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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说她房里缺块垫脚板,我看门口那牌匾不错,先将它拆下来,待会差人给海棠送过去。”

海棠是妓院头牌,精瘦男人竟想拿武馆牌匾去给一个艺妓垫脚,这羞辱性极强的话一般人都受不住,更何况是傅辛毅和朱黑这种习武之人。

眼看跟在精瘦男人身旁的壮汉要搭梯去拆牌匾,傅辛毅和朱黑连忙拦在几个壮汉面前。

“不许你动教头的牌匾!”

“不许你动爷爷的牌匾!”

傅辛毅和朱黑努力伸手去拦,但壮汉人数实在太多。

“砰”的一声闷响,实木牌匾整块掉了下来。

眼看那牌匾就要掉在地上,朱教头突然丢掉手里的木棍跳了起来。

唐小离只觉得眼前一花,朱教头就像老鹰般动作敏捷地抱着牌匾落在了地上。

朱教头看着已年近五旬,但那敏捷的身手竟似个正当盛年的壮汉一般。

“这牌匾你们不能动。”

朱教头沉沉一喝,在场的壮汉竟都被他这气势震慑住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精瘦男人上前一步站到了朱教头面前,“怎么朱教头你要倚仗自己年纪大欠债不还吗?”

在精瘦男人的逼视下,自知理亏的朱教头握紧了手里的牌匾。

“请你再宽限几日,容小老儿我去筹措银两。”

“两个月的租金可是不少银子,朱教头你确定我再宽限几日你还得起吗?”精瘦男人说话的声音充满了鄙夷,“要我说你这人就是太不识好歹,前段时间有老板愿意出五百两买你这牌匾你偏不卖,现在你这牌匾就只配给妓院艺妓垫脚了。”

精瘦男人一说到牌匾,朱教头捡起之前被他扔下的木棍就往他膝盖抽去。

“今日日落前,我会将租金都付给你。小老儿我不但会支付租金,我还要将你这地方买下来。”

“将我这地方买下来?”精瘦男人嗤笑出声,“朱教头好大的口气啊。”

“你既已等了两个月,再等上一日又有何妨?”

精瘦男人和朱教头对视片刻,又是一声不屑的嗤笑。

“朱教头既说得如此信誓旦旦,我便等你到酉时。我倒要看看日落前,你一个小老儿能玩出些什么花样。”

精瘦男人说完大手一挥,带着那群壮汉浩浩荡荡地出了武馆。

来催债的人一走,傅辛毅马上大步上前。

“教头,我们最后的银子已经分给离开的武术师傅了,现在我们兜里一个铜板都没有。别说将武馆买下来了,就算只是交租金,我们都交不起啊。”

“我们交得起。”朱教头虎目一沉,低低的声音沉如闷雷。

“老头你该不会是被那瘦子气傻了吧?”朱黑面色焦急地看了朱教头一眼,转身就要向外跑,“辛毅大哥,你帮我看着爷爷,我马上去【听风堂】请大夫。”

眼看朱黑就要夺门而出,朱教头长臂一伸,将他拽了回来。

“请什么大夫,你这小兔崽子是钱多的没地方花了吗?小老儿我好得很!”

朱教头低斥朱黑一句,将头侧向傅辛毅。

“辛毅,将武馆供着的长刀拿去当铺典当,卖了那刀我们现在遇到的困难就都能解决了。”

“教头,您怎能卖掉那刀,那可是当年……”

傅辛毅话还没说完,朱教头就拧起了那似刀般的粗眉。

“刀再宝贝亦只是个死物,哪及得上活人。”

在朱教头的呵斥声里,傅辛毅牙根一咬,低头去往内堂。

不过一小会,傅辛毅就提着一把包好的佩刀走了出来。

朱教头依依不舍地看了那佩刀一眼,终是冷着面色转过了身。

“你去吧。”

朱教头说完这话率先迈开了离去的脚步。

眼看朱教头就要消失在视线里,朱黑看了傅辛毅一眼,向朱教头的方向追了过去。

“老头那刀到底什么来头?你要不想卖就别卖了,大不了你将这武馆关了,以后我养你。”

……

傅辛毅跟离开的唐小离和易靳凡同时出的门,唐小离和易靳凡带俩孩子往学堂的方向走去,傅辛毅则往当铺的方向走去。

自易靳凡去西域押镖后,殷夫子多次向唐小离问起他。唐小离本想送二宝、三宝去武馆后,她便带易靳凡来见殷夫子,现在武馆既出了事,唐小离便带上二宝、三宝一起来学堂。

唐小离和易靳凡到学堂时,恰好跟一个玉树临风的年轻男子打了个照面,男子看起来跟易靳凡年龄相仿,跟易靳凡的极具侵略性不同,这男子看起来风流倜傥、随性洒脱。

注意到唐小离落在年轻男子身上的目光,易靳凡默默往前一站,如山般的伟岸身姿完全挡住了唐小离的所有视线。

“小媳妇,我眼睛好像进东西了。”易靳凡将脑袋凑到唐小离面前,猎犬般的黑眸快速逼到她面前。

唐小离果然被易靳凡这话吸引了所有注意力,她踮起脚尖,伸手按住易靳凡的肩。

“你别动,我给你看看。”

唐小离仰头凑近易靳凡,仔细检查一番后给他轻轻吹了吹。

“怎样,好些好吗?”

易靳凡黝黑的眸色,因唐小离方才的动作而越发深邃。

“好像好了那么一点点。小媳妇你再给我吹吹,眼睛里的东西好像还没吹走。”

唐小离并不傻,之前只是因为关心则乱,易靳凡这话一说出来,唐小离马上看出了他的小心思。

“还没吹走?”唐小离红唇微勾,仰视着易靳凡的雅致小脸巧笑倩兮,“眼里有东西,那要清洗眼睛效果才好。”

唐小离从衣袖摸出万金油拧开瓶盖。

“相公你可得忍着点啊,用这东西洗眼睛会又辣又难受。正所谓良药苦口,相信相公你一定能体会我的用心良苦。”

唐小离话音刚落,易靳凡马上怂怂地缩了缩脑袋。

“小媳妇,我眼里的东西已经被你吹走了。”

“哦?”唐小离故意目露狐疑,“当真吹走了?你确定不需要洗眼睛了吗?”

“真的,小媳妇!我确定我已经完全没事了。”

在易靳凡努力向唐小离证明自己眼睛无碍时,殷夫子已大步来到了门口。

看到玉树临风的倜傥男子,殷夫子手臂一伸直接抱住了他。

“少初爱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