莹再逛着彩虹花坊,那是妥妥的全程黑脸啊!
白千莹便自顾自拿了一朵玉兰绢花,随意插到头发上。
清菏不认得白千莹,她今日酒楼休沐,就来二小姐的花坊帮忙。
“姑娘,您瞅瞅,好看吗?”
清菏拿起铜镜给她一边照着,一边说:
“我们花坊里的花,花是好花,物是好物。就凭这一朵,您走在街上,那就是小娘子们的焦点。”
白千莹得意扬扬地照着镜子。
微微侧侧头,看看左边,又侧了侧,看看右边,越看越喜欢,但越喜欢,她心里就越不舒坦。
凭什么周秀绒样样都出色,她一点也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