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老板的认可,大春儿高兴地说道:“钱总,咱们现在就回去找李奶奶去?”
“不!”钱亦文说道,“先去办事处。”
听了这话,大春儿一激灵。
这人,怎么没个准路子呢?
来了几次,请他都不去,这怎么突然就又要去了呢?
不过,倒也不怕。
对付这种行事怪异的老板,不提前准备准备哪行。
办事处里,几个人各忙各的,景象和谐。
钱亦文转了一圈儿,颇为满意,就一个大波浪头。
管不着人家,人家是女的……
钱亦文坐进了大春儿的办公室,和大春儿说起了物流的事儿。
“您要建立车队?”大春儿没太搞懂,“我这儿能干点啥呢?”
钱亦文说道:“我也不是很在行,过两天老朴会来,你和他说。”
大春儿犹豫了一下,说道:“钱总,我多一句嘴……
“现在的路上,可是不太平啊!
“李奶奶家的二姑爷子,跑车的时候失踪了,发现时,车被推到山涧底下了。
“到现在人还没找着呢。
“你说说,就为了那几千块钱的货款,就要了一条人命……”
钱亦文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眼下这个行业风险极高。
可是,风险与机遇向来都是并存的。
前世,他见过一个搞电力工程的。
每年开始干活之前,都准备出足够的钱,防备着有人从铁塔上掉下来,或是被电得粘在上边。
一年到头,要是安全无事故,他总不忘长出一口气,说上一句:“又省了一笔钱……”
就这样胆战心惊,影响他四处送礼揽活了吗?
那些矿井,很少有一点事故不出的,阻止了疯狂开采了吗?
想到这些,钱亦文突然想到,自打认识老朴之后,人家还真就是一直安全无事故。
他是怎么做到的?
有空儿得和他探讨一下。
交待完车队的事儿,钱亦文说道:“走!去那两套设备的安装现场看看。”
设备的事儿,是眼下他最关心的大事。
刚走出门,一个烫着大波浪的男青年正好走了进来。
话说,钱亦文应该为了一个发型而对员工甚至是大春儿加以苛责吗?
钱亦文不禁皱起了眉头。
大春儿看在眼里,心头一惊。
这个小舅子,不是告诉他这几天不要来的吗?
怎么还跑出来给我现眼来了?
“后来的这位,是负责什么工作的?”车上,钱亦文淡淡问道。
大春儿犹豫了一下,说道:“不是咱的工人,是来找他朋友的。”
钱亦文没有发问,心头更为不快。
本来,没按领导的指示去办,已经不对了。
现在,还妄图以谎言来掩盖事实……
安装现场,本就不悦的钱亦文,又看到了让他恼火的景象。
那些岛国来的技术人员,态度极为傲慢,打下手的稍有不对就是一顿呜哩哇啦。
看了一会儿,钱亦文问大春儿:“有没有懂岛国语的?”
大春儿忙说道:“钱总,我这就去找。”
不一会儿,大春儿带着一个梳着分头的中年男人回来了。
钱亦文示意那个工人离开后,自己蹲下身来,递了一颗螺丝过去。
那个坐在地上的岛国人接了螺丝后,回头就是一通喊。
分头男对钱亦文说道:“他说,螺栓帽向着他才对。
“你这样递给他,他还得转动一下,浪费了很多时间。”
钱亦文一边抓起一把螺丝,一边想:梳分头的,考验你水平的时候到了……
岛国工人一回身,傻眼了。
钱亦文的手上,一堆的螺丝正朝向他。
抬头看了一眼,刚要说话,不料钱亦文先开口了:“各种角度都有,你要哪个?”
那人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分头男。
分头男显然也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了,使劲盯了钱亦文一眼。
这人谁呀?
这话,让我怎么翻译给人家听?
大春儿碰了一下他:“翻!快点翻……”
分头男无奈,开始磕磕巴巴地翻译起来。
岛国工人听了,疑惑地看了钱亦文一眼。
这大概是他来到燕京之后,遇到的第一个“刺头儿工人”。
还没等他站起来反驳,钱亦文已经转向了分头男……
漂亮的中分……
钱亦文指了指分头男的脑袋,又指了指大春儿的头发:“建议你换个发型……
“你看,大春儿这个平头我觉得就挺好。
“就算你要梳分头,来个三七就行,也不用分得这么明显……”
看着转头就走的钱亦文,翻译朝着大春儿嘟囔了一句:“这谁呀?”
“钱总……”大春儿甩下一句话,紧跑几步,跟了出来。
身后,分头男摸了摸头发,看着钱亦文的背影,愣了半天。
“哪找这么个玩意儿?”钱亦文一边大步往外走,一边气哼哼地问道。
“外国语学院。”
钱亦文放慢了脚步,回头瞄了一眼:“都这成色了,还上学?”
“是老师……”
“外国语学院,出人才呀!”钱亦文嘟囔了一句,钻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