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荇觉得他们脑子不正常,就因为一个狗屁圣旨,想定他的罪?
洛九宸要是敢因为这个圣旨找他麻烦,他就敢烧了他的王府。
正僵持着,顾应就来了。
“拜完了么?拜完了快把圣旨送到祠堂供上。”
他还没发现地上那一团灰烬。
顾钊见父亲来了,迫不及待地开始告状。
“父亲,五弟把圣旨给烧了,这下可惹了大祸了。”
以张乾为首的几位世家少爷,也历数顾南荇的罪行。
在他们嘴里,顾南荇就是故意不敬摄政王,以下犯上的罪人。
顾应越听脸色越沉,万分后悔认了这个儿子回来,只会给家里惹祸。
看着地上那一团能要人命的灰烬,顾应沉声吩咐道:“把五少爷绑起来,送到刑部,具体怎么处置,请刑部王尚书决断。”
言外之意,顾南荇的死活他已经不在意了,只要别连累顾家就好。
管家匆忙去叫侍卫,祠堂门口乱成了一团。
顾南荇站在那嘴角噙笑,没说话也没动。
暗处的周慈不理解,那圣旨摄政王府有的是,怎么到了顾家就成了天大的事了。
他随时准备出手,总不能让顾南荇真的去刑部。
不多时,管家就回来了,身边的人不是顾家的侍卫,而是摄政王府总管刘阔。
刘阔双手捧着洛九宸的旨意,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
顾应见刘阔来了,脸上瞬间就冷汗淋漓。
怎么圣旨刚被毁,刘总管就来了?
顾应狠狠瞪了顾南荇一眼,然后低眉顺眼地走到刘阔身边。
“您怎么亲自来了?可是王爷有吩咐?”
如今整个朝堂都在摄政王的手里握着,摄政王身边的亲信总管自然也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别说顾应,就是朝廷一品大员看见刘阔,都得伏低做小。
但是刘阔这人从不张狂,不该说的话一句都不多说。
“顾大人,我是来传旨的,五少爷呢?”
顾应心里咯噔一下。
早就听说摄政王身边暗卫无数,各府的动向都瞒不过摄政王。
难道摄政王这么快就知道顾南荇烧掉圣旨了?
其实他也不想想,摄政王就算消息再灵通,也不会这么快就下了圣旨来。
可见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脑子就会离家出走。
顾应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这件事别连累顾家。
“刘公公,您可要帮我在王爷跟前解释一下,这件事跟顾家没关系,都是顾南荇这个孽障干的。”
“王爷要杀要剐,我都没二话。顾家就当没这个儿子,悉听王爷发落。”
刘阔听得一头雾水,顾大人在说什么?
还要杀要剐?
王爷怎么可能舍得?
真要是谁动了这位,王爷让全城陪葬,再殉个情他都信。
顾应还在碎碎念,嘴里都是对顾南荇的埋怨和顾家的无辜。
“顾大人,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懂呢?”刘阔出言打断了顾应的喋喋不休。
顾应也愣住了,不是因为圣旨被毁来的么?
顾南荇见他们沟通的不大顺畅,就好心地走到了刘阔近前。
“刘公公,他们说我把摄政王的圣旨烧了,要送我去刑部。”
“要不刘公公亲自送我去?也算给我个体面。”
顾南荇话还没说完,边上就传来一阵轻笑。
“他以为他是谁啊?还敢让刘公公亲自送?”
“就是,刘公公是什么人,也是他能攀附的?”
刘阔听顾南荇这么说,吓了一大跳。
送他去刑部?那谁敢啊?
他前脚把人送去刑部,后脚他就得进王府的天牢。
他还想多活两年,这花花世界,他还没待够呢。
再说了,烧个圣旨怎么了?那玩意王府多的是。
只要这位爷高兴,这京城还没有他烧不得的东西。
刘阔脸上泛起笑意,对顾南荇说道:“五少爷言重了,奴才哪敢送您去刑部了。”
这是刘阔进府之后第一次笑,带着恭敬和讨好。
顾南荇又问刘阔,“你来干什么来了?”
语气随意,面无表情。
怎么看,都跟尊敬不沾边。
吓得顾应出言提醒,“顾南荇,你给我好好说话,对刘公公要尊敬。”
刘阔连忙说道:“五少爷这么说话,是看得起奴才。”
他恼怒地瞪了顾应一眼,这位顾大人是要害死他么?
再一听这些人对顾南荇的嘲讽,刘阔心说,一群没眼色的东西。
“五少爷,王爷让奴才来传旨意的,您准备接旨吧。”
“王爷特意交代了,不必跪。”他又补了一句。
顾南荇站在那也没跪的意思,随口说道:“说吧,王爷又有什么吩咐。”
后面那句话,明显透着不耐。
刘阔连忙打开圣旨念了起来,里面除了对顾南荇没有底线的夸赞外,就是任命他为正四品兵部侍郎。
圣旨念完,整个院子鸦雀无声。
兵部侍郎和骁骑营都尉都是正四品,但是差别可大了。
兵部侍郎,正好钳制骁骑营都尉。
也就是说,以后顾钊要看顾南荇的脸色。
第一个开口的是张乾。
“不可能,没听我父亲说兵部有缺。”
刘阔皱了皱眉,冷眼看向张乾。
“张世子的意思是,这些都得听朱雀侯的是么?”
“您要是这么说,我可要亲自去问问朱雀侯了,什么时候凌驾在王爷之上了。”
张乾说完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刘公公别误会。”
刘阔不再搭理他,而是笑着对顾南荇说道。
“五少爷,您还有什么吩咐么?没什么吩咐奴才就回去了。”
顾南荇淡淡地说道:“替我谢谢王爷。”
刘阔站在他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那还是公子自己去谢吧,这事奴才可没法替。”
树上的周慈低声嘟囔了一句。
“溜须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