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征的供词的确为几人带来一丝喜感。
但摒弃掉对其胆小怕事的观点,几人仍要认真面对,毕竟这其中牵扯到一起命案。
周游沉吟一阵,朝于队长开口:“于队,你继续讲,尤其细说一下案发当晚的情况。”
于队长点头。
案发当晚大概在九点左右,程远征见妻子睡熟,便回了自己房间。
在孩子夭折后,他们这对夫妻一直分房睡,妻子神经衰弱,时常感到疲惫,睡得较早。程远征回到自己房间便急忙联系邹应雄,准备晚上出去放松一下。
两人先是在小区门口吃了点烧烤,喝了点小酒。
在这期间邹应雄通过电话联系了两个小妹,谈好价钱、约定好时间,地点嘛,当然就是张先生未入住的十楼。
一个小时后,两人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赶往约定地点,开始往回走。
来到楼下时,邹应雄冲着程远征神秘一笑,表示这两天自己网购了几件情趣小玩意儿,准备回去物业宿舍去拿,之后将十楼的钥匙交给程远征,让他一个人先赶去十楼等自己。
就这样程远征拿着钥匙,一个人来到十楼。
迷迷糊糊地进了门,开灯的瞬间浑身的毛发都几乎炸了,看到了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一幕。
原本该在家中睡熟的妻子,此刻正满身是血,一动不动地躺在十楼客厅的阳台上。
按照程远征的说法,因为妻子有轻度抑郁,他以为妻子是想不开跳了楼,刚好摔在十楼阳台上,同时也怕自己找小妹的事情暴露,所以才和警方撒了个谎,可谁知道正常跳楼的人根本就摔不到那个位置。
之后便是程远征将妻子搬到卧室查看,接下来拨打了120。
郝晴思索片刻说道:“从程远征面部神情来看,并不像装出来的,其他的还需要边审边观察。”
几人点头,觉得这事的确蹊跷。
周游说道:“地面应该已经查看过了吧?!”
“看过了。”
于队点头,“按照常理推断,从那么高的距离摔到地面,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除非死者从一开始就不是在这栋楼摔死的。”
医院给出的结论是高空坠亡,死者一定是从高处摔落致死。
现在的问题是死者究竟摔在了哪?
还有,又是谁将死者搬到了十楼阳台?
李观棋皱眉道:“不对劲,从程远征离家距......距离在十楼看到死者,也不过一个小时,什么人能在一......一个小时内将熟睡的死者骗离家门,之后还要摔死,再把尸体运到......十楼阳台?!”
沉默一阵后,周游再次看向于队:“让里边的人再问一下,邹应雄手中到底有几把十楼的钥匙?”
于队点头,通过耳麦将问题传了进去。
“我发誓,刚我说的都是真的,就只有那一把,除了那晚我从钥匙串上摘下来给了小程,其他时间就没离开过我身上。”
此时的邹应雄已经被吓破了胆,说话中都带着一丝哭腔。
“你确定这期间钥匙没被人偷过?”
审讯间内一名年轻警员出声问道。
说话的同时,这名警员将右手背在身后,做出一个握拳的手势。
透过单向玻璃,审讯间外的周游几人将警员的手势看得一清二楚。
郝晴不禁瞪了于队长一眼,将小脸撇向别处。
于队长满脸尴尬地看了一眼周游,接着指了指那名负责审讯的年轻警员,解释道:“这小子刚调过来没多久,也不知道从哪学的臭毛病,等下得好好批评教育一下。”
郝晴冷哼一声,“我看就是跟于队长你学的吧。”
于队长笑了笑没敢搭话。
一旁李观棋一会看看郝晴,一会又扭头看于队长,明显是不知道他们说的是啥,最终将求知的目光落在亲哥周游身上。
周游没搭理李观棋,冲于队长说道:“不用费事了,这个邹应雄应该了解的不多,他没有撒谎。”
听了周游的话,李观棋瞬间觉得大脑通畅了许多。
要知道他在参加节目前也是和警方有过合作的,知道小警员这是在询问,要不要给邹应龙松松筋骨,当下朝于队长挤了下眉。
那意思像是在说,老于,真有你的。
于队长不好意思地笑笑,拿过麦开始训斥小警员的不当行为。
之后警员对程远征与邹应雄两人又问了些问题,但问来问去,也没有得到更多有用线索。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死者的后事已经办完了,尸体已经火化,不能再重新验尸,毕竟医院检查尸体的医生是外科医生,而非法医,有些细节问题,他们不一定能留意到。
接下来于队长拿来图纸,为周游几人讲述案发小区内的一些相关事情。
该小区现在入住的只有两栋楼,属于一期工程,剩余的几栋因为开发商资金出了问题,很可能会变成烂尾楼。
临近一期的三栋楼从外观看有模有样,但内部还是水泥墙,当然也没有通水电等。
于队长猜测死者真正遇害的地点,会不会在这几栋烂尾楼里。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管是距离和时间上都是来得及的。
最重要的是二期的这几栋烂尾楼没人,符合死者当晚摔死后没有目击者注意到的情况。
但这时候又出现一个问题。
二期和可以入住的一期之间,隔着一道两米六高的彩钢墙,查看过后,彩钢瓦并无破损或有过拆卸的情况。
也就是说,想要从这边翻墙到那边是不可能的。
想过去就只能出一期的门,然后到另一头的路口,从二期的门进去。
那么问题又来了,当时程、邹二人就在一期的门外小摊上吃烧烤,如果有人将死者骗离家中,带到二期烂尾楼里,必定会经过门口,程、邹二人可能注意不到?!
于队将心中疑问提了出来。
李观棋在一旁撇嘴,“就不能开......开了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