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子焦急的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即便是她,也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有制毒工艺傍身,她的人身安全有绝对的保障,她只担心山口健。
至于川和正雄,惠子知道,她无法控制,更无法左右。
他太固执了。
忽地,书房门被推开,川和正雄走了进来。
一脸落寞。
惠子心一沉,上前问道:
“正雄,出事了吗?”
川和正雄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半晌才开口:
“健的身份,山口正男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全部都落了空。”
惠子一听,人傻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是怎么知道的?!”
川和正雄摇摇头:
“当年山口冈正的事情,他也知道,只是一直没提。”
惠子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生出,直奔天灵盖。
山口正男,藏得太深了。
不对,按照山口正男的行事风格,川和正雄又怎么可能完完整整地回来?
“正雄,山口正男还说了什么?”
惠子追问。
川和正雄只是摇摇头:
“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夹着尾巴做人吧。”
“我们……”
惠子还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是啊,夹着尾巴做人吧。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人这一辈子,最可悲的就是后知后觉。
“你尽早离开,健不会有事的,山口正男跟我承诺过,会保他此生衣食无忧,无非就是再无建树罢了。”
川和正雄长长叹了一口气。
惠子知道,自己不能在R国待下去了。
早日回到公海,回到属于自己的暗无天日的研究所里,对所有人,都好。
这一晚,惠子并没有留在川和正雄的私宅与他共进晚餐,而是买了最早的机票,前往m国。
她需要在m国转私人飞机,再绕回太平洋深处。
川和正雄也没有吃饭。
要切腹的人,还吃什么饭?
沐浴过后,川和正雄找出了当年惠子送给他的那套和服,只身一人回到书房,静静跪坐在书房正中。
身后,是大大的书法竖卷。
那是出自上一任组长手笔,苍劲的勇字。
川和正雄,再也勇不起来了。
拿起短刀的那一刻,川和正雄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深深的刺痛感从小腹袭来,川和正雄悲痛的喊出一个健字,心一横,猛地拉动刀柄。
这个已近暮年的老人,羞愤的结束了自己病态的一生。
他的瞳孔慢慢变得浑浊,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
川和正雄的生命,随着他心心念念的梦,屈辱的消散。
此时的许可,正拿筷子翻动着眼前的鲷鱼刺身,抬头问道:
“有没有烧鸡,实在不行,烤鸭也行,再不济你把那碟半生不熟的牛肉再切切,给我炒个辣椒也行啊……”
一旁的山口正男微微一笑,转头跟高瘦老头草芥哇啦几句。
草芥嗨了一声,退了出去。
苏卓也放下了筷子,来R国才几天,这些玩意她也吃够了,听到山口正男跟草芥叮嘱过华夏料理后,决定耐心等等。
“徐先生,以后想吃什么,尽管吩咐草芥就是,你现在是山口组的贵客。”
有了苏卓做翻译,沟通变得顺畅了很多。
“不好意思了山口组长,我这华夏胃给您添麻烦了。”
许可也尽量表现得恭维一些,毕竟眼前这货不是常人,整不好一抽风,就够许可喝一壶的。
“徐先生还未婚配吧,东城不止是潮流之都,也是世界闻名的浪漫之都,很多华夏的明星都会跑来东城举办婚礼,如果可以的话……”
山口正男说着扫了苏卓一眼:
“等待理疗的日子里,我很乐意为徐先生跟苏小姐举办一场R国传统婚礼,如此一来,也是不虚此行了。”
苏卓闻言一愣,旋即略带娇羞的低下头回了一句:
“这太突然了,我没问题的,不知道徐总愿不愿意……”
许可一句没听懂,好奇的问苏卓:
“他说啥了?你跟个鹌鹑似的。”
“他说要给咱们办一场R国传统婚礼,我说我没问题,就看你的意思。”
苏卓尽量克制住心底的抗拒,她也知道这只是逢场作戏。
“那敢情好啊,闲着也是闲着,随他折腾去吧。”
许可嘴里说的很随意,但脸上还是做出了惊喜和感谢的表情,对着山口正男频频点头,甚至还竖起了大拇指:
“英雄所见略同,咱俩想一块去了。”
一顿饭下来,稀里糊涂的就把终生大事给定了,再次回到客房的时候,许可一阵长吁短叹:
“你这也算老牛吃嫩草了,我这二十郎当岁,年轻的一捏一包水,便宜你了。”
苏卓忌惮可能存在的监听设备,假装害羞的捶了许可一拳:
“臭贫嘴,一捏一包坏水吧?”
只有许可知道苏卓真正的意思,因为她那一捶,许可嗓子眼都一阵发甜。
躺在床上,俩人再次掏出手机一顿交流:
“好好的他为什么会提出帮办婚礼?”
“谁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管他什么礼,只要不是葬礼,怎么都行。”
“我总觉得情况不妙,要不今晚就想办法撤吧?”
“刚才吃饭的时候你看到院子里的人了吗?硬闯肯定不行,只能想办法从后边窗户走了。”
“走廊尽头有窗子,但是那防盗网比监狱都密实。”
“这万一没跑掉,我倒没事,最多挨顿毒打,你就不好说了,不过不一定是坏事,没准能给你病治好了。”
苏卓看到这行字的时候一时没反应过来,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回过味儿来,对着许可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许可吃疼,赶紧翻身站起来:
“宝贝儿啊,我去洗个澡,一会儿啊,再大战他三百回合。”
苏卓气鼓鼓的指着许可的鼻子,嘴型不断变化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关键许可却听懂了,那是一连串的脏话。
许可耸耸肩膀,对着自己手掌拍了一下:
“这大屁股,越看越带感,赶明儿啊,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说罢抓起浴巾转身冲进了浴室,只留苏卓一人在原地凌乱。
跟许可执行任务这段时间,苏卓扛下了她这一生中强度最大密度最高的x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