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倩一把搂住赵程程将头靠在她肩膀上，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刚才被张家林怼到的地方，心疼的垂下眼帘道：“主上，小倩不怪你，只要你还能想起小倩，小倩就心满意足了……
就算主上心里有了别人，小倩……小倩也不会怪你的，小倩一直都会像现在这样，不管天涯海角，都会追到主上身边，让你知道，小倩心里一直都有你。”
一边说，聂小倩还一边缓缓将赵程程皱巴了一整天的衣服抹平，那副小模样，看的清璃都不忍心动手了，转而用一种十分不赞同的眼神盯着赵程程。
：“呃……对……对不起，我……我是随口这么一说……然后田中就来了……我……下次一定第一时间找你……我……你……那啥……呃……呵呵呵……”
赵程程越说越尴尬，最后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了。
她之前确实是没想到聂小倩这一茬，这小女鬼等级不高，修为也不高，法力又不强，最大的优势就是长得漂亮，够拉风，可自己这么低调一个人，也用不着那她来找存在感，她还动不动就缠着自己，找她办事还得哄她……太麻烦了。
她这边倒是图省事儿了，没成想让人家小女鬼受了那么多委屈，自己太不是人了，人家为了自己，放弃了那么深情，那么爱她的一个官配，跟着自己颠沛流离，四处冒险，自己居然这么对人家，罪过啊！
聂小倩似乎真的很知道怎样拿捏赵程程，见她词穷了，就用香喷喷的指尖挡住了赵程程的嘴巴，仰着头盯着她道：“小倩不要主上的解释，小倩不需要主上为我做什么，小倩什么都愿意为主上做，只要你还记得我就好~”
几句话的功夫，成功拿下了包厢里所有男男女女，甭管是心大如牛的基友俩，还是见多识广的两位金主娘娘，甚至就连刚正不阿的清璃，都跟着心疼起这个女鬼来。
刚才正在神识聊天室里热烈讨论的另外两个队友，看了现场直播也沉默下来，二狗子很想谴责他正抱着的粗大腿，唐豆却笑眯眯的点燃了一根烟：“我以前怎么没觉得她这么讨人喜欢呢？”
这一句话，直接就让赵程程从温柔乡里脱离出来，能让唐豆满意的，都踏马是人精，脑瓜子比迷宫的弯弯绕绕还多，忒吓人了。
看她自己就知道了，她赵程程多聪明啊，天上地下都找不出第二个这么聪明的人了，能跟唐豆当闺蜜，还让她这么喜欢自己，都是因为自己聪明的同时，还漂亮的找不出第二个……
但是能得到她这种程度的夸奖的人……反正比她聪明。
她讨厌比自己聪明的人，她自己已经够聪明了，比她还聪明，那不是都成精了吗，这种人没法处！
想着，她反手就给了聂小倩一个脑瓜崩：“心机婊，说，你刚才干了什么。”
唐豆一愣，随即一把将手中的香烟按灭，无语的扶额叹道：“大橙子……以你的智商维度……还是别问人家了，我不想你自尊心受损。”
赵程程：“……”
赵程程：“我自尊心已经损过了。”
唐豆：“你什么时候意识到这个的？”
赵程程：“刚刚。”
唐豆：“……”
两人神识里默默无语，聂小倩却以为赵程程那颗智慧的脑袋已经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娇滴滴的捂嘴笑起来，眼神亮晶晶的盯着对方答道：“小倩说了真话。”
只这一个动作，又让唐豆将刚才按灭的一大半烟屁股从烟灰缸里捡起来，重新点燃抽了一口：“啧~呼……”
将夸奖的话咽回肚子里，唐豆只默默的吐出了吸进去的烟雾，没有做任何表达，也没有传递给队友们任何情绪信息。
就刚才，聂小倩的一系列行为，细细斟酌下来，都十分能拿捏人，那个看着喜欢的人的明亮眼神，那个坦诚的语调，还有那个反应……绝了，阳谋让玩到这里来了……太讨人喜欢了。
赵程程果然被聂小倩套路了，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了，举起手做出了一个兰花指的动作，僵了一会儿后，在落到聂小倩头上的时候，收起了大部分力度，只轻轻的在她脑门上弹了一小下，看起来宠溺到让旁观者忍不住露出姨母笑。
