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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玄幻魔法 > 极道天龙 > 第三百五十一章 真假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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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看到保安,心里安心了不少,抬头朝上面看了看宾馆,有其他房间灯还亮着,有的房间黑着,但是他找不到那一扇窗户是307的窗子,平了平喘息,伸手拦了一辆的士,坐了进去,转眼间就没了踪影。

回去之后,小姐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把自己藏起来,如果心里有一个一辈子都不敢见面的人,那么这个世界就成了一个笼子,因为那个人可能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所以你的灵魂每时每刻都会惴惴不安,杯弓蛇影,如履薄冰,你必须把自己藏起来,藏着藏着,到最后很可能把自己藏丢了,所以让我们堂堂正正地做人。

蒋中天就是把自己藏了起来,他大学毕业后做了刊物编辑,他的工作很卖力,四年后熬到了副主编的位置,做二审工作,那是一本内部刊物,往市县乡各级行政机关摊派,发行量虽然不小,但并没有几个人看他,一期期的浪费着国家的木材。

蒋中天的薪水高不高,说低不低,他渐渐地发现,这样的待遇最害人,让你永远撑不着,也永远饿不着,这种位置最容易让人变得平庸,眼看着别人一个个腰缠万贯宝马香车,他越来越焦躁不安,他已经28岁了,当今社会发展越来越快,成功者的平均年龄越来越小,像他这样年龄的人,如果还没有做成大事业,那么至少应该找到了大事业的基点,已经生机勃勃的起步了,要是两者都不沾,那么这辈子都没什么希望了。

蒋中天一直觉得他天生适合经商,他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十几岁之后才跟父母迁到了县城,小时候,他就懂得如何跟别人做交易,有一次,老师让他们班的学生到野外割草,每个孩子的任务是五筐,他懒得干活儿,一个人偷偷地去麦地里捉蝈蝈儿了,天快黑的时候,大家要收工了,这时候他才跑回来,累得腰酸背痛的孩子们听到了蝈蝈儿的叫声,立即兴奋起来,他举着蝈蝈儿问他们想不想要蝈蝈,大家都说想,于是他提出一只蝈蝈换半筐草,那些孩子们纷纷围上来跟他交换,他让大家排好队,一个个来,就这样,他在麦田里撒欢儿玩儿了一天,却得到了五筐草。

一个名人说友谊是最甜蜜的责任,从来都不是一种机会,这话不对,蒋中天的一个朋友就给他带来了机会,准确地说,这个朋友和蒋中天是高中同学,他叫宏源。

蒋中天和宏源的老家都在外县,他们都是七河台市第七中学的寄读生,因此关系很好,高中毕业后,蒋中天考上了大学,而宏源落榜了,一个人去了南方。

宏源落榜也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因为他的学习成绩很糟糕,甚至一直排到班里的最后几名,但是他画画儿还不错,而蒋中天在班里可是学习尖子,连老师都不理解,像蒋中天这样的好学生,怎么就和红源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了。

蒋中天心里很清楚,洪源这个人长得高大结实,重感情讲义气,他跟蒋中天在一起实际上就是一把保护伞,那个时候,蒋中天就喜欢上了临班一个叫文心的女生,温馨长得很漂亮,不少社会上的小混子像苍蝇一样盯上了其中的这朵校花,文心在学校补习功课,回家晚了常常遭到他们的堵截,蒋中天就承担了保护文心回家的任务,他长得文文气气,镇不住那些小混子,他们惧怕的是蒋中天旁边的宏源。

有一次,那些小混子终于出来了,其中一个最瘦小的家伙叫李作文,他从来都是光头,主要是为了显示上面几道菜刀疤痕,当时天还没黑,但是太阳已经看不见了,三个小混子都穿着大军工皮鞋,那都是打架最好的武器,他们挡住了蒋中天他们三个学生的去路。

李作文手里拎着李小龙用的那种双截棍,铁的,中间是亮黄黄的钢链子。

文心当然知道这三个小混子突然冒出来是要干什么,他一下子就缩到了蒋中天的身后,红源则直直地盯着那个晃悠悠的双截棍。

蒋中天见洪源没吱声,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一句:你们要干什么?

