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柳智心中暗骂。
“贤侄,能否屏退左右?”
丁一摇头,“不能。”
“要说就说,不说我就送你走。”丁一色厉内荏的威胁。
剑同时往脖颈上送几分。
“慢着!”柳智连连叫停。
卧槽,小丫头玩真的,看丁一冷着一张脸,明显不耐烦听他的花言巧语坑蒙拐骗。
柳智深吸口气,微微闭上双眼,然后睁开,目视着剑的主人。
“我说的是真的,我是真的来投靠你的。”
看丁一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柳智就差指天发誓了。
“你要怎么才相信?”
现在的小孩子那么不好骗了吗?
“你从哪儿来?”丁一的第一个问题直击灵魂。
剑抖动,脖子上渗出点点血珠,“别告诉我说从东海城来,我不吃那一套。”
柳智:“……”他还没说不是。
那个回程途中,那个憨憨的孩子哪儿去了,怎么一下子精明许多。
柳智百思不得其解。
小命还捏在人家手中,况且他是真心打算投靠。
“沧澜界分为总界、上界、下界,你知道吗?”
丁一点头,手微微动了一下,示意柳智不要废话,说重点。
柳智:“……”到底是谁背后教她的?不可能是陈举和那厮,他没那脑子。
“我来自沧澜总界,和陈举和、卢远常等一样,都是被沧澜总界下放到此。”
柳智毫无顾虑的将陈举和等人给卖了,他不好过,别人也不要好过。
丁一皱眉,这和她想的不太一样,她以为陈举和等人来自沧澜上界,没想到是总界之人。
“你们为什么会被下放?”
“不知道。”
柳智的脑中有个想法突然浮现,“不会吧,难道是因为她?”
他神色怪异地瞅着面前的少女,那个想法逐渐在心底扩大,最终占据主要位置。
“还有谁和你们一起?”
“很多。”
丁一手中的剑往前移了一个位置。
柳智闭着眼睛喊道:“我们那个时候,一起被下放的人员,遍布在沧澜下界每个洲之中。”
丁一停顿,柳智睁开眼,认真地道:“下界一到九十九洲,基本每个洲都有,特别是书院。”
柳智瘫坐在椅子上,该说的他都说了,剩下的就需要靠丁一自己去悟,如果她想不明白,就不值得他柳智倾力追随。
“你为什么想要追随我?”
柳智淡然一笑:“因为,我想回到总界去。当初我们一群人被下放的时候,身上留有禁制,未到道境,不可前往沧澜总界,甚至不能在沧澜上界长时间逗留。”
说道这,柳智声音低沉,“凭我的资质,这辈子都难以突破到道境,所以我选择你,更是因为剑宗。”
“剑宗”二字,被柳智咬的极重,他不眨眼地盯着丁一。
丁一脸色大变,然后深呼吸,努力平静下来。
“我要想想。”说完,丁一转身就走,背影仓促。
柳智笑了,是真的,他赌对了。
“骨爷,骨爷。”丁一焦急地呼唤骨爷。
“我们露马脚了!”
“你才知道?”
丁一大惊:“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感情就她自己不知道,其他人已经将她看得一清二楚。
“别慌!”骨爷清冷的声音带着某种魔性,丁一慌乱的心顿时平静下来。
“记住我说的话,只要你有实力,别人就不会轻易动你,明白吗?”
“明白。”丁一略显委屈,其实她还是不太明白。
“放宽心。”骨爷接着安慰,“他们现在只是猜到,你和曾经的剑宗有关,还猜不到我的身上,即使有人来找你麻烦,也只会是些小虾米,不值一提。”
“骨爷,多大的小虾米?”
“道境吧。”骨爷显得漫不经心。
丁一的眉头皱起老高,道境算小虾米,那她是什么,浮游吗?
“骨爷,他们下放会不会有阴谋?”她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不是阴谋。”丁一轻呼口气。
“是阳谋。”骨爷带着几分笑意,说出下半截。
丁一呼出的气就卡在喉咙,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骨爷,说完说半句,小心被雷劈。”
骨爷没接她的话,说起另外一件事。
“道境之后,特别是大道境通神境,有些修士会觉醒一项神通:感悟未来。”
丁一大骇,“那我们岂不是……”
骨爷笑着摇头:“只是模糊的感应罢了,如果真那么厉害,他们为什么早早派人守在下界,还不敢明说。”
“骨爷,是敌是友?”丁一小心翼翼地问,这关系到她小命的问题,她不得不提高警惕。
“不知道,或是敌,或是友。”
看着丁一胆战心惊的样子,骨爷难得地给她个好脸色。
“无需担心,还是那句话,只要是实力强大,是敌是友又有什么关系,左右不过一剑的事情。”
“也是。”丁一拍着胸膛,安慰受惊吓的心脏,“就像今天一样。”
丁一走后,柳智也跟着离开,没有管受伤的脖子,他直接冲到陈举和的院子。
“当初为什么要将我们那么多人下放?”
陈举和抬头瞅他一眼:“你知道?”
柳智缓慢地点头,然后接着摇头:“我想,我现在知道一点。”
“说来听听。”陈举和丝毫没有客气。
“找,人。”柳智看着陈举和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找剑宗传人。”
柳智说完,懒散地歪坐在椅子上,不放过陈举和一丝一毫的变化。
陈举和心中突然掀起轩然大波,很多事情突然在一瞬间就想明白了。
“你确定?”
“我有七成的肯定。”
陈举和想起他们被下放的那一群人,每个人资质都一般,当时的要求是,他们必须突破到道境才可以离开,回到沧澜总界。
可是,他们这一群人啊,除了其中几个有把握的,其他人在总界尚且难突破到道境,更何况在这资源贫瘠的下界。
“好好干,沧澜界的未来就靠你们了。”
送他们离开的长老的声音还言犹在耳,可以一千多年啊,无数个日日夜夜,修为不得寸进。
他曾经颓废过,沮丧过,悲伤过,失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