：“去去去，就你话多，都说了抓冤魂不道德，你们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赵程程刚说完，聂小倩就乖巧的摇头道：“小倩不要冤魂，小倩只想来陪伴主上~其他的……小倩看不上……”
这下子，就连清璃小姑娘都露出姨母笑了，搞得二狗子更想谴责粗大腿了，张家林也用一种“自家白菜让猪拱了”一样的眼神，看着那个拱了“自家”白菜的基友。
赵程程揉了揉聂小倩的脑袋，将她打理的整整齐齐的发丝弄乱了些许，对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娇娇嗲嗲的笑着朝她眨眼，别提多稀罕人了。
赵程程笑嘻嘻的哄了一会儿，聂小倩满意了以后，便不再吭声了，只心满意足的挎着赵程程的胳膊，当自己是一个手部挂件。
赵程程这次坐到沙发上，清璃看起来也没有之前那么大的不情愿了，只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
慕容珊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不是很喜欢清璃，跟某些小说里，嫉妒女主美丽的女配不一样，实际上，让女孩子不喜欢另一个漂亮女孩的原因，大多数都是因为那女孩的性格不讨喜。
虽然清璃长相很美，但慕容珊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不如对方，她对自己的颜值很有自信，压根不会去嫉妒一个与自己颜值没差多少的女生，她只是觉得这姑娘很装，很古板，还总是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而已。
她慕容珊是个颜狗，喜欢任何长得好看的女生，她见过各式各样的美人儿，也愿意跟漂亮的女生玩，清冷美人她不是没见过，但这种自视甚高，居高自傲的清冷美人，她是半点都看不上的。
赵程程知道，身为修者，多多少少有点别人不如自己的心态，但她和队友们从来都没有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感觉，清璃看人的眼神……
怎么说呢，就有点像赵程程她太奶，看她妈妈穿短裙的眼神似得，有一种非常轻蔑，非常鄙视，看不起，觉得你伤风败俗，还感觉自己高人一等……总之……挺欠揍的……
刚才跟慕容珊坐在一起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明确表达过对清璃的不喜了，现在见过赵程程带来的这些“仙家”，顿时就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扭头就将那轻蔑的眼神还了回去，弄得清璃一头雾水，不明白她玩的是哪一出。
慕容珊才不在乎清璃怎么想，回头给宋明珠使了个眼色后，拉住赵程程另一只胳膊，意有所指的问道：“员外，这位清璃小姐说，珠珠这店里有一个鬼王在作怪，你有没有办法赶走他啊？”
赵程程撮着牙花子答道：“以我现在的修为，可能不大行，不过我这里还有之前画的符纸，对付鬼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张家林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咱们搞不定，你开外挂，摇人来干他，群殴他。”
慕容珊老家在上京，对于某些事情也有些联系，一听张家林说摇人请外挂，顿时就想歪了，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问道：“你竟然是二神儿？”
赵程程撇撇嘴，委屈巴巴的问道：“我看起来很笨吗？很难想象我是二神儿吗？你干嘛用这么惊讶的语气问这种事？我怎么就不能是个二神儿了，我差在哪里？”
：“咳咳……抱歉，抱歉……”慕容珊下意识道歉，反应过来以后，又赶紧补救了一下：“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二神儿很厉害，很难想象你这么年轻，就已经学会那么多东西，成二神儿了……”
