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了……招了……那家伙什么都招了……”
呼延庆难掩心中的兴奋,直接闯进陈让的房间,大刺刺地坐在茶桌旁,端起桌上的茶杯,也不管这杯里的水到底是不是陈让喝剩的,一口就喝掉了。
昨天晚上折腾得比较晚,呼延庆进来的时候,陈让还没有起床,光着身子在被窝里。
见呼延庆进来,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生气,认识呼延庆这么久,他似乎永远都改不掉他这个进门不敲门的习惯。
“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不要我帮你穿衣服?”呼延庆见陈让的脸涨得有些红,大大咧咧咧地道,心里还觉得奇怪,大家都是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
陈让摇摇头,随手抓起一件衣服,直接扔在呼延庆的头上。
呼延庆嘿嘿一笑,这才将头扭过一边,战马的下落终于有了,柳青青的下落也有了,还有什么比这两件事更值得高兴的?
陈让没有理他,见他转过头去,便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这才来到茶桌旁,看着呼延庆道:“不就是战马和青青姑娘的下落吗?看你高兴成这样?”
“我能不高兴吗?战马失踪,青青姑娘下落不明,这段时间,你知道我担着多大的心吗?好不容易有了他们的消息,我当然高兴呀,难道你不高兴?”
呼延庆总觉得陈让是个怪人,该高兴的时候,他不高兴,不高兴的时候,他莫名其妙的高兴。
“你昨天晚上折腾一晚上,就问了这点东西?”陈让看着呼延庆,觉得有些奇怪,“想知道战马和青青姑娘的消息,你不去问曹荣,你去折腾王全奴干什么?”
“你说什么?你说战马和青青姑娘曹荣知道?他知道怎么不告诉我?”呼延庆的眼睛本来就比较大,这时候睁得就更加大了,敢情昨天晚上真的是白忙乎了。
“是啊,他知道,不但他知道,我也知道,我以为你也知道,见你不问,也就懒得说了,你昨天晚上一夜没睡,不会真的只问了这点事吧?”
“这个……”呼延庆愣了,昨天晚上,他折腾一晚上,好像真的只问过这两件事。
“唉……”
陈让叹口气,“我都跟你说过,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我以为你很专业,这才教你用那种方法去吓他,没想到你整个晚上就问了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你们都不说,我哪知道你们都知道,对了,小哥儿,你们是怎么知道战马在青龙湖的?你怎么知道青青姑娘在静安军的手上?”呼延庆搔搔头,他是真的没有想明白。
“你难道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是皇城司,这静安军里面本来就有我们的人,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你没有想到?”陈让睁大着眼睛,望着呼延庆,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
“我……我昨晚没有睡觉,我现在去睡觉,我现在就去睡觉,你们没事千万别打扰我,谁打扰我,我跟谁急……”呼延庆指指老天,又指指自己的房间。
“睡觉?你就算不想找回你的战马,咱们也要想办法营救青青姑娘吧?这个是静安平的布防图,你看看,如果跟他们真的冲突起来,咱们要如何做?”
一说到布防图,呼延庆的精神又来了。
从陈让的手中把图接过来,放在茶桌上摊开,布防图很详细,看得出,这一定是出自内部人的手,呼延庆盯着布防图看得半晌,突然有些泄气道:
“他们的防备很周密,各营地看似杂乱无章,却互为犄角,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罗维是个高人,凭咱们这点人手想硬闯恐怕有些难,更何况,你不会武功。”
陈让知道他的顾虑,当即说道:“你怕我拖累到你们?如果不考虑我不会武功的因素,有你和曹荣领着张都监的厢军,能否与他们一战?”
呼延庆很肯定的道:“不能,张都监的厢军,不是老弱就是病残,对付几个捕快尚可,真要对付这些装备精良的禁军,除了送人头外,我想不到其他理由。”
“这样说来,咱们真的是拿静安军没办法?”
陈让有些不死心,呼延庆的武功和曹荣的武功,他是见识过的,有他们两人联手,其勇武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后世杨再兴?
杨再兴在堰城大战时,匹马单枪闯金营去找金兀术,直接杀了个来回,你和种谔联手,就不能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
当然,这只是他心里想的,嘴里却是不能说出来的,毕竟,杨再兴那是后世的人物。
“硬碰硬肯定是不成的,就咱们这点人,真是冲突起来,恐怕还没有接近营门,就会被他们的强弓劲弩射成刺猬,小哥儿,这里不是西北,这个方法肯定不行。”
陈让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他的担心。
这里是梓州,是静安军罗维的地盘,孟家人在蜀中经营很多年,而且他们还利用摩尼教来蛊惑人心,张都监的人,就算能用,也不敢尽用。
按照他们之前收集到的情报,以及昨晚曹荣暗中带回来的情报,几乎所有的情报都在告诉陈让一个事实,他们是真的准备在十二月打着纪念摩尼的幌子进行叛乱。
孟家后人既然能控制静安军控制罗维,难保他没有在厢军发展势力,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现在对静安军的所有判断,也仅仅是判断和猜测。
他们的手中,并没有直接的证据来证明罗维就一定有问题,或者说是静安军就一定有问题,在青龙湖看守战马的也不是静安军的人。
师出无名,就算自己向知府请求,估计他也是不会出兵的。
王全奴虽然开了口,但他说的话,似乎都没有涉及到静安军核心的利益,也没有陈让想要的东西。
吃过早餐后,陈让也懒得问他,便将他交给张都监让他押回府衙,具体的问讯之事,交给知府去做了。
而他自己则对呼延庆道:“走吧,咱们去静安军。”
“不等曹荣?”呼延庆眼睛睁得很大,随即补充一句,“就咱们四个人?”
“不等他了,就咱们四个,硬闯不行,那咱们就送上拜帖,名正言顺地进去。”
昨天晚上,曹荣半夜回来,今天一大早又出去了,他有他的事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