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石瑶自己也没有想到。
被冠以剑仙之名的李玄阳,在不出剑的情况下,一样能够在对战里。
让武力冠绝李唐的不良帅,吃足了瘪。
忽然……
狂风吹过,让周边的沙土滚滚而落。
似乎就要,将袁天罡的身影,彻底掩埋起来了。
紧接着,一声震响。
大地连着震颤了几下,一道黑色的身影,像是炮弹般,从那深坑里冲了出来。
“散手八扑。”
重新回到半空之中的袁天罡,抬眸与李玄阳。
他伸手扶正脸上的面具,又随意拍了拍衣袍沾染的尘土。
对于着手布局天下,借力天下,并以此光复李唐皇室的不良帅来说。
通晓各家各国战力天花板,本就属于他的应有之事。
更何况,目前九州的任何风吹草动,有百晓堂和天机楼,两家明争暗斗,各类隐秘信息,不断被探出爆出。
更是,大大为这些信息的获取,减少了不少阻力。
“很意外吧,在遇见你之前,我先遇见他了。”
李玄阳嘴上轻松调侃着,那只刚刚打落袁天罡的右手,被他负在身后,凝着劲力。
“大隋武林至尊,散人宁道奇,你遇上他了?”
袁天罡抬眸,扫视了一圈,在观察环境的变化。
只是他最后目光,仍旧落在青年身上。
“看样子,你和他已经战过一场了。”
“是啊,你猜谁赢了。”
李玄阳目光落下,看着躺在地上,安详面容的朱友珪。
脸上轻笑,他在心头里腹诽。
喜欢藏话,喜欢玩不言而喻。
那就让你自己也试试,揣测他人意味的感受。
随后,青年那双青石大手,按压在九霄剑柄上,李玄阳张嘴凝声高问,“怎么样,还打吗?”
袁天罡长眸一顿,伸出的指尖,掐着斗笠往下拉。
身后风沙席卷天际,风中传来的摩擦音,好似长龙昂首高亢地嘶鸣。
李玄阳,腰上匣中的宝剑,剑吟不绝,铮铮而动!
场上氛围越来越激烈了。
静默在一旁的石瑶,默默向着远方而去。
到此时,她心头方才明白,这两人先前只是这试探。
以现在的变化来说,自己别说替大帅押阵,恐怕连观战,都不是很安全。
风声里,袁天罡吐字道:
“你太低估,我的决心了!”
极为平静的话语,仿若死水一般。
不过有时候,平静才是最可怕的。
明了对方的意思,李玄阳凝眉,将腹中的浊气吐出,剑势蓄开。
“看样子,李青云还真是你们李唐的某一位皇子啊。”
话音一落,袁天罡猛然冲出,长臂伸展,一拳凿开,他面具下仍旧有话语传来。
“是与不是,都与你无关。”
“现在你只要同意让我带走他,就可以了。”
李玄阳口中回应着,手上一剑递出,锋上寒芒凌冽,杀向袁天罡那凸起的拳骨。
“想要人和你走,你去问他啊!”
“他自然有他的想法,他有他的决定,你跑来让我决定,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他的血脉,他的命数,已经决定了他此生的路。”
“光复李唐,是他唯一的使命。”
袁天罡望着那一剑,面沉若水,心若平湖,拳路一转,袭向青年腹下。
“还真是霸道啊,不良帅。”
拳动,剑随。
李玄阳手腕翻转,九霄剑的距离,把控得极好,不多不少,正正好好拦在了侧身来的袁天罡前胸。
“那是你的枷锁,不是他的命数。”
“朱温篡位,到现在也有十来年了吧。”
“从前……怎么没有见,你们不良人如此热心呢?”
九霄剑锋若流水,潺潺而去的剑意,逼压向,那方寸之间辗转的黑袍斗笠人。
“共十一年。”
“那也只是,世人看不见不良人的努力罢了。”
一拳一脚交碰之间,袁天罡打得火热。
身周四射的罡气,溢散开来的真气,将空间震荡得嗡嗡作响。
“我还是那句话,这是你的枷锁,别妄想套到我雪月城人的身上。”
“能说服他认同你,那才叫本事。”
“但想要,以武力胁迫他跟随你做事,你不良人三个字对比雪月城,差得还远。”
耳边之中听着青年的话语,袁天罡长目一厉。
刹那间,他只觉得有一股剑意,从四面八方将自己包裹了起来。
很快……李玄阳手上剑光纷乱,剑气开始在空间内弥漫,银白剑气映着月光,闪烁缤纷,格外好看。
只是落在袁天罡眼中,暗藏杀机。
他肌肤上,汹涌、森寒的剑意,紧贴着经络大穴w在游走,好似一步不慎,便会跌入万丈深渊一般。
窒息的压迫感,无比强大,逐渐要将自己给吞噬,淹没,绞杀殆尽。
突兀地,袁天罡闭目,气跟心走,意随气行。
在周身暴涨的剑意之中,他细细摸索着,寻觅那仅剩下的一点的生门所在。
见状,李玄阳手上剑势陡变,一改连绵不断的逼抢轮扫式。
剑锋朝着他的致命之处,直愣愣刺出。
这次施展开的剑术上,看不见任何一点变化的迹象。
从瞬息万变,到不变。
青年剑仙,只用了一息不到。
或许这样的境界就叫做,剑随心动,人剑合一。
……………………
肉眼可见的白光,逆流向天穹的星河,浩荡的气势排开,万里无云。
璀璨夺目的剑气,与之碰撞,吸人眼球,又逼人闭目闪躲。
战势彻底平息下来的马匪城寨上方,排排坐在一起的几个人。
少年们,齐齐伸手扶着脑袋,望着那边的战场,心生羡慕。
丁修叹了口气,将脚下两个好像要醒过来的人,一脚踢晕。
“明明情况都危急成这样了,你们这群半大小子,还非得掺和进来,尽添乱。”
“现在又不是悠哉悠哉,能够在江湖里游玩踏青的时间段。”
冥侯侧头,虎目看向说话的中年人。
从他脸上的神色上,谢冥分辨不出来,丁修说得人里头包不包括自己。
“嘭……”
银月枪尾触底,司空千落苦着一张脸,很是不开心。
“哎呀,一会儿我就回去,成不成?”
“真的是,被大师兄念叨完,还要被大叔你念叨……”
少女撅着唇,怨气满腹,她又道,“不过是个天象境界的冥帝而已,以月剑仙的本事,咔咔几剑,就结束了。”
自认为,这一声半大小子里,不囊括自己的唐莲,开口向着两人劝解道:“好了,少说几句吧。”
“唉……也不知道,少庄主这回又遇上了谁,”目色幽幽,丁修好似能隔着月光与剑气,看见对战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