赵程程尾巴一翘，得意洋洋的笑起来：“啧，要么说我厉害呢，别看我岁数小，但是别的二神儿会的，我没有一样不会的。”
两位金主娘娘对视一眼，神情中透露着些许怀疑，宋明珠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你……我不是看不起你……我是想……如果你能召唤黑白无常上身，直接把外面那个带走……这样会不会快一点？”
赵程程：“……”
赵程程：“报一丝，做不到。”
他们雷修不能让阴魂上身，而且她也没法直接联系黑白无常，再说黑白无常不可能像宋明珠想的那样，看见个鬼王就给人带走……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很怀疑，她之前认识的那俩人，是不是宋明珠口中的黑白无常。
有没有可能，所谓黑白无常，指的并不是某两个人，而是某两个职位呢，包括他们的名字，地府累死一批，就换一批，还叫黑白无常，七爷八爷，七爷叫谢必安，八爷叫范无咎。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她之前认识的那俩鬼……肯定早就累的猝死在岗位上了……也不知道阴间的鬼差魂魄会不会猝死……
赵程程越想越远，呆在原地寻思了半晌，直到听见宋明珠悄悄跟慕容珊耳语了一句：“这小女生长得一点也不像你说的那种很厉害的二神，会不会是骗人的？”
一句话，将她从胡思乱想中拉回现实，赵程程有心反驳，却无fuck说，只好放飞自我，胡说八道：“你这话就不对了，干我们这一行的，各人都有个人的本事。
有的人一敲鼓就能请神仙上身，有的人一开唱就能邀地府公务员出面，我就不一样了……我不会唱歌……”
两个女生：“……”
张家林：“老赵，你踏马会不会说人话？你……”
还不等他说完，赵程程就赶紧给他使了个颜色，将自己后半句话说出来：“我不会唱神调，我都是直接摇人干架，你看刚才那俩不就是吗，不信您问小倩，她最知道了。”
聂小倩非常捧场的点头道：“是啊，主上令到，我等必现身相助~”
：“笨女人，你太可爱了。”张家林翻了个白眼，默默闭上嘴巴，并朝赵程程竖起表示夸赞的中指，气的赵程程当场就回了她一个大逼兜。
慕容珊瞥了一眼这个文明的国际友好手势，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聂小倩，又试探着凑到赵程程耳边，低声问道：“我有个问题，他们一直叫你主上……是在玩一种什么角色扮演的play吗？”
赵程程一愣，脑瓜子当场就死机了，寻思了半晌后，她灵机一动，巧妙的将问题退了出去：“呃……你这个问题问的好，我也想问来着，他们可能是在玩什么游戏，不然你问问他们？”
慕容珊摇摇头，当场认怂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今天见到这么多……那啥，已经很毁三观了，我还是不敢直接跟……那啥对话的。”
赵程程咧嘴一笑，打开自己的背包往外掏符咒：“好了，好了，你们别问了，都知道我岁数小，还问这问那的，有些东西我也不懂，你们问我也没用。
不过我懂得一个道理——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我是哪一派的不要紧，重点是能力，我看看啊……雷符……聚阴符……一泻千里符……白白嫩嫩符……耶？我的治愈……哦，在这儿。”
赵程程嘟嘟囔囔的掏出一桌子符咒，扔的到处都是，有些甚至都已经飘到了冰块桶里，心疼的清诀长吁短叹 ，恨不得当场一口干了那桶冰块水。
倒腾了半晌，她又开始巴拉一桌子的符咒，攥了一大把治愈符递给宋明珠：“四十长够不够？咱们这么投缘，我给您打个折，亲情价，十万一张，不过你得叫我一声爸爸……”
话音刚落，赵程程又反手在自己嘴巴上拍了一下，刚想道歉，胳膊就被宋明珠握住了：“爸爸，你能不能给你的乖女儿再打个折，我手里没有那么多钱？”
顿了顿，她又眨巴着清纯漂亮的大眼睛问道：“我能多买几张吗，起码要得留下证据，回家给我妈看看，不然她不给我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