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落座后,礼官这才站出来举行封妃典礼。
虽说是尊重他们的习俗,可演奏的依旧是昭月的喜曲,随着欢快激昂的乐曲,沉曦被两名婢女搀扶着进了花园里。
封妃的衣裙,便是她以后出入正式宴会穿的正装,故极为华丽,也较为繁琐,头上戴的也是昭月国木樨花的金冠。
十朵由金砖雕刻成的木樨花,缠绕在一起,围成了整个花型发冠,刚好把沉曦,盘起来的所有头发盖住,发冠的边缘还用了各色各样的珍珠,做成了长长的流苏,恰好到肩膀处。
金色木樨花的发冠,和木樨花纹样的藕粉色正装,二者相为映衬,在夜色和烛火的照耀下,沉曦那张,原本魅惑无比的悄脸和妖娆勾人的身姿,倒是被这身正装狠狠压住了,此刻的她,倒是像一个端庄有礼,恬静温柔的女子。
礼官在一旁,手拿文书,庄重严肃的开口,“西幽嫡公主—沉曦,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知书达理,圣人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为结两国之友好,故封为曦妃,为钟粹宫主位,钦此。”
话音一落,沉曦就被搀扶着跪了下来,规规矩矩的行了三叩九拜。
沉月整个人瘫坐在位置上,她莫名觉得刚才的圣旨有些刺耳,仔细想想,好像又觉得没什么。
她现在只是阿暮的娘子,肚子里崽崽的阿娘,若是论身份嘛,那也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安王妃,至于这什么嫡公主,那女人爱当就让她去当吧!
沉曦艰难的行了三叩九拜,整个人类的气都不顺了,天知道这一身到底有多重。
“臣妾谢皇上厚爱,日后定做一名合格的妃子。”
礼官把封妃的圣旨,放在了她的手上,沉曦紧紧的抱着,刚想起身,身边的婢女就把她拉了回来,这一下可把她吓得够呛,带妈妈回过神来,她刚要发火,花园里又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女音。
皇后起身看着跪在下首的沉曦,例行公事的开了口,“曦妃妹妹,此刻起就是我昭月的妃嫔了,今后的首要任务就是为陛下绵延子嗣,在后宫也许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本分。”
沉曦内心一阵无语又气愤,可碍于自己的身份,只能憋屈的回话,“臣妾谢皇后娘娘教诲,然后定当认真服侍陛下。”
皇后点了点头,也只是装装样子,这种事她做习惯了,每次宫里进行人她都要这样说,“扶曦妃妹妹起来吧!”
随后转头看向了皇帝,“陛下,封妃一事已经成了,眼下可以开宴了。”
皇帝没有看皇后,只是冷漠的点了点头,便开始装模作样的说了几句,“今夜西幽嫡公主沉曦,远嫁到我昭月,封为曦妃,朕心甚悦。”
“诸位,举杯,与朕同庆!”
皇帝举杯,众人起身共举,萧暮则是快速的将沉月面前的那杯酒,换成了酸梅汤,随后才放心的起身敬酒。
沉月无语的很,若不是现在,在宴会上,她早就撂挑子不干了,一个晚上就不能碰,那个不能吃的,眼下还把她的酒给换了。
△△△
拜托,她只是怀孕了,不是没脑子,再怎么样她也是个大夫,自己的情况还是了解的,这男人一天到晚紧紧张张的,让她真的有些不好受了。
“那月儿可看清了,为夫是否要上药?”
对哦,她刚才一直顾着想,这男人是不是要占自己便宜了,都没想着他是想让自己给他上药,此刻也不用萧暮主动凑过去了,沉月整个人就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双手捧着他的俊脸,仔细的打量着,可不知是马车的视线太暗,还是萧暮的脸太厚了,沉月怎么也没看出来,他脸上有任何肿胀的伤痕。
看着看着,倒是看着他那张脸入了迷,沉月还是第一次如此这般的认真瞧着萧暮,不禁觉得有些后悔,咋自己相公那么好看,自己今天才第一次发现呢。
这皮肤,这眼睛,这鼻子…啧啧啧,赚到了赚到了,还有这薄唇,真让人有那种一亲方泽的那种冲动啊!
