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姐姐,仙女姐姐,盥洗房间的门好像被人从里面给锁上了,我们推了好久的门都推不开,想进去洗脸都没法洗。”
“仙女姐姐,我早上去的时候似乎就是锁起来的,敲门没人应,那个时候洗不洗手也没关系,所以也就没在意。”
“仙女姐姐,你可以跟我们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吗?”
张凌仙微顿,脚步一转向着男盥洗房间的方向走去,“我随你们去看看吧。”
几人点点头,走在前头开路,
去到男盥洗房间门口,门口围了一圈的人。
男女盥洗房间是分开的,一个在飞舟的左侧,一个在飞舟的右侧,门口围着的都是男孩子,他们看到张凌仙过来,主动的让开道路。
张凌仙目光在大家脸上扫过,有几人见她看过去,突兀的低下了头,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张凌仙收回视线,略微思索后,大步走到盥洗房间的门口,伸手推了推门。
盥洗房间内,盛阙背靠着门,双手抱着腿蹲坐在地面,他身上一丝不挂,只腰腹处由碎布遮掩着,身上新旧交错的疤痕混合着干涸发黑的血痕,令人触目惊心。
脊背感受到身后有人在推门,他搂着双腿的手更紧了些。
他没有衣服穿,没办法出去,又不想让更多人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样子,所以他栓了门。
他知道他躲不了多久,但这是他仅能想到能保留最后一点体面的办法。
张凌仙推门没推开,没有贸然用神识查看,她关闭房间的隔音结界,轻声开口,“里面有人吗?有人就应一声。”
盛阙浑身一僵,慢慢回头,看着紧闭的房门。
之前他是听不到外面的动静的,只能感觉到有人在推门,那些人推门推不开,也不敢暴力砸门,所以他这么待着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这会不一样,外头的声音他能听到了,那轻柔的声音,是昨日那红衣女修的,这门普通人打不开,云天宗的几个修士定然是有办法从外面把门打开的。
盛阙咬紧了下唇,慌张的将手按在门上,害怕门下一刻就被人打开,他的不堪脆弱毫无防备的暴露在众人面前。
张凌仙灵敏的察觉到门页轻微的晃动,她放出神识笼罩住船舱外所有区域,检查完所有孩子的动向,最后得出结论,里头的人是盛阙。
盛阙在飞舟上一直独来独往,突然关了门在里头,怕是他的形象不宜出现在众人面前。
张凌仙想了想,一边送出一抹灵力进入房间移动门栓,一边开口道:“没人说话,我就当里面没有人了。”
盛阙屏住呼吸,脊背发寒,浑身僵硬的看着房门上的门栓移动,在门栓彻底打开的那一刻,他的心跌落谷底。
张凌仙打开门栓,一把推开门,浓郁的血腥味飘入鼻息,她目光四处扫过,看到地上有一团碎布条,布条的颜色,正是盛阙昨日那身衣服的颜色。
张凌仙轻轻一挥手将那碎布条丢出了飞舟,并用了一个除尘诀将房间打扫了一遍。
她的动作又快又隐蔽,并没有人看到她的小动作。
张凌仙毁尸灭迹后,让开道路,对着门外的一众孩子说道:“你们进去看看里头有没有人吧,若是没人,大概率是门出现了一点问题,我一会叫人来修理一下。”
孩子们闻言,走进了盥洗房间,其中为首的就是之前回避张凌仙目光,做贼心虚的那几个男孩。
几个男孩有些兴奋的跑进去,快速把盥洗房间转了一圈,没有看到盛阙的身影,他们脸上的惊讶之色掩都掩不住,转而下意识的看向站在门口的张凌仙。
昨天盛阙就和这女仙人说悄悄话,该不会是这女仙人出手把盛阙转移了吧?!
他们两个的关系果然是不一般,盛阙还妄图骗他们只是送个饭,若是没有关系的仙人凭什么惦记给他送饭。
张凌仙与他们的目光对上,回了他们一个冷漠眼神。
几人年龄还小,不会掩盖心思,什么都摆在脸上,她都不用门外的回溯镜看,都能知道这几个孩子和盛阙衣服被撕碎的事脱不了干系。
几人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赶忙收回视线。
他们这会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们只是凡人,以前这种欺负人的事儿也没少干,想当然的觉得没有看到就可以了,可是仙人是何等的手段通天,他们想知道什么,根本就不需要用眼睛去看,想要知道什么,自有非常手段能够知道。
收回视线的几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慌乱。
他们害怕仙人因为此事对他们不满,甚至是直接将他们送回凡间界去。
在惶惶不安的驱使下,几人去了换衣服的屏风后面蹲着,想等张凌仙离开以后再出去。
张凌仙的目光随着几人的移动而移动,直到看不到他们,她退后几步,后背靠着船沿的防护栏杆,看似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指,实际上她催动灵力给自己休息的房间送了一套衣服。
盛阙换了房间,他不确定是否有人暗中看着他,身无寸缕的他仍然保持着蹲坐的姿势。
同时,他目光小心的打量四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大概是一个女子的房间,梳妆台上放着不少钗环。
房间里的布置也很温馨,鹅黄色的纱幔,粉色的锦被,漂亮又可爱的摆饰,软榻上放了矮几,上面摆了一束鲜艳的牡丹花,给房间增添了亮色和生机。
飞舟上一共就两个云天宗的女修,这个房间是谁的,不言而喻。
一时间,盛阙的心情很是复杂,那女修不止记得给他送吃的,还又帮了他一次。
这等恩情,他都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偿还。
盛阙深吸了一口气,现在的他一无所有,若是他能进宗门,再想报答的事情吧,
盛阙这会儿急需蔽体的东西,他挪动着脚步,抬手扯着纱幔。
那纱幔装得很紧实,他扯了一会没扯动,反而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一哆嗦。
尽管如此,他还是努力扯动,急切的想把纱幔扯下来。
好不容易凝血的伤口裂开,鲜血大滴大滴的落下,浸入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