李作文轻蔑地看了看他的脑袋,说:对你的脑袋形状不满意。

蒋中天愣了一下,说:你什么意思?

李作文观察着他的脑袋,自言自语地说:这方不方圆不圆的,需要好好修理一下。

文心紧张的拉了拉蒋中天的衣袖,这个时候红源依然没有说话,他还在傻傻的看着李作文手里的双截棍。

蒋中天有些胆怯了,他没想到宏源这么窝囊,他外强中干地说,我告诉你们,不要找麻烦,否则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李作文看了看左右两个同伙,笑了:你们看,所有人都在挨打之前说同样的话。

这时候,红源好像突然醒过来,他谦虚地向李作文请教:大哥,我问一下,这个双截棍儿砸过你自己的脑袋吗?

李作文眯起眼睛,慢慢地把视线转向了宏源,他盯着他足足有两分钟,终于开口了:你得付出代价。

洪源把书包从肩上摘下来,递给了蒋中天,说:你带文心走吧,这里没你们的事儿了,记得明天把我的书包带到学校里来。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李作文的眼睛,蒋中天不放心地说:你一个人会吃亏的。

宏源继续和李作文对视着,低声说道:不然我们都走不了。

蒋中天这才拉着文心匆匆离开,他们要走到十字路口拐弯儿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人,还没有动起手来,仍然在说着什么。

蒋中天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他浑身不停地颤抖着,终于把文心送到了家门口,他把三个人的书包都压在了文馨一个人肩上,转身就顺原路跑回去。

温馨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他喊道:蒋中天,你要干什么?

蒋中天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他一直跑进一家日杂店,拿起了两把菜刀,也不问价,扔下一张十元的票子就跑了出来,他赶到被劫的地方,现场已经没有一个人了,地上有血迹,斑斑驳驳,好像刚刚杀过鸡,后来他才知道,打起来之后,宏源竟然真的夺了那个双截棍,而且真的砸在了李作文的头上,那家伙在医院缝了十几针,而宏源也被打倒了,那六只大军工皮鞋踢得他脑袋都是口子,流血不止。

蒋中天在一家小诊所门口找到他的时候,他朝蒋中天笑了起来,笑得满脸的创口贴都改变了位置,转眼间,高中毕业了,在联欢会上,大家都互相送礼物,互相留言。

蒋中天送给宏源一个小学生用的大方格本子,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那个名人的话,友谊是甜蜜的责任,它从来都不是一种机会,他把他交到洪源手里的时候,眼睛湿湿的。

洪源看着这个奇怪的礼物笑了起来,然后他认认真真地收好,说:我一定把它保留,到我70岁那年,蒋中天考的是北京一所大学的中文系,文兴和宏源也一样落榜了,后来他去了北京姑姑家,没有了消息,直到蒋中天参加了工作,当上副主编之后,温馨突然回来了,而且进了电视台,做了一个广告节目的主持人,两人很快取得了联系,并且相爱,并且同居。

洪源从广东回来之后,就约蒋中天在一个幽静的茶院里见了面,宏源的长相儿变了很多,蒋中天都快认不出他了,这个社会的节奏把时间拉短了,也拉长了,不过两个人的感情似乎并没有因为多年失去联系而疏远,红颜一见的蒋中天就给了他一拳,然后他挤眉弄眼儿的说:你还记得你送给我的那个大方格本子吗?

几年了,一晃九年了。

宏远说:哥们儿,我这九年在南方赚了一些钱,这次回来就是想干点投资的事。

蒋中天问:你在南方做什么生意?

洪源喝了一口茶:我什么生意都做过,就是没杀过人。

你打算干什么?做杂志?蒋中天笑了笑:你懂杂志吗?

