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医生猛拍了一下脑袋,“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只手表,戴在了言溪的手腕上。
“这是语音手表,可以通话的,我把我的电话号码已经储存在里面了,而且是置顶的,只要你打给我,我就会立马接通,不过如果我没有立刻接的话,可能我在手术或有其他事情,但事后我一定会打给你。”墨野早就准备好了这个,只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送给她,如今倒是遂了他的心愿了。
言溪摸了一下手腕上这个粉嫩嫩的手表,上面还有一颗水钻,很漂亮,是当下很流行的女款,她唇角轻勾,这个时候电梯叮的一声就要打开,在这个几秒钟的时间里,她拥抱了墨医生,头靠在他的胸膛,聆听着那阵阵的雷鼓声,然后电梯向两边打开,言溪又退了回去,墨医生还没有感觉出什么滋味就已经消失了,让他不觉得好生遗憾。
司机小刘把车门打开,墨医生一直把她送上了车,后座上还坐着一位比较冷淡的父亲,这一刻墨野很想把她带到自己家里去的,因为他一定会对小溪好,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然而他忍住了,现在还不是好的时机。
临走前,他对言怀说道,“言溪现在毕竟眼睛不方便,希望你能够多照顾她一些,不要假手于人。”
言怀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晚辈教训,他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对司机说道,“还不开车,等着吃饭呢。”
小刘关上了车门,立刻把车子启动了,这一刻言溪有些慌张,感觉像被全世界抛弃一样,她下意识的抚摸了下手腕上的手表,心才稍稍的安定下来,言怀注意到了她这个动作,瞥了一眼她的东西,问道,“这个手表是刚才那个医生送给你的?”
言溪下意识的护紧了,然后点头,好像害怕对方要抢走似的,言怀也没有多问,看了一眼车后面那个还站在原地的男人,心里想着,现在的医生都这么有责任感了吗?还是说他对言溪有了不一样的心思?他又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女儿,不得不说,她的长相很随他,长得很漂亮,比他二女儿言繁都很好看,只是女人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别人娶过去只能当个花瓶,最重要的还是要有才华,就像言繁一样,弹的一手好钢琴,这两个女儿之间也没有可比性,言怀不禁摇了摇头。
到了别墅后,言怀并没有下车,他让小刘送小姐进屋,自己还要出席一个慈善晚宴,对于墨医生的交代,他没有放在心上,能亲自把女儿从医院接回来,已经是他的仁善了,他也并不想管太多,反正家里还有其他人在。
小刘很快就回来了,然后将车开了出去,言怀双手放在膝上一动不动,只问了一句,“家里都有什么人在?”
小刘老老实实的开着车,然后回答道,“夫人,言华少爷,还有文嫂。”
“文嫂?”言怀不禁问出了口,不是刘嫂吗?怎么换了一个保姆?他一年到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基本上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姚文秀在管,只要不涉及到他的底线,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不过相关人员的变动令他有些奇怪,毕竟刘嫂做的好好的,他尝过刘嫂做的饭菜,很合他的口味。
小刘多多少少知道一点这些事情,“嗯,听说大小姐这次眼睛受伤的事情,除了是二小姐惹的祸以外,还有刘嫂的责任,所以夫人就把她开除了。”
“也罢,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欺主的奴才,辞了就辞了吧,”言怀显然没有当回事。
另一边,言溪在拐杖的一步步磕绊下走进了屋子,还好她对这幢别墅是非常熟悉的,否则肯定会受不少的轻伤,文嫂看到她这副可怜的样子本想上前帮忙的,却被姚文秀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言怀还是坐在那张沙发上,看着她进来也不喊声大姐,嬉皮笑脸的说道,“哟,小瞎子回来了。”
言溪早就习惯了他们的冷嘲热讽,装作没有听到,径直向楼上走去,她的房间在二楼的拐角处,是最阴暗潮湿的一个房间,早晨没有阳光可以透进来,晚上冻的脚趾头都在发抖,这是姚文秀故意给她选的房间,言雪也不知道她这个房间是这样的背光,言溪从来没有让他进去过,都是自己默默的忍受着。
许是因为这一次是言繁闯了祸,姚文秀不冷不热的开口道,“既然回来了,先吃饭吧,文嫂给你煮了猪肝汤,可以补眼睛的,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就能看到了呢。”
言溪握着拐杖的手指一僵,不是因为姚文秀的口气,而是知道了保姆变成了文嫂,她不认识的人。
她这才来转过头来问道,“刘嫂呢?”
“她不是做错了事,我赶出去了吗?不是因为她,你的眼睛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放心,我是为你出气,文嫂人也很好的,你尝过她做的饭菜就知道了。”
言溪冷笑一声,“我是眼瞎,可我的心不瞎,到底是谁伤了我,我看的分明,你想包庇你的好女儿,但是我不会放过她,除非你能让她躲一辈子。”
“你——”姚文秀气的想骂人,这个时候大门又开了,是言雪从外面回来了,她只好又装作那副温柔贤惠的模样,转身去做其他的事儿了。
言雪看到正要上楼的言溪,高兴的上前握住她的手,“你回来了,本来我想去接你的,可是我有个节目走不开,我听说父亲把你接回来了,所以才忍着没去找你,想回家的时候就看见你,没想到你先我一步已经回来了。”
“我想上楼休息一下,”言溪以前把言雪当做这个家里唯一的光,可是如今,这个光芒变得暗淡了,甚至变得灰扑扑的,让人的心生不出喜悦来,于是挣开了他握住自己的手,“有什么事等我休息好了再说。”
言雪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只当她是真的累了,还是握上了她的胳膊,想搀扶她上楼去,谁知又被她避开了,这次她语气不再温温吞吞,“言雪,我只是眼睛看不到了,并不是残疾了,我可以自己走,不需要你可怜。”
言雪张了张嘴,想说自己并没有这个意思,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