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
沈知月身上的图案,墨染再熟悉不过!
因为,同样的图案,不止是沈知月,他身上也有,就连北冥宸身上也有!
南启崇尚花草,花之中,又以兰花为尊。
而沈知月身上的,正是南启皇室中人才有的特殊的兰花徽记!
“她……她是……”
墨染已经语无伦次了。
他认识她这么久,却没想到,她的身份,竟然是南启皇室中人?
北冥宸上前,先替沈知月解了穴,又把刚刚从墨染手中夺过的药丸给她服下,才悠悠吐出四个字。
“离月公主。”
离月公主,北冥离月。
本是离月郡主,南启昭和公主和镇南将军的独女。
镇南将军对昭和公主万般宠爱,就连他们的孩子,也都随昭和公主冠以国姓北冥。
十五年前, 南启边境大乱。
昭和公主和镇南将军夫妻一同上阵杀敌,双双阵亡,离月郡主自此便不知所踪。
南启皇帝心痛至极,封离月郡主为离月公主。
十数年来,却都未寻到她的踪迹。
墨染万万没想到,一直以来,她竟一直都在自己眼前!
北冥宸沉默了一阵,道。
“此事先不必让她知道,更不要让景王知道。”
墨染想了想,现在时机太过特殊,离月公主的身份的确不是公开的时候,于是点点头。
沈知月还在昏迷中,便被墨染悄无声息带回景王府。
到了晚上的时候,才悠悠转醒。
凌霄见到沈知月醒来,总算长出口气。
又七一脸歉疚的神色,“王妃终于醒来了,王妃若是再不醒,属下就要去找王爷了。”
“他还没回来?”沈知月心沉了沉,问。
又七点头。
“我中毒了?”沈知月又问。
凌霄和又七闻言,立刻跪在地上。
“是属下不好,没能保护好王妃,让王妃受奸人所害。”
“我是怎么回来的?”沈知月皱眉仔细思索,总觉得有哪儿不太对。
凌霄答。
“是墨神医送王妃回来的,墨神医一听说王妃有事就赶了出去,好在及时,说是从一顶马车里救了您出来。”
“墨染呢?”那种不对的感觉越发强烈了 。
“送您回来之后,墨神医就闭关了,谁也不见。”凌霄老实答道。
“那害我的人……”
“王妃放心,属下已经吩咐下去彻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这回是又七回答。
沈知月心里乱乱的,又随便问了两句便就让两人离去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来,昏迷的时候,她好像见到了北冥宸?
可凌霄该不会骗自己,难道,一切真的是梦?
……
又过了两日,京都的百姓无不都在议论。
“完了完了完了!连嘉禾坊都倒闭了!”
“何止嘉禾坊啊,一日之内,京西的万寿堂,秋水阁,京东的玲珑斋,青衣坊,留香居,还有京南的万香斋,千品楼竟然全都跑路了!”
“还有此等奇事?”
“是啊!哎?不对啊!你说的这些,可都是安庆王府苏家的产业啊,有安庆王做靠山,这怎么会就到了今天这一步?”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些竟然都是苏家的,而且一家都不落下,这苏家落魄到如此悲惨,难道是得罪了什么人?”
“什么了不得的人能有如此大的能耐?难不成是皇上?”
“你们还没听说?安庆王因为贪污受贿一事,已经被百官联名弹劾了!”
“这……可老安庆王不是救过先帝性命,所以先帝爷临终前,吩咐过这苏家不可擅动的吗?又怎么会……”
“有先帝遗命是不假,但先帝遗命也难保苏家自己作死啊!我可是听说,昨天大半夜的,苏家就被抄了,你们可知,苏家地库里藏着多少金银财宝?据说,比国库的都还要多出一倍有余!”
“天啊!苏家这也太猖狂了!”
“不过,这下可算是猖狂到头了!”
“……”
望月楼。
玄书将一切禀报给北冥宸时,墨染正好走了进来。
“苏家那些产业的事,是你做的?”自顾倒了杯茶,墨染问。
北冥宸点头,也倒了杯茶,饶有兴致坐在墨染面前。
“百官联名上书弹劾,是他做的了?”
墨染喝了口茶,不置可否。
“你二人联手,倒是让我十分惊讶呢!”
“我可从未与他联手。”北冥宸蓦的放下茶杯,语气里泛着丝丝冷意。
墨染见状一怔。
“不对啊?以我对大皇兄的了解,大皇兄应该十分欣赏我那位朋友才对?可怎么,这言语之间,倒像和我那位朋友有仇似的?”
有仇?
北冥宸冷笑一声,桃花眼眯了眯,也没回答墨染的话,只一声轻嗤。
“我可是你的皇兄,你一言一语之间,倒像是胳膊肘朝外拐,可真是有点儿,令人失望。”
墨染闻言,神色一顿,倒没想到北冥宸会这么说。
看来,他方才的一句玩笑话,竟然不幸说中了。
北冥宸,的确好似和夜承泽不对付。
难道,是因为她?
那,这可就麻烦了。
墨染假装不经意的模样,摇晃了晃茶,道。
“皇兄是皇兄,朋友是朋友,于染来说,没什么不同,你们都是我最在意的人,不过我相信,你们若是真正认识了解了彼此,也定是会惺惺相惜的。”
“没那个必要!”
北冥宸回答的斩钉截铁,连他自己都是一怔。
墨染也懒得多言,叹息一声,扭头就走了。
他就是想不通,遇到夜承泽以前,在他心里,他这位皇兄可从来都是世上最聪明不过的人了。
这样聪明的人,竟真的会喜欢上自己的表妹?
哎……孽缘啊!
何止是他,就连北冥宸自己也想不通。
如果,她不是什么北冥离月,该有多好……
苏家产业一夕之间覆灭,安庆王府也被封了。
按说,这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只是,京都的百姓高兴还不到两天,京都便彻底乱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苏家的事,将本应再推迟几日才露出水面的惶惶不安情形,一下子便推道了明面上。
继苏家之后,米价上涨飞速,不到两日便涨了十数倍。
即便如此,一日后,京城米粮也尽数售尽。
城门口处,有百姓拼了命的往里躲,也有百姓拼了命的往外逃。
就在这一夜,夜承泽终于再次出现在了听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