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最后一刻,粂野匡近稳住了身形,姑获鸟也在不死川实弥血液的影响下有了一瞬间的愣神。
粂野匡近用出最后的力气向着实弥大吼道:“实弥,斩首,快!”
不死川实弥来不及悲伤,几乎用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他暴怒地抡起刀。
深黑色的风刃伴着日轮刀陷进了姑获鸟的脖子里,左边进,右边出,姑获鸟的脑袋飞了出去。
欸?
天地怎么倒转了呢?
姑获鸟一脸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不死川实弥,她的脸上依旧带着微笑。
突然,她反应过来了,自己被斩首了,不过她不知道是为什么?
自己明明收留了许多可怜的人,还把他们当做孩子来呵护,为什么他们不能理解自己这个母亲呢?
姑获鸟还想伸出去抚摸一下不死川实弥,她突然问道:“实弥,要做我的孩子吗?”
不死川实弥的眼里只有怨恨与厌恶,他怒吼着:“就算死也不可能,你个该死峰恶鬼!”
不死川实弥丢下刀,一把将姑获鸟的身体丢了出去,鲜血顿时喷涌而出,粂野匡近倒了下去。
不死川实弥跪在地上,匡近的鲜血染红了他的队服,不死川实弥赶紧给对方急止血。
“咳咳咳!”
粂野匡近握住不死川实弥的手,脸上带着纯真的笑容,他轻轻地拍了拍不死川实弥的脑袋,道:“实弥,咳咳咳,恭...恭喜你,你能成为风柱了!”
“你可以去追赶恩人的脚步了!”
“祝贺你!”
粂野匡近吐出一大口鲜血,手不停地颤抖,只不过他并不后悔,挚友还活着,普通人也没有受伤。
自从加入鬼杀队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迎接死亡的那一刻,鬼杀队的每个人都是如此。
“匡近!”
“匡近,你不能睡!”
不死川实弥早已流泪满面,可惜实弥的哭声并不能止住匡近的不断外流的血液。
“风柱是你的,你不要死,不要死!”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不死川实弥第一次表现出了害怕的一面,什么柱,什么升阶,他已经不想要了。
他现在只是不想挚友死无助小男孩罢了。
大风呼啸而过,吹得枫林哗哗作响!
然而风声完全盖不过不死川实弥撕心裂肺的哭声。
自古风系小男孩多悲伤,风系挚友更是一个高危的职业。
粂野匡近颤颤巍巍地抬起手,食指在不死川实弥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血迹:“实弥,活下去,要快乐的活下去,想想你弟弟!”
“再见了!”
恍惚间,粂野匡近仿佛看见了死去的弟弟。
以前啊!和现在一样,他亲眼看着弟弟死在自己面前,实弥像极了他已逝的弟弟。
往事如走马灯般穿过脑海,粂野匡近不再留有遗憾。
真好啊!这次做到了,真是太好了!
粂野匡近的手从不死川实弥的脸边滑落,最角依旧带着微笑。
不死川实弥紧紧地抱着怀中的挚友,放声痛哭:“啊啊啊!”
“为什么?”
“匡近!”
沙沙沙!
你听,原本呼啸的大风变得小了起来,一片翠绿色的枫叶搭着风的小船飘落而下。
枫叶刚好落在粂野匡近的胸口上,这是属于风的故事。
只不过万缕吹风里的一缕飞走了。
风的故事结束了,风的故事也开始了。
不死川实弥止住了哭泣,他整理好故友的衣装,静静的,就是那样静静地跪在他面前。
银色的月牙逐渐远离了夜空,太阳升起来了。
风也停了,枫树林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即便是最近的藤之家也距离这座破旧的宅子有着一夜的路程。
隐的队员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跟着鎹鸦找到了这里。
看着破败不堪的院落与倒在地上的战友,所有的队员都沉默了。
他们默默地底下头,为已逝的队友默哀着,死亡在他们眼里在常见不过了,可以说鬼杀队里见证死亡最多的一类人就是隐的成员。
即便有了桐谷的加入让死亡率降低了许多,可是有时还是赶不上。
桐谷薰和香奈惠一同冲向粂野匡近,只不过她的治愈术并不能大变活人。
桐谷薰趴到香奈惠地怀里,痛哭着抱歉,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了死亡,哥哥,忍姐姐,大家都在这条路上。
不过她还是很愧疚,要是自己在快一些就好了:
“抱歉,真的很抱歉,我来晚了!”
“薰,你尽力了!”香奈惠轻轻地揉了揉薰的脑袋
没有人想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大多数时候,天不遂人愿。
不死川实弥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他在蝶屋见过的人,他记得这个女孩是叫香奈惠,自己和匡近都受过她的照顾。
“不,不是你们的错,匡近他啊,是笑着离开的!”不死川实弥十分平静的说道。
一向温柔的香奈惠仿佛在这个男孩子眼里看见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悲伤,她忍不住地想要安慰一下对方。
香奈惠突然蹲了下去,然后一般抱住不死川实弥,柔声道:“不要悲伤,请您一定要开心一些,你的朋友一定也不想你一直痛苦下去!”
不死川实弥愣住了,这个女孩好像是冬日里的暖阳,又像是温暖的泉水。
这是他第一次受到除了母亲之外的温柔慰藉。
“谢...谢你!”不死川实弥呆呆地回答道。
斯人已逝,恶鬼带给人的悲伤只能埋藏在心里,继承以逝之人的遗志,勇敢的活下去。
隐的队员开始救助被困的人质和打理现场,薰则是治疗不死川实弥身上那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
不死川实弥抱着粂野匡近的遗体,在香奈惠和一众队员的陪伴下,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枫树林。
他一直抱着匡近的遗体走回了鬼杀队总部,其中未曾停歇过。
不死川实弥亲自将粂野匡近埋进了墓园。
不死川离开墓园后,一个人缓缓地走了进去,他神色哀伤,丝毫感受不到下线之壹被斩杀的乐趣。
因为他失去了一个优秀的剑士,这是多么令人悲伤的事,更是自己的罪责啊!
他轻轻地抚摸着墓碑,眼神却格外坚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