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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文姜一身男装时,管仲哪怕再远,见着了也会大步流星地奔过来。文姜不知是该欣喜,还是该郁闷。一想到管仲见自己女装时的态度,心里就总装着气。

“文宣!”管仲笑盈盈地快步过来。

“哦!”文姜没好气地应了一声,便背了过去。

相识许久了,管仲大概也能摸清文宣的小性子,宠溺地问:“怎么了?谁惹我们家的小文宣不高兴了。”

文姜没吱声。她也不知如何回答。怪管仲吧!又知道他是为她好。可当什么事也没有吧!自己心里又不舒服。

“没事!”说完,文宣便跑开了。

“文宣是怎么了?”管仲奇怪地问起身边的隰朋来。最近这几天,文宣好像都怪怪的。

“应该是管兄你惹了那小家伙了。”隰朋笑道。

“我?”管仲指着自己惊讶地看向隰朋。“管某,这几日都没见过文宣啊!如何惹他?”

“呵呵!”隰朋笑道:“那在下就不知道了。不过,以隰朋这些年待人接物积累的经验看来,管兄必是得罪了我们的小文宣,而不自知。”

说完,隰朋拍了拍管仲的肩膀,继续起自己的工作了。留下错愕的管仲独自发愣。

到了傍晚,管仲忙完后,总是想着文宣白日时的样子,放心不下。便去了璇玑阁看他。

而此时的文宣则一身女装在屋内生着闷气,将侍候的人全数赶跑了。在璇玑阁中,便不像在宫中了。宫中侍婢,那都是为了侍候文姜一人。纵使赶他们,也总在附近候着。而在璇玑阁中,文姜这小脾气一发将人赶走。庭院中,一时就无人了。

管仲,并没注意今日的异常,只是大步向文宣处走来。“文宣!”他在房门口叩门道。

“啊!”屋内正在出神的文姜没注意,随口应了一声。管仲便推门而入

此时文姜才反应过来,自己身着女装,一时慌了神,起身便想躲。可已经是来不急了。她一转身与管仲碰了个正着。

没想到,首先尴尬的并不是文姜,而是管仲。他见是文婧,马上俯身行礼道:“管仲不知姑娘在此,失礼了。”

文姜似乎被提醒到了。立马不再慌张了。她收起心神,直接了当地走到管仲面前。此时,不是在管母的院落,故而文姜也就没了顾忌,开门见山,直接了当地问管仲:“管兄是不是要说:既然文宣不在,管某告辞?”

“啊!”管仲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错愕地站在原地。他抬头看向文婧,正眼神锐利地看着自己。看来,文婧也在生他的气。那么这姐弟二人生气的原因,难道都是因为自己刻意躲着眼前这位美人?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就想以沉默搪塞过去吗?这不是在东院,自己没有必要对管仲客气。“这就是管兄对一个帮助、照顾自己母亲的人该有的态度吗?”文姜不知以何种方式兴师问罪,只好扯了这套说辞。

管仲自知理亏,连忙俯身下拜。“姑娘恩情,管某感激不尽。管仲之所以避开姑娘,无非为姑娘名节考虑。并非想对姑娘不敬。”

“哼!”文姜转过身去。又是这套说辞!她并不受用。一想到自己若非换了男装,才能交朋结友。而作为女子,就连自由交友的权力也没有了。这算什么?“那管兄的意思就是说:只因为是女子,就没资格与管兄做朋友了?”

管仲被反问得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对于这男女私情,自己一向是腼腆的。面对文姜的逼问,他只好坦诚地回答:“不是没资格,是在下不懂如何与女子交朋友。”

“不懂与女子交朋友?”文姜对这个回答很感兴趣。那我倒要看看你管仲是哪里不懂了。她转身靠近逼问道:“这么说,管兄日后打算跟女子做什么呢?做夫妻吗?”