“王爷,王妃,到…”到家了,还没说出口,他整个人就愣住了。
车夫在外面喊了好几声,这车上的二人都没有搭理自己,还以为是他们睡着了,这才把车帘掀开,结果就瞧见了这一幕。
王妃捧着王爷的脸,二人靠得极近,沉月此时还跨坐在男人的身上,这举止,这行为,活脱脱一副他们家王爷被调戏的名场面啊,这是他能看的吗,这付费内容,哪里是他可以看的。
车夫回过神来,慌忙的把车帘放下,立马就跑出了老远,只留车上尴尬的二人。
沉月羞恼的拍了拍男人,立马就从他身上下来,坐在了一旁,脸立马就以极快的速度红了起来,只要一想到刚刚二人以这种姿势被别人看见了,简直是太尴尬,太丢人了。
沉月就欲哭无泪啊,她的清白啊,不对,自己都成婚了,没有清白了,她的形象啊,不对,自己没有形象,这些人她压根都不认识,她的节操啊,对,她的节操,在刚刚就成功的碎了一地(o﹏o?) !
萧暮瞧着她脸上那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憋不住直接就笑出了声,岂料沉月一记眼刀就扫了过来,让他笑声随即止住了。
沉月对着他也笑了笑,不过这笑的,倒是让萧暮有些害怕,因为沉月她虽然笑了,可这盯着他的眼神,似乎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你最好不要让今天的事情传出去,不然…”
沉月嘿嘿嘿的笑着,让萧暮有些浑身发毛了,看来下次还是得小心一点啊,不然糟糕的是自己。
萧暮千哄万哄这才把沉月哄了下来,下车的时候不忘把药揣在了怀里,这毕竟是母后给的,肯定不能乱放。
坐了一路的马车,沉月又因为是还在孕期,被抱回房间后,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萧暮给她掖了掖被角,又在她脸上落下一吻,这才悄悄的退了出去,去了书房。
书房里,萧阔不知何时到的,早早的便坐在了位置上,喝起了茶,萧暮也不诧异,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端起了另外一杯刚泡好的茶喝了起来。
“你可想好了应对之策。”
萧阔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可却问出了萧暮心中的烦恼,他摇了摇头,想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托词。
萧阔喝完了一杯,又自顾自的倒着,瞥了一眼一脸忧愁的萧暮,旁敲侧击的提醒道,“我瞧着西幽的王子,并不是很想来这,毕竟西幽王年事已高,不免有些思虑不周,产生一些错误的想法,小辈们倒是可以在旁多多提醒,你说对吗。”
萧阔一开口,就点醒了萧暮,他激动一拍脑壳,憨憨的笑道,“对呀,对呀,你说我怎么没有想到!”
“阻止这场战争,可以去游说他们啊,这样所有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嘛!”
“我真是太傻了,还一直想着找一些托词,把皇兄给游说了,一直在为难自己。”
萧阔放下了茶杯,挑了挑眉,又提醒了一句,“你可别自己去,你去人家不买你的面子就算了,说不定还会揍你一顿。”
对哦,自己和他们不熟,昨天还闹了一些不好的事,他们怎么会搭理自己呢,不找人揍他都不错了。
萧暮想到这,脸上的笑意立马就褪去,又不自觉的皱起眉来,“那能让谁去啊,我这昨天刚惹了他们,眼瞎可如何是好啊!”
萧暮眼珠子转了转,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合适的对象,想着又看了一眼面前喝着茶的萧阔,醍醐灌顶,一拍自己的后脑勺,这合适的人选,不就在眼前吗,还找什么直接让他上不就行了。
想着着刚想开口,就被萧阔冷冷的睨了一眼,这让他把话成功的堵在了嘴里。
可想了片刻,冒着被揍的风险,还是开了口,“阿阔,我只有你了,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就…”
“不行!”这触霉头的事自己才不做呢,本来那皇帝就对他多有忌惮,他又不傻,怎么可能又巴巴的凑上去?
萧暮才不放弃,这是眼下最好的人选,他就是求都得求来,把屁股上坐着的板凳往他身边移了移,身体往他跟前凑了凑,对他傻傻的笑了笑,双手不自觉的握住了他的大手,委屈巴巴的看着他,“阿阔,你就帮我呗,你最好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那么多年的好兄弟,你又是我姐夫,你…”
“打住打住!”
萧阔嫌弃的把他的拍开,整个人还挪着凳子,往后退了一大步,作出‘打咩’的手势,拒绝萧暮的再次上前触碰。
萧瑜实在是怕了萧暮,又连忙提醒道,“你是不是傻,我现在都怀疑一孕傻三年的是沉月还是你了。”
“昨个儿晚上的宴会,他大哥明明都已经认出她了,我想沉月肯定也不想两国交战,那最好的说客不就是她了!”
“你让她去,随便都比我们任何人都好,毕竟他也是他们的妹妹,也是整个西幽的公主,沉月说的话,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