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个巴掌再给颗甜枣，这是宋嘉朔擅长的手段。
距离见上一级领导的时间还有不到四天，在这段时间找到愿意交钱并且相信末日论的有钱人并不难。
有钱人更惜命。
经过这段时间的折磨，袁仓出乎宋嘉朔的预料，真的就像是条狗一样，说东不敢往西，说跪着不敢站着。
甚至就连拉人这件事，都极其努力。
宋嘉朔也弄清楚了袁仓拉人的流程。
最优先的是不可替代的人才，他们进入新世界的门票是自己的知识和能力。
然后是有钱人。
花钱直接购买门票。
不过两天，袁仓就找到了一批人，总共39个人，这次先让他们把钱打到了袁仓的账户中，等周三到码头袁仓直接把人和钱直接交给军方的人，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宋嘉朔是第40个人，也没伪装身份，直接花了钱进去。
交接的前一夜，宋嘉朔焦虑得睡不着觉，一切太顺利，顺利得让他不安。
可现在还有其他的方法和退路吗？
没有，只能去。
在屋子里走了一会儿想要冷静下来，可却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宋嘉朔又去了客厅。
客厅里袁仓还在打电话联系着明天要一起的人，见到宋嘉朔，瞬间就跪在了地上，不敢抬头。
宋嘉朔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就进厕所洗脸了。
袁仓被他那一眼瞪得浑身都开始发抖，身上肥肉乱颤，可脸上出现了一抹诡异的红色。
洗完脸出来，见袁仓还跪在地上呢，宋嘉朔走到沙发，将放在桌子底下的录音笔拿了起来，唇角微勾：“别跪着了。”
袁仓便立刻站了起来，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宋嘉朔。
“别想搞花招。”宋嘉朔胳膊撑在沙发上，威胁着，“如果我能回来，你死得还能痛快点。”
袁仓吞咽着口水，笑意堆满整张脸：“能死在您手里，我很幸福。”
什么恐怖发言？一直恶心其他人的宋嘉朔头一次被恶心到了。
他瞥了袁仓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脸上的笑意却更深：“觉悟很高啊。”
说着他又从沙发底下取出了一个微型录音设备，快进了一遍，聊天内容没有任何异常。
检查完录音也就到了早上，袁仓和宋嘉朔准时到了约定地点。
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都等着了，来接他们的不是普通船只而是军舰。
来接他们的那个领导......宋嘉朔还真知道是谁。
上次田瑞说对声音有印象的时候就跟宋嘉朔说了几个人，这人就是那名单之中的。
张晨阳，以前就跟田瑞挺不对付的一名中将，田瑞进监狱还有他一份“功劳”。
按照田瑞的话来说，是个精明难搞的人。
宋嘉朔只是扫了一眼张晨阳就收回了视线，拿起手机给田瑞发了个数字：1。
发完这话便排队上船，宋嘉朔把手机给了袁仓，这手机里什么都没有，而且他觉得袁仓不一定有胆子出卖自己。
隔着一层黑色皮质手套，张晨阳拿起了宋嘉朔的身份证和档案，看到他还是个大学生的时候，丹凤眼微挑：“还是学生？”
宋嘉朔笑得灿烂点了点头。
“袁仓，这学生从哪来的？”张晨阳慢条斯理将身份证递给宋嘉朔，虽然语气可能挺平淡，可谁都能听出来这是在质问袁仓。
黑色瞳眸冷淡地与宋嘉朔对视。
宋嘉朔依旧保持着阳光灿烂的笑容，没有对这件事多做解释。
袁仓走上前，想跟他解释的时候，张晨阳却挥了挥手，又往前走了一步，贴着宋嘉朔耳朵说了句：“你还是穿裙子比较好看。”
这话宋嘉朔听懂了，张晨阳认出了自己。
张晨阳没有为难宋嘉朔，而是让开了路，选择权给宋嘉朔。
是明知道有危险还要去冒险，还是......现在就回去？
宋嘉朔挑了下眉，大步走进了军舰内部。
官方的人负责把他们带到了各自的房间后，他们这批人就被限制住了自由行动。
房间里还有摄像头，宋嘉朔打了个哈欠，直接把行李箱放到旁边就裹着被子睡觉了，昨天一晚上没睡觉，他现在困得要死，只想睡觉。
等宋嘉朔醒来的时候看了一眼窗户，外面一片漆黑，他拿出指南针，