“啊!”管仲被说得脸红了起来,却很实在地回答:“诚如姑娘所言:若非夫妻,管某并不打算跟女子交往。”

“那管兄的意思是:女子若不是成为男子的配偶,就不该与男子交往了?”文姜发现自己找到了一个有趣的话题。而这个话题,却恰恰自己感兴趣的。我倒想知道管仲这样的君子,又是如何看待男女关系的。

“于礼法而言,是这样的。”管仲并不多让。自己应该同文婧姑娘说明清楚,不应造成误会。

“礼法!”文姜冷哼了一声。“那管兄之前说的德音?真爱呢?若男女不交往,又如何有德音?真爱?双方如果不了解,又如何确定关系呢?看来,管兄那一套一套,倒像是纸上演兵哦!”文姜故意刺激起管仲来。

管仲没想到文婧知道他所说的“唯有德音,方是真爱”的理论。“看来,文宣倒是什么都告诉你啊!”

“妾只是想请教管兄:作为女子该如何跟这个世界打交道而已。”文姜虚心了起来。也许,在这世上唯有管仲有这样的智慧为她解惑。“妾遇上许多事想不开。所以想请教管兄。就这样,管兄也要躲着我吗?”

管仲明白文婧之意,恭手致歉道:“管某虽不通男女情事,亦愿尽己所能为姑娘排忧解难。绝不推辞。”

一听管仲此言,文姜心中怒意消散了大半。对于“求知欲”旺盛的人来说,再没有比能为其解惑更让其激动的了。她坐回到席上,给管仲倒了杯茶水,挥挥衣袖请他一同坐下。

管仲恭手入席,接过茶杯,正襟危坐面对眼前这位绝色女子。文婧姑娘这睿智的眼神,优雅的举止。说明她决不仅仅是外表美丽而已。从那日她应对危机的沉稳和机智,就足以让自己钦佩不已了。

“管兄,是如何看礼法的?”文姜直接了当地问道:“以及礼法对于女子的约束的?”

看来,眼前这位不平凡的女子,想要的东西跟平常女子完全不同。管仲深思了一会。因为他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回答对她有多重要。所以他很认真严肃地回答道:“礼法不仅约束女子,更约束男子。所以是公平的。准确地说,人都是应该被约束的。”

“这么说,管兄接受礼法的约束了?”文姜并不放过,说话的气势就像辩论般。为什么同都是人,自己则不愿意受约束呢?

“接受!”管仲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人的个人感情呢?若与礼法不合,该如何是好?”文姜没有放过各种假设,继续追问。

“放下!”管仲亦是毫不犹豫。

“若放下很痛苦,放不下呢?又该如何是好?”

“修身养性,自然就能放得下。”管仲冷静沉着地回答。

“呵呵!”文姜冷冷一笑。“这世间不是谁都可以修成圣人的吧?管兄说的太理想了吧?”

“不是理想。”管仲耐心的解释道:“每个人都应该明白自己在这世间的角色。遵守礼法,并不代表就守得住。但人当守礼就如同守心。守不守得住是一回事;守不守是另一回事。两者性质不同。”

文姜举杯的手一震。她抬眼专注地盯着管仲良久。确实,管仲说得没错。如今的她不是守不住的问题,而是根本就不想守了。想到自己的未来,她变得不想言语了。管仲说的没错,同嬷嬷告诉她的一样,她应该接受命运。而这命运又是礼法套在她身上的。所以她就恨上了礼法,进而想任性。

“可人为什么要守?守了对自己有什么好处?若明摆着没好处的事,为什么要做?”

“不是做什么事,都需要好处的。大多时候,人都会处于两难之境。礼法的本意,是为了保护人不至于陷于危难。”管仲耐心地解释道。

“所以,管兄才会避文婧如蛇蝎?”文姜哀怨地看了一眼对面这个成熟的男子。

管仲低头沉默了一会。“管某,只是有自知之明。非避姑娘,而是不想涉及男女之情。”

文姜又幽幽地看了管仲一眼。不想再说什么了。“妾累了!想休息了。”

面前这女孩,看来有许多的忧愁。管仲轻叹了一声。这些都不是自己该过问。这女子太美了!倘若不能正心,而任性起来,以她的美貌与才情,对任何男子都是一个陷阱。

管仲从席上起身鞠了一躬,便告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