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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星野初晗 > 第55章 所谓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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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距离看着的黎初晗和林星野清晰的感觉到,此刻的宴离是真的在尽自己最后所有的力气去躲避那壶里的东西。

文士见状招了更多官差来压制,四个官差将宴离前后左右围的严丝合缝,齐齐身、手并用才将宴离压制实,文士勉强从几人头上越过去捏开宴离的嘴,粗暴地将壶口往里塞,有些许液体状的东西从宴离嘴角流出,混着几缕鲜血,多数终是被灌进了宴离肚子里。

见东西喝完,官差便即刻松开了对宴离的钳制,随意地将其丢在一边。宴离显然被呛到了,缩着身子哑声咳了好久,两颊边被顷刻间按出来的指痕开始红肿清晰,被壶嘴划破的嘴皮上有几丝鲜血流淌下来,衬着一身文气,有种沉静惨烈的艳丽。

围观的百姓鸦雀无声。那文士又大声说了一句:“且等两刻钟。”

人群立即开始窃窃私语。

黎初晗也跟林星野咬耳朵:“你说那会不会是蒙汗药之类的东西,或者干脆是春……”

林星野一直在不错眼地观察宴离,还没等他答黎初晗话,囚车前的宴离动了动,这一下完全没有之前挣动时候的力量感,明显的绵软疲惫,他半跪坐在地上,而后将身子直接往后靠上了囚车,依旧闭起眼睛恢复了悄无声息的样子。

似乎初晗说的也不无道理,宴离看着就明显失了力气。

林星野眸光与黎初晗对了一下,这会儿黎初晗也不需要林星野答了,反倒是很担心:“怎么脸色这么不好看,你是又……?”但念着周围人多眼杂,他不敢明说。

此刻的林星野一双星眸里聚满了沉重不说,脸色唇色都浅白了几个度,他倒没有避讳:“我……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若硬要说,也许是一种兔死狐悲?……总之……”

总之,他现在无法控制的浑身发寒,悲伤弥漫。若是黎初晗此刻去碰他手,便能发现,还算炎热的天里,一向体能很好的林星野手跟冰块似的——便是明确知道宴离要死了,这种共情能力也太过了!

林星野很明确自己以往并不是这样同理心十足的人,除了黎初晗,并没有谁能这么牵动他情感。太怪异了! 他跟宴离根本就不认识,除了游街那一眼,并没有任何交集——只除了一点:他们应该是同类……

黎初晗不能感同身受,没有想那么复杂,但是他理解的也没大差:“也许你们之间会有一般人感觉不到的某种关联共鸣?”

林星野沉默着点点头。

两刻钟漫长又短暂。越接近时间点,两人神经越绷紧,两双眼睛就没有从宴离身上离开过。

宴离还是那副样子靠着,两刻钟都快过去了,他动都未曾动一下,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已经过了两刻钟的节点,宴离又没有异样,人群开始躁动。

官差正要喊肃静,被文士伸手制止了:“显现的时间有点落差也是正常。”

这一句文士并没有提着音量,但仍旧落在了前排黎初晗两人耳里。

两人自是用起十二分的耐心等下去。

然而在文士说完不过几息的时间,宴离的眉间就出现了隐隐约约的纹样。

“花印!是花印!”人群里即刻有人惊叫出声。

“怎么是这样的色泽?!”“怎么在这样的地方?不都在耳朵上吗?”“所以说是暗哥儿啊!哪能一样?!”

宴离眉间的纹样变化的很快,没多久,一种层层叠叠繁复而热烈的花型自眉心间向上扩散,瞬间铺满了大半额头,不似一般人的红艳灼热,而是一种珠光晕着些许冷调月华一般的色泽,将宴离一身的文气染上了些许华贵高雅。

黎初晗在那感叹好漂亮! 那花型比那些个具体的昙花、莲花、彼岸都好看,那种质感并不是真实的花朵能传达出来的,这也就基本打消了黎初晗心底觉得那文士在装神弄鬼的念头,要真是事先拿什么东西画在了宴离额头再隐匿,那他倒是挺佩服那人高超的画技的!

看宴离显了花印依然没半点反应,黎初晗不禁移了下视线,去看林星野的额间,一时还有心思想这般花印倒是与星野这张脸十分般配。

林星野可没空在意好不好看,他现在内心极度震惊:因为这花印很熟悉、太熟悉了!无论是花印的绽放,还是而后整个显现的样子,都是一股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他直觉这应该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感觉,因为他理智上并不认得这样的花印,也很笃定这十几年他并没有记忆断片的时候,可他就是很熟悉这个花印,甚看到那一瞬间有什么想要冲口而出的感觉……可是最终还是失败了,那种感觉稍纵即逝,他并没有叫出这个花印的名字。

还没等各有所感的两人有什么交流,那文士又开口了:“如尔等所见,这便是暗哥儿的花印,铁一般的证据!”

宴离依旧死气沉沉,闭着眼毫无动静。

文士还在继续说下去:“众所周知,扰乱纲常影响子孙后代是头等大罪,本该处以斩首,但此案受害人郝小公子极其心善,又念及往日情分,特意几次求情,才得以感动圣人!”说着文士拱手对天行了一礼,复又继续:“特赐秘制鸠酒:‘驻容’,留其全尸!”

随着话音落,一直闭目的宴离,猛的睁开双眼,一双端正的眸子带着无尽的嘲讽猛的刺往一个方向——黎初晗两人这才顺着目光发现了藏在人群里一个衣着华丽、围着面纱的哥儿,此刻宴离便是死死盯着这个一身珠光宝气的小哥儿,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凄然、怨恨与讽刺。依稀的声音飘进黎初晗两人耳中:“青梅竹马……终抵不过……富贵荣华……”

说不尽的苍凉萦绕。

官差扯起了嗓子:“午时三刻已至! 准备行刑——”

文士又走向案几那个托盘边,这回是拿起了那个酒盅。

宴离并没有再闭眼,而是空洞着一双端正的眼睛念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