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许妈妈又洗了点水果。
现在正是吃荔枝的时候,看着儿子剥荔枝的动作,许妈妈又想到了柳絮。
买荔枝的时候,许妈妈就有些犹豫,毕竟自从柳絮的事情发生后,她便对这种水果产生了极大的阴影。
但是看到那水灵饱满的荔枝,加上诱人的价格,许妈妈还是咬了咬牙,称了几斤。
一整颗荔枝丢进嘴里,许可心中也是思绪万千。
想到许妈妈心中肯定也有芥蒂,许可尽量表现得跟往常一样,吃了几颗后洗洗手,准备换衣服去医院。
上次上班是卡着点去的,这次,还是早点到吧。
许可刚启动q3,电话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但是尾号那四个八足以证明这不是广告推销或者电信诈骗。
“喂。”
许可按下接听键,淡淡说道。
“小许啊,是我,你夏叔。”
电话那端传来了夏明远的声音。
尽管心中尽是怒火,但在没有确定事情真相之前,夏明远还是保持着该有的理智。
“哦,夏叔啊,李局长那边我昨晚已经做过理疗了,应该是没什么事了。”
许可也算是如实汇报,毕竟夏明远这时候打电话,估计也是为了问这个事儿。
“小许,我找你不是问这个事儿,昨天小清跟你回来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今天中午才出来,我想问问你,昨天你们出去以后,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夏明远的声音压得很低,周围环境也很是安静。
许可的电话号码,是夏明远跟儿子小凯要来的。
夏淑清越是不让夏明远给许可打电话,夏明远越觉得这事儿跟许可有关。
再三追问夏淑清无果后,夏明远只好躲进卧室偷偷给许可打了电话。
“这样啊,昨天清姐在我家吃的午饭,然后帮我给银针做的消毒,然后我就送她回家了,我一直把她送到楼下,下车的时候好好的啊。”
说到这里,许可又想起了内存卡的事情。
一直关在房间里……
许可思索片刻,补充道:
“会不会是因为她的公众号推文又碰上无聊的水军了,那种人喜欢乱带节奏,清姐又比较在乎别人的看法,所以……”
尽管有些蹩脚,许可也只能找这种理由了。
总不能把龙城饭店的事儿告诉夏鸣渊吧?那这事儿可就真的大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俩起什么矛盾了,那行,一会没事儿你给她打个电话,她是比你大几岁,但还是挺听你劝的,小许啊,费费心,帮我哄哄她。”
夏明远说起了软话。
为了撮合姑娘和许可,夏明远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额,好吧夏叔,我现在打给她问问。”
许可说完挂断了电话。
深吸一口气,许可拨通了夏淑清的手机号。
漫长的等待音过后,电话那边响起了夏淑清的声音:
“许可,我……我想见你。”
尽管许可做足了心理准备,但他万万没想到夏淑清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一时有些懵圈,但还是回应道:
“我正准备去上班呢,刚才夏叔给我打电话了,说你昨天一直在房间不出门,我就说可能是因为公众号黑粉乱评论影响心情了……”
“嗯,你总能找到合适的理由,那你几点下班,我去找你。”
夏淑清依旧主动。
许可当然知道夏淑清找自己干什么。
“那卡,是你拿的对吧。”
犹豫再三,许可还是问了出来。
“对不起,我,我想当面跟你道歉,然后说清楚。”
夏淑清又开始抽泣。
“你用不着道歉,是我没有早些把事情处理好。”
听到夏淑清的抽泣声,许可心软了,他本想好好斥责一番夏淑清这种不齿的行为,但想到她现在的情绪状况,许可还是改了口:
“我下班后去接你,一块吃个饭,见面再聊吧。”
“嗯。”
夏淑清轻声答应着,挂断了电话。
夏明远在楼道里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半句有价值的信息,又是一阵云里雾里,刚刚探出头去,便对上了夏夫人的一阵白眼。
夏明远一脸尴尬,轻手轻脚的转身,躲进了卧室。
龙城医学院附属医院,综合楼五楼会议室。
会议桌前,已经坐了七八个主任级别的医师,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许可推门进来的时候,会议室里瞬间静下来。
医师们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年轻面孔,有些不解。
“许可?你来干什么?”
说话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这人是心内科的主任医师,严玉良。
之前副院长儿子莫长风带着警察去停尸房指认许可时,他也跟着副院长前去呐喊助威了。
后来副院长被调走,莫长风成了精神病,这件事给他造成了不小的触动,许可这个人,已经深深的烙在了他的脑海里。
“许可?不会是之前那个实习生吧?”
坐在严玉良旁边一个胖子脱口而出。
胖子是心内科的副主任医师,身前的姓名牌上赫然写着王永健三个字。
尽管许可在医院实习了大半年,但是这些主任医师每天阅人无数,又怎么会正眼去瞧许可。
直到副院长出事后,许可的名字才在医院中高层圈子里传开,但很多人也只是听过名字,并没有见过本人。
“对,是我。”
许可淡淡说着,在巨大的长条形会议桌上扫视一圈,走到主席位右侧的位置上,缓缓坐下来。
面前的台牌上,赫然写着。
学术顾问,许可。
“我还以为是同名呢……”
王永健小声嘀咕道。
“这小子,关系通天,不然怎么能把副院长给整走?”
“不是吧?孙老全力举荐的学术顾问,居然是个关系户?”
“我都听说了,这是市长的直系关系……”
“不对吧,前天都说他给一个中风后遗症治好了,就扎了几针而已……”
“你要是市长的关系啊,我都能给你编排一个治愈癌症的病历……”
静下来的会议室又开始议论纷纷,尽管议论者尽量把声音压低,但许可还是隐约听到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