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
晌午。
薛仁贵,郑仁泰领兵从城山渡海,浩浩荡荡东渡。
曹继叔,程名振,梁建方整军,快速带兵登船,尾随前锋二将之后。
波澜壮阔的海面,唐朝海军扬帆前行,覆盖整个海面。
一眼望去,尽是高船。
赵牧,段志玄屹立于甲板,望着海百舸争流的战船,内心战意浓浓。
“郡王率先重金打造水师,掀起南下掘金粮草,近年来江南东道,江南西道水师崛起速度极快,造船技术飞速提高,此战,当是检验郡王多年来的成果。”段志玄捋着胡须说,对赵牧未雨绸缪的做法非常钦佩。
赵牧轻轻点头,朗声说:“希望诸事顺利。”
水师中,好些将领追随他多次南下,有丰富的远洋经验,不过作战经验较少,似段志玄所言,恰好检验水师多年来的训练成果。
大军最前端,薛仁贵,郑仁泰领兵乘风破浪。
纵然海面有些许风浪,对于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薛仁贵而言,简直是小菜一碟。
登船前,二人已有明确的分工,薛仁贵指挥水师,郑仁泰指挥神武军,争取于大军汇聚前,率先荡平拦路的百济军,从熊津江口成功登陆。
岛上。
刘仁轨,刘仁愿,庞孝泰收到苏定方飞哥传书送来的消息,也早早调兵遣将,一面通知新罗王派兵牵制百济东部兵勇,一面派刘仁愿,庞孝泰领兵北上,星夜穿插至熊津江口附近,袭击布防的百济军。
江口南部,一处高山上,庞孝泰,刘仁愿领兵潜伏。
“奶奶的,郡王终于想起灭百济了,近两年待在这鸟不拉屎地方,老子快憋出病来了。”刘仁愿紧攥着长刀,嘴里噙着草叶说。
当年。
赵牧派他和刘仁轨率领水师攻打百济,本以为站稳脚跟,赵牧率领神武军杀来,怎料皇帝东征凯旋,也仅派庞孝泰率军来驰援。
今日,终于等来王师了。
“这两年与百济军周旋,老子早憋着许多窝囊气,今日全发泄出来了。”庞孝泰冷色说。
这几年三人率军孤悬海外,与百济兵勇周旋,军事才略却有极大提升,特别是把【神武纪要】内的运动战发挥到极致,不然,早死于百济军围歼战中。
“哈哈哈。”
二人对视一眼,仰首朗笑。
熊津江口。
百济军沿江排兵布阵,所有兵勇打起十二分精神。
唐军,唐军水路联军随时抵达,没有兵勇敢掉以轻心。毕竟,他们尚未清除刘仁轨,刘仁愿,庞孝泰率领两万多兵勇,何况赵牧率领十万之众来犯呢。
巡逻中,突然有兵勇指向海面高声叫道:“将...将军,唐军来犯。”
镇守江口的将领举目望去,平静的海面上隐约出现密密麻麻的战船,纵然距离太远,没法查清楚唐军战船数量,但唐军来犯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守将锵一声拔刀,高喝道:“擂鼓,备战。”
少时,军营内响起轰隆的军鼓声,闲暇的兵勇快速登船,或占据有利地形,计划排兵布阵阻挠来犯之敌。
半刻。
仅仅半刻,唐军战船尽收眼底,高大的战船乘风破浪逼近,守将情不自禁深呼口气。
大唐,不愧为域内大国。
徐徐逼近的战船,比整个百济战船还要多。
守将厉声喝道:“床弩,准备床弩,投石器。”
目前,百济军最大的依仗莫过于床弩,投石器和油料了,若不能阻敌,唐军水师沿江南下逼近王城,后果不堪设想。
三军快速备战,怎奈他们所作所为,薛仁贵,郑仁泰通过望远镜尽收眼底。
船头。
薛仁贵靠近郑仁泰,指向江口的床弩,投石器,向郑仁泰道:“郑将军,战船逼近,百余艘战船床弩,投石器齐射,连续几波定能摧毁江口的布防,打的守军抱头乱窜,届时,你寻找薄弱处登陆。你我争取首战告捷。”
“放心,但凡你打破江口的布防,岸上的百济军某包圆了。”郑仁泰自信满满的说。
当初轻松收拾高句丽精锐,还惧怕小小百济的兵勇吗?
扬起长刀高喝:“神武军的兄弟,此战非铁骑冲锋,但铁甲步兵登陆,依然必须打出唐军风采,绝不能给本将,给郡王丢脸。”
“杀。”
“杀。”
“杀。”
甲板上,兵勇挥舞兵戈高呼,一传十,十传百,顷刻间,整个海面上发出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薛仁贵深受三军气势感染,即刻挥舞长枪下令:“传我将令,战船靠岸,一字排开射击,不要怜惜床弩,投石器,半刻内,必须摧毁江口所有防御。”
“喏。”
旗兵领命,挥舞旗帜传信。
乘风破浪的战船逼近时,快速调转船头,半侧朝向江口。
甲板上,兵勇数量的向床弩填充长枪,向投石器内填充巨石,火油,火料。瞄准预定方向,旗手挥舞旗帜。
“放。”
“放。”
“放。”
“...”
甲板上,军令声此起彼伏。
嘭嘭嘭的声音传出,半空中,长枪,巨石,燃烧的火料,装满火油的罐子,好似蜂群过境,嗡嗡嗡的朝着江口的百济军而去。
“射击。”
“射击。”
“射击。”
江口处,守将扬刀高喝。
唐军战船比他预料的更多,更大,处于江口处,位于战船之下,给他造成极大的压迫感。怎奈作为三军统帅,他不敢有半点犹豫,畏惧的念头。
两军各自出击时。
南岸。
刘仁愿吐出嘴里的草叶,锵的拔出长刀,嘀咕说:“龟孙,该小爷我出击了。”
猛地从草丛内站起,长刀指向前方的百济军,高喝道:“兄弟们,杀啊。”
“杀啊。”
庞孝泰不甘落后。
二人领兵,拽着长弓飞速奔跑,浓密的箭雨脱离弓弦,朝着南岸的百济军射去。更多人,气势汹汹抽刀,争先恐后朝着百济军布防处杀去。
战事突起,声势浩大。
百济守军听见山巅传来的杀喊声,顿时吓的面色骤变,急忙分兵前去阻挡。
这些唐军好似索命的厉鬼,两年来,他怎样甩都没有甩掉,今日又来骚扰大军,简直像苍蝇一样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