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出发去观刑的可不只是知妈和林思雨夫妇,钱多多和闻人枫,维里奥和克里,安蕾和安琪……
初看到房间里有这么些熟人,知栀还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
“大师请坐。”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今天的维里奥大师显得格外的精神。看见知栀他们进来比克里还积极的招呼着。
不过一想也对,希尔曼的恶行累累,第1场听证会的苦主都数不过来;今天他得到报应,那些被他残害的人的亲属怎么能不到场围见证呢?
不过就算是观刑,他们也只是被安排在有一堵大大的观察窗的房间里。
林思雨自然是挨着知妈左边坐,知栀只能坐在知妈的右边。
钱多多,眼见着没抢着干妈身边的位置,撇撇嘴就往知栀身边坐。
接下来众人依次落座,把前排空出来的位置填了个扑扑满。卢克只能退而求其次,坐在后面几排靠门的位置,方便护卫众人的安全。不过他坐不了多久,就干脆站到林思雨的旁边空地上。
“知栀,我有些紧张。”知妈虽说两只手,一人一边被丈夫和儿子牵着。看看这样的阵仗,还是有些手心冒汗。
知栀看了一眼面前还像镜子一样的观察窗,其实他也不知道冥星系的死刑是怎么个执行法?不过对于他来说只要希尔曼死,那就足够了。至于是车裂,还是枪决他原先并不关心。
被知妈这么一说,他倒也有些紧张起来。毕竟身为古地球二十三世纪大好中华青年,一辈子连真枪都没见过的那种,面对这副阵仗来还是有些心里没底的。
这时白舟进来,见这情形主动解释:“主夫,我问过了,这次行刑由军政部负责。由于观刑的苦主众多,所以采取比较温和的手段。你放心,不会吓着知夫人的。”
“整整十个观刑室里都是满满当当的人,这家伙!”天知道白舟都没想到军政部会允许所有的苦主的观刑申请,外面还有几个医疗小队随时待命呢。就怕到时候哪个激动地受不住,厥过去了能及时救醒。
更别提外面那辆显眼的医疗转移车……
“这么说不会是见血的了,是注射还是药物?”闻人枫开口。
“药物,便宜他了!”白舟咬牙切齿的:“不过除了他的脑,其他的器官都会被回收用于医疗救治。也算是他最后为自己赎罪了。”
“是有些便宜他了。”闻人枫也认同,正想张口就被打断。
林思雨虎着声音,对隔了老远的闻人枫警告:“死疯子!你媳夫和我媳妇两娘俩都怀孕呢,你悠着点。”
与此同时,钱多多也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闻人枫。闻人枫和白舟都只好乖乖的闭上嘴,不再言语。
知妈确实松了口气似的:“也好也好。与其用激光枪或者电击离子,用药物虽然没那么解恨。但这样,他的身体还能救助更多的人。也好……”
知栀握着知妈的手,一副母慈子孝互相安慰的情形。谁也没瞧见知妈轻轻点了点知栀的手心,而知栀则在内心里oS:原来大家都知道,又是一个知识盲点。
少言多看,少言多看!
在观察身边的知妈和师傅林思雨,只知道觉得师傅更像紧张的那一个,瞧瞧那额间冒出的微微汗。还有那有些飘忽的,不停在知妈身上来回观察的眼神……
“开始了。”维里奥大师轻轻的一声在观刑室里响起,知栀才发现面前原来玻璃一样的一整片变成了透明观察窗。
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透过广播在观刑室里响起:“各位今天即将举行的是希尔曼的死刑执行。由军部军政处实施、策划并执行。”
“本次执行的死刑将分为三部分。”
“一、对于犯人希尔曼执行药物吸入性脑死亡。”
“二、对于犯人希尔曼遗体各器官的捐赠摘除。从他身上取下来的各器官,将运往各大医院救助急需的病人。相关器官和对应被捐赠医院、被捐赠对象将在稍后新网上公布。”
“三、对于犯人西尔曼遗体剩余部分,进行摧毁性销毁。”
“请各位观刑人员酌情选择观看,不排除有某些程序会引起生理反应。”
说到这儿做了长达一分钟的停留。
接着就直接宣布:“死刑执行将在十五分钟后正式执行。”
全程语音清晰,语速平缓,一丁点都不像是死神降临前的宣告声。只让人感受到了军人特有的大气、稳妥和可靠。
大抵是因为能在这儿的,都是跟希尔曼有生死仇恨吧……
希尔曼是被两个哨兵一路嚎叫着拖进来的,别说什么形象,那是连个体面的普通人都称不上。
蓬乱的头发随着它的挣扎肆意的舞动,鼻涕眼泪混作一团……
布满了血丝的眼球、黑到发青的黑眼圈、半长不长的络腮胡子……
一身球服也因挣扎移了位,掉了一只鞋子,裤脚也随着脱移的距离而变得破碎、肮脏……
这哪里有点大乐师的模样?
往日里在星网上看到的他有多令人仰视,然而褪去了华丽的大乐师袍,剥去了那张高高在上的面皮。剩下的就是这么个不堪入目的东西!
现在的反差大到令人有些认不出来。
但行刑之前的dNA、瞳膜、指纹……一系列验证都被一一通过。
只差执行了,死神的镰刀已然举起!
终于出于人道主义,希尔曼被准许留下遗言。
“希尔曼,最后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希尔曼目眦欲裂,破音叫嚷:“我不能死!我是大乐师!我不能死!你们住手……我要上诉!我要向主脑上诉!要申请乐师保护令!”
那疯狂的声音透过传音设备,响彻了每一个观刑房。多少人都被他的话说的耻笑。
不过这种闹剧根本持续不了多久,随着那个头罩被送进来希尔曼直接变成了尖叫鸡。由于尖锐的叫嚷声,太过影响执行程序;看压他的两个哨兵只能拿来控制工具捂住他的嘴。
多行不义必自毙,挣扎着拒绝戴上头套,争分夺秒吸着每一口空气的希尔曼,最终也犹如死在他手下的那些无辜的人一样被牢牢的套上了命运的枷锁。
由于观刑房距离希尔曼坐的那把椅子还有一段距离,他离世前最后的表情并不为众人所知。只是从那乱蹬的手脚,和地上一滩莫名的液体都可以看出药物执行也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安详。
希尔曼的躯体静止十分钟的时间里,全场都是寂静的。
直到……
“现在开始复验程序。”
……
好在第二个器官摘离的程序并不是完全可视的,军部只让众人看到一个个医疗箱被从那个磨砂玻璃围住的手术台上不断的送出去。
每送出一个,就会播报将会接收的医院,以及被捐赠人的病情和治疗后将达到的改善程度。
这是一个死亡与复活的交替仪式,死去的是那个罪恶的生命,复活的是那些善良、挣扎着病魔抗争终于等来机遇的一个个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