这船已经开了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目的地。
晚上八点，船上的工作人员一间一间屋子送饭，宋嘉朔看到是张晨阳的时候也没有惊讶，而是接过了盒饭，说了声：“谢了。”
张晨阳也笑了一下，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进来坐坐吗？”宋嘉朔主动邀请他进房间。
像是没想到宋嘉朔居然主动邀请他进去，等进了房间后，张晨阳直接坐在床上，开门见山：“说吧。”
两个聪明人聊天甚至懒得不会拐弯抹角。
宋嘉朔看着他：“你的目的是什么？”
他很好奇，好奇张晨阳在知道他身份后为什么还会让他上这艘军舰。
“应该是我问你目的是什么吧。”张晨阳还是笑，“我的目的很简单啊，活下去就行，谁能让我活着，我就为谁卖命。”
说到这里，他把脸凑向宋嘉朔：“你够强，我不想死，就是这样。”
宋嘉朔知道张晨阳这番话其实另一层含义是他在向自己示好，想跟着自己。
可这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能靠宋嘉朔自己猜了。
硬要让他猜的话，这话可信度不到百分之十。
“对人不要有这么强的戒备心。”张晨阳看出了宋嘉朔的想法，笑容温和，“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张晨阳等了一会儿，没看到宋嘉朔张嘴，也耸耸肩，像是有些失望，不准备在这里多待，起身，想离开这个房间。
“如果你有诚心，就应该把窃听器取出来，中将。”宋嘉朔也站了起来，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张晨阳的肩膀。
大拇指轻轻在黑色军装上按了一下。
瞬间，张晨阳脸色巨变，不是因为窃听器被发现，而是他发现自己身体开始不受控制了。
浅色的嘴唇勾起，宋嘉朔笑容可以称得上是恶劣，他直接从背包里拿出了相机，朝着张晨阳笑道：“来吧，中将，笑一个，不要愁眉苦脸了。”
这话说完，张晨阳的脸上也的确出现了一个笑容，非常僵硬，像是硬扯出来的一样。
“真变态啊，还带着相机。”张晨阳还能说话，他嘲讽道。
“没有中将变态吧。”宋嘉朔说完，边录像边一颗一颗扣子把张晨阳的外套解开，那话压根没刺激到他。
张晨阳脸色变化，一阵红一阵白，看样子是第一次受到这种侮辱，声音都抖了：“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宋嘉朔把张晨阳的外套脱下后就从空间里拿出了一把匕首，看了眼摄像头，一刀刺入了张晨阳的胳膊。
将藏有窃听器的那块肉活生生剜了下来，还嘟囔着问：“真奇怪，你们为什么都喜欢用这招？”
张晨阳瞬间疼得出了一身冷汗，差点叫出声音，却忍住了：“窃听器没开。”
“我知道啊。”宋嘉朔笑了起来，他将那块肉扔到一旁，“我还知道现在摄像头是关着的。”
张晨阳想骂人了，他觉得自己算是有诚意了，可这人实在是有点不识好歹。
“好了，现在咱们平等了。”宋嘉朔用纸巾把自己的手擦干净后，又把张晨阳衣服撕开一点包上伤口，这才解除对他的精神控制，关上了相机。
摸了摸自己还在疼却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张晨阳冷着一张脸，咬牙问：“你太自信了吧，对我这样还想让我帮你做事？”
“你会帮的。”
宋嘉朔嘴角带笑，明亮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身上带着一股独特的从容又优雅的气质。
那种一切仿佛都在他掌控之中的自信感，让人明明知道他可恨，可却又有一种让人移不开眼，令人着迷的魅力。
张晨阳深吸一口气，移开视线，拿起外套穿上坐下。
就喜欢这种能看清局势不轴的人，大丈夫能屈能伸。
—
钟余坐下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今天还是没有宋嘉朔的消息，一股烦躁感升上心头。
“钟余！”时诚倒吸一口凉气，立刻抓住了他的手，焦急道，“你手不疼吗？！”