我不懂,可是你懂啊。宏源就向蒋中天介绍了一些情况,有一本美容服装类的杂志,叫做美人志,由于内容陈旧,再加上经营不善,现在啊坚持不下去了,连工资都很难发出来,处于半死不拉活的状态。

洪源打算介入这本美人志,把它办成中国第一流时尚女性使用杂志,他和杂志社方面已经谈妥,只差签协议了,宏源注册了一个公司,代理美人制的发行,广告以及其他经营业务,主编由宏源推荐。

事实上,现在的美人志就是一张白纸,主编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杂志社只保留终审权而已。

我投资了100万,我做经理,负责经营,你做主编,负责杂志,咱俩搭档,那可是如虎添翼。宏源信心十足地说。

蒋中天一直捏弄着茶杯,没有表态。

宏远继续说道:对了,还有你的待遇问题,我每个月给你开4000,另外呀,我还给你30%的技术股份。

蒋中天心里怦然一动,现在他每个月的工资是两千多一点儿,宏源开的价格几乎翻了一倍,最重要的是那30%的股份,他一下儿就变成老板了,他望着红源笑了,说我不想跟朋友合作。

一周后,宏源的合同签了下来,几乎在同一天,蒋中天辞职了,他们临时在黑天鹅宾馆包了两间房,房费每个月4800元,一些办公用品很快就购置齐了,宏源招聘了广告发行人员,蒋中天招聘了文编和美编,本来蒋中天想让文心跳槽到杂志社工作,文心拒绝了。

蒋中天起草贪黑的搞杂志定位,栏目设置,选题策划等等,他对自己搞出来的东西十分满意,实际上,宏源投资了120万人民币,他实实在在的告诉蒋中天,这几乎是他全部的资金,也就是说,他在孤注一掷,两个人估算了一下,假如这本美人志一本卖不掉,也没有一个广告,那么这些资金大概可以赔上一年零八个月。

三个月之后,第一期美人志出版了,他在市场上打了个大败仗,印了3万册,只收回了4000册的发现款,其他的杂志全部退回。

蒋中天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宏源看出了他的心思,开车带他吃了一顿海鲜,说你嘴上这个大炮可是早起了一年零八个月,这可都是你的钱呢。

蒋中天说: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年之后,我们可能每个月都能收回1000万,慢慢来。

在后来的工作中,蒋中天变得沉默了,这一天,他要到印刷厂提第二期杂志,同时支付第一期杂志的印刷款,他走向银行的时候,脚步异常沉重,宏源出差去北京了,谈一个广告要一周之后才能回来,他把支票和印章都给了蒋中天,从黑天鹅宾馆到银行只有几百米,却成了蒋中天一生中最长的一段路。

这条街很繁华,各式的车辆川流不息,逛街的女人擦肩接踵从他身边走过,光艳耀眼,香气扑鼻,蒋中天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他的眼前总浮现出这样一个场景,宏源从诊所里出来,脸上贴满了横七竖八的创口贴,那可是被军工皮鞋给踢的,他远远地朝蒋中天笑着,那是一张多么灿烂的脸,而蒋中天的脸却是黑暗的,他填写着支票,手抖的厉害,写了两张,他只给宏源留下了当月的房费4800元,将其余的将近100万全部提走,他的旅行箱里装满了钞票。

这时候他感觉那句话真的是太正确了,只有装在口袋里,能跟人一起移动的钱,才是真正的钱。

他回到公司,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拎着那个旅行箱出来,直奔火车站,他没有向任何人辞别,包括和他一起生活的温馨,连个电话都没有给他打,就乘火车卷款而逃。

他来到了哈市,第二天,他就买了一个假身份证,拼凑了几个假名字,总觉得不像真的,最后就叫了李作文,只有用一个认识人的名字,他才觉得像真的,这时候,它就像一个惊弓之鸟,处处过敏,他不知道宏源从北京回来之后,面对突然一贫如洗的现实会是什么反应,也不知道他报没报案,警察是不是正在到处抓他,也不知道文心面对他突然的失踪会是什么心情,也不知道远在外线的父母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儿,他和所有的亲朋好友断绝了联系,他不想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的蛛丝马迹。

卷款逃了半年后,他跑到大理玩了一趟,在那儿,他用公共电话给父母打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