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林容还是走上了离婚的路,王家福一听到要付孩子的抚养费,还有家里起的房子也不能归自己,相当于自己是被从王家踢了出去,还背了忘恩负义的罪名。他悔恨交加也无可奈何。他是村子里第一个吃离婚官司的人。
在制衣厂子里工作了一年多的林容重新焕发了生机,混蛋丈夫的行径没有给自己造成多的困扰,她忙着学习,忙着看管小女儿,压根就没空将那个人放在心上。
王家福基本对他们放任不管,他是偶然得知妻儿进了城,才忙不迭地回家去了解情况的。猴急了的他开始忽悠大儿子,从他嘴里套话,但儿子的态度对他很冷淡,若是体力相当,势必要揍老子。
他开始着急,害怕会失去这个名义上的家。想想初衷,自己出门去就是为了还清盖房子的欠款。后来,赚的钱多了些,就没办法自持了,外面的世界那么多彩,还有很多像春鸣那样细皮嫩肉的女子,怎能不叫人眼馋 。
他开始沉沦了,直到找到了固定的伴侣,才又开始良心发现,自己儿子都十来岁了,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况且,现在和人相好也没好到那里去。不过是要对人负责,不然以她娘家的实力,十个他也不够揍的。
想着林容的好,他开始讨厌自己从上一辈那里遗传来的巧舌如簧、能言善辩。而今,他也明白,是自己将林容逼上了绝路,对方不让他给家里钱,也不让他跟家中有过多的联系。他骑虎难下。
给了儿子五百元钱,儿子蔑视地看了他一眼,回学校去了,没要。
他不死心找到了林容工作的地方,不敢闹,硬生生地等到林容下班了才见上面,看到春鸣和她一起出来,他一开始没有认出来。直到春鸣说话,劝他不要在这地方丢人现眼,他才认出了眼前的人就是当年的春鸣。
他又气又恼,多年不回家的人知道春鸣还好好地活在人世间,却从未想过人家可以过得那么好。再看看林容,不用风吹雨淋,在房间里恢复了一年多,皮肤变白了,人也圆润了好多,不再是那干巴黑瘦的难看女人了。
“来找我干什么,要离婚吗?”
林容干脆利落地问他。
“不、不是,就是来看看你,还有女儿,想你们了。”
他大言不惭地说着。
“怎么个想法,能让你这么些年都不闻不问。好像我们不存在一样。”
林容早就知道,他回了家,去见过儿子了。她知道,事情终究要有个结果了,这样的男人要了干嘛呢,娃娃是自己养的,钱也是自个赚的,留着这样一个人专门恶心自己实在不划算。
“那不是欠了那么些钱嘛,我想多赚一些。让你们好过一些。”
“那你现在赚了多少了,给我吧。”
林容说着伸出手去跟他要。
他困窘极了,说回家再给他。两个人周旋了很久,最终他气恼地接了电话走了,自始至终也没有看女儿一眼。
强装坚强的林容哭了一顿,她可怜两个孩子,就像没爹一般地存在。
她和春鸣说了自己的想法,那个男人已经无可救药了,他不过是现在过得不如意才紧张,才找来的。
春鸣给她找了律师给她,想要的替她出一口恶气。
他接到起诉书的时候蒙了,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任凭相好如何哭闹,该补偿林容和两个孩子的也一分不少的给了他们,盖房子的钱大半部分是林容还的。他大概还有些良知,说同意留给儿子,归他们娘三。
两个孩子对父亲没有多大感觉。
倒是王家福,经历过这一糟,如若大彻大悟,关心起娘三个来了。回去老家看过大儿子三四次,苦苦地等在校门外,不敢进去打扰。就像时常等在林容的工厂门口一样。
林容看到他脸上的伤疤,不用别人说也明白那是怎么回事。心中厌恶,但也逃不过血缘亲情,她没有权利剥夺女儿拥有父亲的权利。慢慢地,也就让他和女儿相处。至于自己,都不想多看一眼。
春鸣看着林容的改变,觉得心头多了一份责任。尽管林容知分寸,从来不在厂子里表现和她的熟稔,未曾因为这一层关系要求过什么。都是自己脚踏实地地认真学过来,成为熟手,不断提升收入的。但是,春鸣觉得她觉醒了,很大程度上是受了自己的影响,但毕竟是她的家事,她只能在必要的时刻予以帮助。
离婚后,林容回了一趟家,看看那屋子有没有遭破坏,免去心头的担忧。顺便看看儿子。
这一次,她带回的消息是,王强顺的双腿基本动不了了,一家子人除了王荣光是正常人,王家兴的妈也干不动了,一家子人就没有一个顶得住的劳动力。林容很是心疼侄子,临走前给了他几百块钱。
他马上要上高中了,成绩很好,但依照家里的条件,别说大学了,就是高中一个学期几百块钱的学费、三两千的生活费都很难凑齐。一家子人都需要吃药,要强的王家兴很受求人,都是自己慢慢地消化。
林容觉得心中难受,为侄子不甘。在一次带孩子玩儿的时候, 对春鸣说了。春鸣心中盘算着,怎样才让自个的心头舒服一些。
看着春鸣愁眉不展的样子,唐景阳说她心里头装太多东西了,有很多是可以抛出去的,这世上,谁也没有亏欠谁,该做的都做了。
春鸣问他,若是王家兴家遇到了什么,自己帮助了,会不会是自己多此一举,或是给人制造心里障碍。唐景阳就问她有什么计划。
春鸣说,等王家兴的儿子上高中后,她想资助他。唐景阳说,只要她觉得心里头舒坦,只要不危害社会,怎么都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