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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大宋的天空 > 第80章 太超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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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江山猎猎,钓鱼山在夜色中更显得苍劲雄伟。

自从陈让简单介绍过缫丝作坊的功用后,老太爷便一直守在这里,连晚饭都是别人送上的来。

这座缫丝作坊,主要是李老实、陈打铁以及陈义他们三个为主建起来的,眼看着丑媳妇就要见公婆了,他们的心情自然是激动的,站在那儿,不停地搓着手。

而三娘则带着二十个女工严阵以待,陈信陈豪守在路口,老太爷说了,不相关的人,一律不准靠近,陈信陈豪都背着猎弓,手执朴刀,不敢有半点松懈。

要不要这样呀?

在自己的羽翼未丰之前,陈让也的确没有打算将这些技术公之于众,但也没有想过要这般对待,对他来说只要有三到五个月的缓冲期就够了。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老太爷会重视到这般程度。

在原州城时,因为高度酒的事情差点死在掌柜的手里,这个教训对他是深刻的,因此,当他看到老太爷如此严密布控之后,虽然觉得不用那紧张,却也没有反对。

随着锅炉的火烟升起,一股黑色的浓烟刚从烟囱里冒出来,便被强劲的江风吹得四处扩散,转眼便消失在黑暗的天空中,除了那股淡淡的煤焦味外,没留下任何的痕迹。

随着汽包温度的升高,蒸汽从简易的安全阀中冒出,发出了刺耳的啸叫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很远……

打开叶轮前面的蒸汽闸板,随着蒸汽的灌入,那根同心轴便在叶轮的带动下慢慢地旋转起来,通过叶轮后的废汽在管道里流动,将竹筒里的水尽数加热……

每个竹筒里放置五到八个已经煮过的蚕茧,看着丝筐在同心轴的带动下,缓缓地转动,这个时候,如果她们还不知道怎么做的话,陈让觉得真的可以把她们扔进嘉陵江了。

没错,劳动人民的智慧永远是超出想象的,当丝筐转动起来的时候,没等陈让打招呼,那些守候在丝筐前的女工便将五颗蚕茧的绪头合在一起,搭在旋转的丝筐上。

传统的手工缫丝是一手摇丝筐,一手接绪和添绪,还时不时的将盆里的水换成热水,而现在,这些过程都省略掉了,每个人只负责接绪和添绪。

按照陈让的想法是一个人负责三十个丝筐,当设备运转起来的时候,他才发觉,他到底还是低估了劳功人民对劳动的热爱。

前后不到半个时辰,三娘便一脸兴奋的跑过来道:“娃……我觉得我们一个人完全可以负责两根木头,以后如果熟练了,还可以负责更多……”

每根同心轴上装有三十个丝筐,陈让也是为了方便她们在同条直线上来回走动才这样设计的,三娘说的两根木头就是六十个丝筐……

熟练之后,的确可以负责更多,后世的陈让在给别人调试自动化控制系统的时候就见过,一个车间,只有两到三个人,接绪添绪全都是自动化集成的。

科技的进步带来的震憾是远超人们想象的,当第一轮的试生产完毕,几乎所有的人都哭了,别特是老太爷,他都这么大的人了,哭得还像个孩子。

这段时间,钓鱼山的人活得真的是太憋屈了,一首空船就可以逼得他们背井离乡,其中的酸甜苦辣,没有经历过失去家园的人肯定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陈让没有跟着哭泣,因为这个结果原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百年屈辱是如何来的,随便拉下体育老师便可以把他们教得明明白白,第一次工业革命就是蒸汽机的革命,传统的手工业在它们的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堂堂华夏迎来百年的屈辱,陈让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但每每读来,却也有着锥心般的痛。

山顶的哭声很大,那种受尽委屈后的突然释放让陈让在很长的时间里都不敢去劝他们,陈信和陈豪原本是提着刀守在险处的,闻到里面的哭声,便提着刀跑了回来。

当他们看到丝筐上满满的生丝时,也是哇的一声便哭起来了,特别是陈豪,这次钓鱼山的事件原本就是他惹出来的,他心里的苦闷比谁都要重。

此刻释放出来,自然也比别的人要强烈得多。

如果是哭哭也就算了,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嘛,只是他哭着哭着,却突然跑到陈让的面前,扑通就跪下去了,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在那儿不停地磕着头。

好半晌,老太爷才抹抹眼泪,不哭了,也叫大家别哭了,随后一脚踢在陈信的屁股上,这一脚的力气有些大,陈信差点没有站稳,回过头来看着老太爷有些不理解。

老太爷似乎也没有理他,抬起脚便要踢陈豪,却被陈让拦住了。

“你们两个混帐东西,不是让你们在外面守着吗?怎么擅自跑回来了?你们是不是还想让我们钓鱼山的人再度背井离乡去华蓥山喝西北风呀?还愣在这儿干嘛?还不快去?”

“哦……哦……”

两个小家伙听到老太爷骂,这才醒悟过来,赶紧提着刀又跑出去了。

“娃呀,你之前跟我说,这个缫丝作坊一个人可以干三十个人的活,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岂止是三十个人呀,就算是一百个人都不一定有它干得快呀……”

三娘也在旁边帮腔道:

“是啊,老太爷说得没错,我们也是刚刚接触,还不太熟练,三娘缫了一辈子的丝,从来都没有想过蚕丝还可以这样来缫,难怪你敢把蚕茧的价格提高三成。”

“其实按照现在的缫丝速度,我们完全可以把蚕茧的价格提高三倍甚至更高,但是,我们现在还不能这样做,我们在走自己路的时候,不能让太多的人无路可走……”

“娃说得没错,这事咱们一定要低调,老头子在这儿说一句,这事咱们都得听娃的,谁要敢把这里的事说出去,那就别怪老头心狠,嘉陵江可是没加盖的。”

陈义点点头,非常坚决的道:“老太爷放心,咱们现在用的都是咱们钓鱼山的人,绝对信得过,就连老夫子我们都没有让他进来看过。

在这个作坊的周围,我们也准备得有柴火,如果拦不住,我们宁愿把它烧了,也不会让人窥全貌的。”

陈让摇摇头,对他们的决定不可置否。

严格来说,这套设备做得非常的粗糙,仅仅只达到能用的水准,但陈让没有打算把这套设备调试得更好,或者说利用现有的条件把它改造得更好。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东西,如果这个东西太超前,对陈让来说,并不见得就是好事,调试和改造的事情,以后就交给陈义、李老实、陈打铁甚至三娘他们去做吧。

经过他们改良后的东西,才会不着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