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要哭,也顾不了那么多,一脸紧张的神色忙道。
“母亲,儿子知错,儿子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啪”的一下,顾夫人的手拍在顾衍的肩上,笑眯眯问。
“你知什么错了?”
“这……”
他哪儿知道是什么错啊?不过无论是什么,就都是他的错就对了!
否则,他怎么能在母亲身边平安长到这么大!
“你错就错在,你和景王殿下结交的事,为何不告诉娘亲!?”顾夫人声音从耳边传来。
“儿子以后再也不会……啊?景王?”顾衍又一次愣住了。
顾夫人拉着他的手,“好儿啊,都到了现在,你还要瞒着娘亲啊?”
“母亲我没有,其实……”顾衍急着解释。
顾夫人却根本就不听解释,立刻唤来丫鬟荷香,接过她手捧的一厚摞纸扔在顾衍面前桌子上。
“那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
顾衍一看,心里就是一塞,“母亲,儿子说过了,儿子对这些女子都不感兴趣,母亲就不要再替儿子张罗了,儿子是不会和她们……”
“谁说这是娘亲给你张罗的?”顾夫人一脸意味深长笑笑。
顾衍嘴角一抽,“不是母亲,难道还是父亲不成?父亲他不是一心都扑在打理家业上吗?怎么也……”
“就你那父亲?呵!他若能替你张罗,也算我看得起他!”顾夫人又一声轻嗤,道。
顾衍这就不明白了,“既不是母亲,又不是父亲,那这些画像……对了,还没问过母亲,今日府上可是发生了什么喜事?怎么大家都在?母亲凑齐这么多人,该不会是要让他们协同母亲一起逼迫儿子……”
“瞎想什么呢?”顾夫人抬起手就准备给顾衍脑袋上来一下。
就在靠近顾衍脑袋的前一秒,顾夫人想起什么,连忙收手,语气也温柔起来,道。
“儿,你当真不知道吗?这些可都是景王殿下送来的!”
“景王?”顾衍是一头雾水。
“景王殿下是什么身份?他一堂堂亲王,竟然也会操心你的亲事,你还瞒着娘亲,还不快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时候攀上这根高枝的?”顾夫人语气兴奋极了。
顾衍,“娘,儿子没有!”
“那这画像呢?又是怎么回事!?”顾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兴奋的把那些画像摊开在顾衍面前,一个个如数家珍般指过。
“你瞧,太仆寺卿文家的嫡孙女,内阁张学士的长房嫡女,还有周翰林家的……”
“母亲!”
顾衍听的烦躁极了,他是真的不知道,好端端的,景王为何会送来这些东西!
顾夫人愣了愣,又道。
“儿啊!景王府的人说了,这些姑娘里,但凡有你看中的,景王殿下会一力帮着促成!娘亲瞧过了,这里头最低品阶的,也都是正四品勋贵人家的出身,比咱们家可是……”
“娘,我累了!我不知道景王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这些画像都是怎么回事,我先回去了!”
顾夫人让人跟着,回了房里,顾衍就发现门口被人守着。
从小到大,母亲便是这般。
顾衍烦躁的皱着眉头,每每越是这个时候,他就越想逃。
于是,夜黑风高的时候,顾衍趁着侍卫守备松懈时,一溜烟儿就悄无声息离开了顾府……
第二天,景王府。
夜承泽一早用过膳,就叫来初三。
“王妃可曾出府?”
初三答,“王妃来看王爷了,就在外面候着!你看要不属下现在就去请……”
“不急。”夜承泽深吸口气,打断初三。
初三一愣,“王爷是还有什么吩咐?您不是早就……”
“本王方才用膳时不小心沾湿了衣裳,你去为本王取件干净的。”夜承泽道。
沾湿了衣裳?
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王爷用膳时,明明他一直都在的来着?
初三虽然心中疑惑,但王爷有命,不敢不从,立刻就去取了件干净的来。
等他取来的时候,夜承泽的发丝也乱了。
“为本王重新束发。”男人皱眉。
好端端的,这头发不是刚才束好,就又乱了?
初三按下心中疑惑,又开始认真束发。
好不容易头发束好了,轮椅上,男人的声音又传来。
“本王的发冠呢?”
“王爷,今日不上朝,您是要出门,还是……”
夜承泽一道视线扫射过来,初三话锋一转,“……属下这就为王爷戴上发冠。”
待一切收拾停当,已经过去了至少一炷香时间。
初三这才想起来,“王爷,王妃还在外头候着呢,您看……”
“让她进来吧。”
王爷的声音看似平淡,但但凡是习武之人,都能听出其中气息不稳。
初三好像忽然就明白了,为何王爷的衣裳突然湿了,头发也乱了……
沈知月一进来,就看到轮椅上,夜承泽正襟危坐模样。
她仔细瞧了瞧,果真,昨日没看错,这厮和昨日遇见的那个莫名其妙的人实在是太过相似了!
正想着,夜承泽冰冷声音传了过来。
“王妃一大早来找本王,所为何事?”
“无事。”
她就是看看。
沈知月笑着摆摆手,又一脸好奇道。
“王爷今天穿这么隆重,是要去上朝?可我记得,今日好像不是王爷上朝的日子啊?难道是我记错了?”
“本王……”夜承泽嘴角一抽,沈知月就又道。
“如此,就不耽搁王爷上朝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沈知月就转身离开了听风院。
那脚步,好像十分欢快似的。
欢快的脚步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夜承泽的胸口上,让他心中发闷。
男人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初三倒吸口气,忙道。
“王爷不必忧虑,昨日是属下亲手把东西送到顾府,又亲口把王爷的意思传达给顾府的,所以,那顾公子今日,一定会失约的。”
“他敢不失约!”
望着女人离开的方向,夜承泽目光阴鹫,冷冷的一声轻哼,又道。
“本王记得,京郊西边的碧云山,时常有山匪出没。”
山匪?
初三愣了愣,“可属下记得,碧云山的山匪,不是早就被太子殿下剿完了吗?没听说有残余的啊?王爷是不是记错了?”
夜承泽冷眸看过来,“你觉得本王会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