听到时诚的声音，钟余这才回过神，将桌子上的杯子扶正，弯腰想把掉在地上的书捡起来的时候，又撞到了脑袋。
时诚赶紧走上前摸了摸钟余的头：“怎么还磕着了，这是傻了啊。”
“没事，不疼。”钟余用卫生纸把桌子擦干净，忽略了手上被烫的一块印子。
“怎么不疼啊。”时诚抓着他手腕，“冲一冲。”
被时诚抓着手到厕所用凉水冲着手背，钟余又走神了，他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宋嘉朔了。
这是他们从认识以来，分开最久的一次。
钟余很想宋嘉朔，非常想，虽然答应了宋嘉朔老老实实等着他，可钟余却也只是嘴上答应。
实际上，他几乎问遍了所有认识宋嘉朔的人，甚至要到了宋嘉朔几个前女友的电话。
因为钟余听宋嘉朔同学说就在他跟自己说不回来过年的那天，宋嘉朔给李晓曼打电话了。
钟余是个嫉妒心很重的人，虽然一直有意在宋嘉朔面前掩饰自己性格上的缺点，可事实就是事实。
他记得宋嘉朔每个前女友的名字，长相，对李晓曼的印象极深，因为当时宋嘉朔以前的确还挺喜欢李晓曼的。
会送李晓曼回家，还会帮李晓曼带早点。
这些都是钟余嫉妒的点。
甚至钟余记得很清楚的一个点就是在毕业那天宋嘉朔和李晓曼在校门口看起来很亲密。
钟余给所有人都打完了电话，唯独没给李晓曼打电话，他生怕会听到什么令他崩溃的话。
“晚上吃什么啊？”时诚关上了水龙头，看皮肤没有那么红，也没起泡倒是松了口气，“我不想吃食堂了，今天出去吃吧。”
钟余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沉默。
“钟余，钟余！”时诚提高音量，叫了钟余好几声。
钟余回过神，他的手已经被时诚擦干了：“什么？”
时诚抱住他胳膊，笑着问：“晚上吃什么啊？我不想吃外卖了。”
“那出去吃。”钟余也笑了一下，说实话，现在他没什么食欲，吃什么对于他来说也就是维持身体机能的东西。
两人一起从厕所走出来，另外两个室友的脸色都不算好看。
一个室友用很小的声音骂了句：“死基佬。”
时诚没听到那个室友的话，他在自己床铺前拿手机，可这话，钟余听见了。
他这段时间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听到那个室友的话也没控制自己脾气，上前一步抓住室友衣领，声音无比冷漠：“再说一遍。”
“说的就是你，死基佬，被男人甩了吧，活该。”室友也不害怕钟余，他跟钟余个子差不多，嗤笑着，“真他妈恶......!”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拳打倒在地，钟余用鞋子踩着他的脖子，非常用力，室友因为痛苦脸都红了，只能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
“你再说一句试试？”钟余语气冷冷道。
说话？你被人踩着脖子还敢挑衅吗？室友头疯狂摇晃，像是说自己不敢说了。
时诚听到声音就看到钟余踩着室友脖子呢，赶紧上前把钟余拉开：“吓我一跳，快走吧，我都快饿死了。”
钟余后退一步。
晚上吃完饭到宿舍楼下，钟余让时诚先上去了，自己则是给李晓曼打了个电话。
等了几声电话就被接通了。
“喂，您好。”少女的声音带着一种甜美的活力。
“你好，我是钟余。”钟余坐在花坛旁边，拽了拽旁边的树叶。
电话那边过了好久才有回应。
“还真是你啊。”李晓曼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但又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宋嘉朔的男朋友？”
“恩，我想问问你最近见没见过嘉朔。”钟余直截了当问道。
李晓曼先是笑了一下：“挺好的，我早就知道他也喜欢你。”
“上次见到他还是在年前。”
两句话让钟余突然不知道从哪里问起好了。
“他喜欢我？”
—
最后一天啦！
明天发人设图，换了个软件，感觉没以前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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