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去椒銮殿,保护母后。”沈嘉定紧紧按住伤口,吩咐道。
“是,殿下。”小卓子回道,扶着他回了寝宫。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袭来,躺在床上的苏清雅立即给身边的瞿嬷嬷使眼色,瞿嬷嬷抱着孩子退出了房间,接着小卓子扶殿下进屋,苏清雅起身让殿下躺在床上,回头看着小卓子。
“回太子妃,半夜黑影刺客闯进书房偷袭殿下,殿下一人与他们对抗,受伤了。”小卓子颤声道。
“小卓子,去打盆热水过来。”苏清雅吩咐道,转身走到桌前拿了把剪刀,回到床边静静地看着沈嘉定,那双清冷的杏眸露出心疼之意,她俯身准备清理他的伤口。
“太子妃。”李太医赶到寝宫朝苏清雅喊道。
苏清雅闻言退在一旁,回道:“李太医,劳烦你了。”
李太医上前查看殿下的伤口,肩上已血迹斑斑,他赶紧拿出剪刀俯身剪开衣物,露出结了血痂的伤口,苏清雅默默地退出房间,小卓子端着热水进屋。
一队侍卫赶到椒銮殿,带头的侍卫文琚站在殿门外朝里面喊道:“皇后娘娘,一切安好?”
里头的宫女出殿回道:“娘娘一切安好,怎么了?”
文琚认真说道:“今日殿下遇刺,特意让属下过来保卫娘娘的安危。”
“嘉儿如何了?”李妙韵焦急的声音传来,披件大袄出殿看着文琚。
文琚立即福身恭敬喊道:“娘娘,殿下受了点伤,李太医已经赶过去了。”
听到这里,李妙韵脸色大变,左手下意识地扶着柱子不让自己倒下,继续问道:“怎么回事!”
“回娘娘,半夜有黑影刺客突然闯进书房攻击殿下,殿下因此受伤了。”文琚一字一句地说道。
只有圣上的人才能在宫中肆无忌惮地游走,想到这个,李妙韵胆寒震惊,圣上终究还是对嘉儿动手了,而且还准备对她动手,李妙韵眉眼一敛,摆摆手:“辛苦你们了,本宫要回宫休息了。”
“是,娘娘。”文琚扶手应道,转身离开了殿门口。
如今圣上是疯了,竟朝嘉儿动手,气得李妙韵咬牙切齿,额上青筋暴起,犹如一条条凸出的长柳条,在屋中来回踱步,面色阴郁狠厉。
今夜注定无眠。
微亮的光芒照射进屋,天开始亮了,躺在春凳上休息的苏清雅掀开被子,走到床边瞧着沈嘉定的脸恢复了气色,她松了口气,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眼神复杂地盯着沈嘉定。
现在这个时期敢对他动手的,只有圣上,或者是五皇弟,苏清雅更偏向是圣上动手。
沈嘉定缓缓睁开眼,对上清雅如清泉似的眼神,他安慰道:“清雅,孤无事。”
“殿下要喝水吗?”苏清雅目光看向桌上的水壶。
沈嘉定点点头,苏清雅端着茶杯给他喂水。
“清雅,看来孤要在床上躺上几天了。”沈嘉定轻笑道。
苏清雅俯身给他拆开绷带换药,瞧着露出血肉的伤口,她眼神动容了下,温柔地抹药缠好绷带,沈嘉定咬牙忍着。
沈王府竹林。
一身黑衣的沈书穆手捏着长剑练武,招式精湛有力,突然耳尖一动,他提起刀剑一挡,抬脚踢向那人的下腹,侧身一转,刀尖顶住那人的后脖,那人转身跪了下来。
“胤祢,什么事?”沈书穆收刀问道。
胤祢拿着木棍在地上写着:殿下遇刺,受了重伤。
盯着地上的那行字,沈书穆眼眸瞬间冷厉,他轻轻点头,胤祢默默退下了。
走到竹林凉亭下,沈书穆拿起桌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往府门口走去,他要进宫了。
紫阳宫。
站在窗前的沈逸禧面色阴郁地回头盯着案桌上的兵符,听闻太子遇刺,他神经愈发紧绷,退也退不得,进也进不了,沈逸禧暗暗叹气,走到案桌边,拿起兵符犹豫了下,又放了回去。
大厅的杨妃听到太子遇刺的消息后,神情慌乱,她急忙推开禧儿的房间,一眼就望见桌上的兵符,心猛地下沉,拉着禧儿的手说道:“禧儿,别参与宫中之事,你父皇都玩不过太子,咱们直接去找皇后娘娘,跟她好好谈谈,让她放我们离开皇宫吧。”说完拉着他往外走。
沈逸禧一动不动,反而抓住她的手,冷淡道:“母妃,没用的,就算我们去找皇后,她也不会放过我们的,疑心已起,便再也挽回不了什么。”
杨妃崩溃大哭:“那该怎么办?怎么办呀?禧儿。”
沈逸禧淡定道:“静观其变吧。”
一时辰后,沈书穆到了东宫,刚进屋就看见了李妙韵,他扶手喊道:“母后。”
闻言,李妙韵抬眸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垂眸盯着怀里的皇孙,说了句:“平身吧。”
躺在床上的沈嘉定说道:“书穆,你怎么来了?”
沈书穆走到床边,扫了眼二哥的伤口,回道:“听说二哥受伤,臣弟立马就赶来了,二哥,伤势如何了?”
沈嘉定嘴角扯出一丝笑,“已经无碍了。”
“二哥,查到凶手了没?”沈书穆问道。
沈嘉定摇头:“还在查。”
一旁的李妙韵听到这话瞬间冷了脸,将怀里的孩子抱给身边的尧嬷嬷,使眼色让她离开房间,尧嬷嬷抱着小皇子离开了。
“查,有什么可查的,能闯进东宫的会是等闲之辈,嘉儿,依母后看,既然沈逸禧有谋逆之心,不如将罪责加在他头上,以减轻你我的烦恼。”李妙韵分析道。
沈书穆点头同意:“母后分析得对。”
“不可,孤知道禧儿不会做出这种杀害弟兄之事。”沈嘉定拒绝。
李妙韵态度强硬道:“此事就由本宫处理,嘉儿你就好生歇息。”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母后。”沈嘉定唤道,眉梢紧拢,又看向书穆:“书穆,还不去制止母后,别让她犯错。”
沈书穆坐在椅子上,淡淡道:“二哥,你放心,母后只会禁锢着五弟,并不会朝他动手的。”
“可这事根本就不是五弟做的。”沈嘉定叹气。
“可二哥你受重伤,得益的有五弟那一份,在宫中无辜的没有几个。”沈书穆回道,眼里闪过一丝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