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我夫人造的孽……”
马建明声音微颤的交代了一切。
“我儿子,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他最多能活到十二岁,唯一的办法,就是做心脏移植……“
“七年前,终于等到了配型成功的心脏,但是手术费需要一百二十万,别看我是个局长,却连这个钱都拿不出来……”
“等我东拼西凑借齐了钱,却还是迟了一步,京都医院把心脏给了另外一个同样需要移植的病人,那段时间,我夫人跟疯了一样……”
“没过多久,夫人跟我说找到了新的配型心源,并且费用有人全部承担,甚至还会多给一百万的营养费,我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
“但是对方并没有提任何要求,只是说如果以后有求到我的地方,让我抬抬手即可。我没答应,因为越这样的,越是大案……”
“可是我夫人……她却背着我把钱收了,我知道我已经洗不干净了,就想让老婆孩子直接移民,毕竟手术也要去国外做……”
“因为我职位的缘故,她们无法移民,所以,我们只能离婚,她带着孩子去了m国做手术,后来我才知道,她们到了m国,又绕了回来,去了t国……”
“儿子手术很成功,她们在t国的生活也很富足,但是我清楚,她们已经成了我的软肋,我无时无刻不在被贩毒集团拿捏着……”
“最开始,他们只是让我在有重大行动的时候通风报信,后来便开始变本加厉,之前张强缴获的那两百公斤新型毒品的原材料,也没有真正销毁……”
“销毁仪式之前,我帮他们掉了包,实际烧掉的,是两百公斤做过颜色处理的明矾……”
听到这里,许可心中一阵愤然。
两百公斤证物掉包,即使是两百公斤成品,也够马建明枪毙八百回了。
“这件事以后,他们很长时间都没有再找过我,我有些慌,好在儿子每个星期都会跟我视频通话,那段时间我甚至想过尽快退休,这样他们就再也用不到我了……”
“直到上次,他们在龙城的负责人,闫世杰,就是同仁医院的院长,他手捅了篓子,张强带着证据来找我,当时我真的只是想把事情压下去,我没想过动张强的……”
“我把样本掉了包,又告诉了他们应对方案,这件事勉强应付过去了,可张强那小子不知道抽哪门子风,他居然留了一份新的样品,还查到我头上来了……”
“我实在没办法了,张强的秉性我太知道了,他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我只好找人做了他……”
说到这里,马建明努力挤出几滴眼泪,表示他的懊悔。
“我以为这样事情终于可以结束了,你又牵扯进来了,他们命令我找到你,我没有办法,只能一路追查,终于在珠港找到了你的踪迹……”
“再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许可,换做是你,也会这么做的,因为我真的没得选……”
马建明说完转头看向许可,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我知道你做这些也是出于无奈,你放了我,就当我没来过,我随便找个人顶替你,这样事情就彻底结束了……”
“那个联系你的人,是金雅吧?”
许可没接马建明的话茬。
马建明闻言一愣:
“是,是,就是那个金雅。”
“那柳絮又是怎么回事?”
许可继续追问。
“柳絮的事情我从头到尾都不清楚,或许就连金雅都不知道柳絮的事情,直到她被揪出来,我才知道警局内部不止我一个内应……”
马建明说的显然是实话,这种节骨眼上了,他没必要说谎。
许可看了看表,缓缓起身,关掉了手机录像,揣进裤兜。
“马建明,就你做的这些事,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马建明又是一愣,哆哆嗦嗦的说道:
“许可,我发誓,你放了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还有,还有,你这里有录像,我绝对不敢再招惹你的……”
许可从角落的工具箱里一顿翻腾,找出一柄长杆螺丝刀,在手里把玩着:
“那倒是,照你这么说,咱俩也算是两清了,不过你好像忘了,张强的账,怎么算?”
眼看着许可拿着螺丝刀缓缓朝自己走来,马建明裤裆一热,带着哭腔说道:
“许可,你别,别,张强,张强我追封他为烈士了,是我对不起他,但我可以弥补的!”
“确实,张强死了,最少也能封个烈士,你就不一样了,即使你死了,也得遗臭万年。”
许可说着,把螺丝刀抵在马建明的肚子上:
“至于你该怎么弥补他,不如亲自下去跟他商量了!”
许可手腕猛地用力,螺丝刀瞬间刺进了马建明的肚子。
又是一阵哀嚎。
许可捡起地上的抹布,重新塞回马建明嘴里,此时的马建明,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我听二雷说,张强挨了二十二刀,你可得撑到这个数。”
许可缓缓抽出已经被染成血红色的螺丝刀,再次猛戳。
一下。
两下。
三下。
……
马建明痛苦的呜咽着,地面上的水泥层太薄,他甚至把带有铁钉的脚掌从地面上拔了起来。
第二十二下,许可把螺丝刀对准了马建明的心口:
“下辈子,好好做人吧。”
马建明眼珠子瞪得溜圆,脸上的痛苦渐渐消退,双脚痛苦的勾起,然后伸直,脑袋耷拉下来,彻底咽了气。
清理完现场,许可把马建明的尸体从椅子上拆了下来,装进麻袋,扛出了菜窖。
此时的天气已有些凉意,许可在院子里拖了个精光,用水管里的凉水简单冲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
换下的旧衣服,之前作案用到的锤子,镰刀,螺丝刀,甚至钢钉,许可全部收进了袋子,连同装有马建明的麻袋一起,丢进了三轮车棚。
肉联厂保安室里的孙兴看到停在门口的电动三轮车后,推门走了出来,不耐烦道:
“厂子下班了,拉猪明天再……”
当看到骑三轮的是许可时,孙兴愣住了:
“徐,徐总,您这是?”
说好的开例会,徐总这是唱哪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