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寒风凛冽,吹动庭院里的枣树,悉悉索索。
周秀绒早就适应和一瘸腿的糙汉帅哥共卧一炕,安全得很。
留在这里,至少还有军户家属的名分可以保护她。
若是头脑一热离开桐溪村,别说路引户籍不好办,就连安全保障都成问题。
古代的乱世,可不是闹着玩的,她估计一个人刚出桐溪村,下一个店又得被拐子拐跑!
可崔家的境况比想象中复杂,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便宜婆婆安氏是个和善人。
有原身的跋扈性子做铺垫,她这个后来者,怎样折腾都不为过。
但是,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周秀绒越睡越烦,越烦越躁动。
她一个曾站在最闪耀舞台的女明星,竟沦落到苟且偷生、还穷、还有极品找茬?!
在末世时也没这么憋屈,她恨恨地睁开眼。
屋子很简陋,猛地将她打回现实。
按理说,崔世桦是不服输的性子啊,怎能让自己穷困潦倒至此?
男人侧躺着,一动不动地在她眼前。
那张脸在月光的浸润下,还是如此惊艳,却又与他的身材极度相衬。
桀骜不驯的长相,绝不是女子心中向往的澧兰沅芷的君子模样。
反而让周秀绒觉得,他就是为山河社稷所生,生来就是报效国家的。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外部蛮族的攻袭,内部朝廷的争斗,边关将士的浴血厮杀,流民百姓的苦难困窘,大家闺秀还可能面临被拐……
周秀绒下意识的心酸,与贫穷相比,这世道,更加残酷!
崔世桦躺在一旁,她翻来覆去的动作间,总是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清香。
他不禁垂眸,盯着那膏腴般的耳垂,恨不得咬上一口,留下他的印记。
“在想什么?”
男人突然出声。
他的睫毛很长,被月色笼罩,眼睑覆盖了一层阴影。
周秀绒愣了下,她以为他早就睡着了。
“在想……”
“你怎会任由那些人无理取闹,你从不打算让大房独立出去吗?
他却笑了,颇有深意的说道:
“确实该如此,是我疏忽了。”
“那你也突然良心发现,不再无理取闹?”
男人这一问,把周秀绒问住了,随后便是女子霸道的命令语气:
“崔世桦,给你脸了,拄着拐棍滚下去,我要喝热水。”
无理取闹的明明白白,无理取闹的光明正大,无理取闹的还要继续无理取闹。
崔世桦看懂了她的意图。
望着她嚣张的样子,眉梢眼角都包含着赤裸裸的蛮横无理,他却不再那么反感。
似乎……有点习惯了她的无理。
片刻后,一杯暖暖的热水捧在手心。
周秀绒满足地眯着月牙眼,小口小口地喝着,黑灯瞎火的,却还是洒了一些水珠滴在手上。
她随意地把手放在崔世桦的胸前衣襟上抹。
男人没说话,就任她把那白色的中衣抹皱的一塌糊涂,甚至连胸口的纱布都染上了潮湿。
未曾预料到,那小妇人越发的得寸进尺。
纤白细嫩的柔荑竟掀开中衣襟口,探到里面触碰他的胸腹。
这是所谓的擦手?
这怕是,在给他点油擦火!
崔世桦大力地拽着她那双作乱的小手,男人深吸一口气,煞气沉郁的眼睛望向她,充满了警告。
周秀绒在雷区欢快地疯狂踩踏,寡淡的古代生活不能夜晚蹦迪,她总要找找乐子。
可崔世桦急促的喘息声越来越频繁,他浑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整个人犹如一张弓被拉到极限。
“够了,松手!”
周秀绒松手了,却转移阵地。
抚着那凹槽沟壑般的幽深人鱼线,趁崔世桦不注意,偏又牢靠地咬他耳朵,声音喃喃道:
“我就无理取闹,咋了吧?你能奈我何?”
崔世桦感觉自己快要炸了。
“你……你这妇人……实在孟浪!”
又是那种恐怖的燥动在他四肢百骸横冲直撞。
甚至比战场上滋生的血腥杀意还要来的猛烈。
“人家困了,没劲儿孟浪,你请自便!”
周秀绒一秒缩手,卷起被子入睡。
徒留男人眼带不可置信的眸光,全身泛起高热,那中衣衣摆处的丘陵迟迟不落。
唯有空气中飘荡着男人沙哑却又拿她不知所措的声音:
“你……简直放肆!”
次日
一觉睡醒,周秀绒觉得胸口很沉。
崔世桦不在旁边,她大幅度的在炕上滚了几圈,发现胸口还是疼得厉害。
无奈之下,她只好解开衣服,伸进那雪青色的抹胸,颤颤巍巍的白雪塔,轻轻一触,更是涨的生疼。
不会吧不会吧,这感觉……难道是青春发育期?!
周秀绒傻眼了,她很确定崔世桦昨晚守男德,可现在这情形,原身才十六岁……
脑海里仿佛爆开了璀璨烟火。
就连脍炙人口的背景音乐“恭喜恭喜,恭喜你呀”都荡漾在耳边,周秀绒高兴的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当女明星时,追求的是白幼瘦,她即便长胖也没胸啊,长久以来的愿望——前凸后翘、魔鬼身材,似乎有机会得到实现。
长胸咯,我要长胸咯,哈哈哈哈——
她乐呵了一会儿,蹭的从炕上爬起来。
整个炕,已经被她拱的乱成一团糟。
周秀绒把枕头摆好,又抖了抖被子,刹那间,从被单里掉出条衣物。
宽宽大大的明显不是她穿的型号,肯定是崔世桦的。
“那么大人了,也不收好衣服,邋遢的老废物!”
周秀绒漫不经心地顺手叠着。
等等,石楠花味?!!
她犹如当头一棒。
“草,狗东西,老娘今儿就把你剁了吃肉!”
屋里的墙上刚好挂着一排排刀具弓箭。
崔世桦,你找死!
她当即拿了一把斧头,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瑟瑟发抖的小白犬都被吓得躲到桌子下,生怕周秀绒迁怒,把它剁了拆肉。
这当头,门从外面被推开,那人迎面就是一道锋利的斧头刀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