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屋内，看到姬长芫还盯着桌上的饭菜发呆。
“怎么？是饭菜不合胃口？不满意可以直说，不然魔域要说我神界虐待俘虏了。”
“哦”姬长芫淡淡的哦了一声，“我是只是在想我应该怎么杀你。”
还是那个话题，一直没变。
桌子上镶嵌了火晶石，是恒温的，饭菜依旧热气腾腾，其实姬长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呆，她提起筷子，夹起菜送进嘴里，却味同嚼蜡。
“我很期待你杀我的不同方法”夜知雨顺势坐在了她身边，看着姬长芫脸上两道恐怖的疤痕，心中涌起一股酸涩，“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
“你脸上的伤口，还有你的嗓子，是怎么回事？”
姬长芫还以为夜知雨会问她魔域布防图之类的东西，她都准备好闭口不言了，谁知道夜知雨想问的竟然是这个？
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纠结片刻，嗫嚅道，“是我令兄长不满意，兄长罚我，是应当的。”
夜知雨袖中的手紧了紧，对魔尊的杀意又多了几分。
“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你说。”
“我给你治伤怎么样？还有你的嗓子，我也可以一并治了。”
姬长芫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一丝疑惑，“你说这两道疤的话，还是算了吧，这是兄长为了惩罚我留下的伤口，而且伤口上淋了化骨水，没用的。”
她不是没有在意过自己的脸，可那是魔尊亲自下的手，谁又敢给她医治呢？
“你疼吗？”
旁边的夜楚诀，心中早已把魔尊骂了八百遍。
【我要杀了他！竟然敢如此对待我妹妹，我要杀了他！】
“我不记得了。”
身边所有人都厌恶她脸上这两道丑陋的疤痕，甚至连魔尊也说，看了影响他的心情，久而久之姬长芫就学会了以面具示人，似乎面具戴久了，她就能够遗忘掉这两道疤。
当然她并不知道，她的一切记忆，都是使用琉璃之心以真正的姬长芫为出发点所编造出来的，这是从前魔尊用来折磨自己亲妹妹的手段，那些来自魔尊的歧视与厌恶，真正的魔族公主也实打实的经历过。
“我需要人给我试药，我觉得你很合适，如果成功了，你的脸包括你的声音会恢复如初，如果失败了，可能会有其他的影响，但我不知道。”
夜知雨努力将此事谈成一个交易，姬长芫是不会相信无缘无故的好，所以只有交易，最能让她相信。
“我应该，没有拒绝的权利吧？”
“你说得对”夜知雨隐去眸底的一抹忧色，尽量使自己语气平缓，并让夜楚诀冷静，“我是来通知你的，而不是来和你商量的，小公主，你现在在我手里，你没有反抗的权利。”
“那行吧”姬长芫一点都不在意，她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棋子是没有选择权的，“你随意就好，我无所谓。”
这顿饭，夜楚诀是吃不下去了，随便扒拉两口，他就拉着夜知雨匆匆离去。
走出院门，夜楚诀一拳锤在了院内的石桌上，石桌应声而碎，“可恶！我只恨我不能将魔尊碎尸万段。”
“三哥，冷静”夜知雨扯住夜楚诀的袖口，“我知你心中有气，但你我现在杀不了魔尊，跟我来，有个方法可以让你尽情的出气。”
她将夜楚诀带进凌烟阁中，转身开了凌烟阁一间密室，“来吧，把你的怒火都发泄出来。”
密室之中，有着一块魔晶。
“这是什么？”
“这是我曾经从红魔身上挖下来的，我研究过，这个魔晶的气息与姬长芫神识之中应该是同款，所以，你可以尝试将你的所有怒火转移到它身上，顺便，你可以看看，倘若日后与她对战，也不至于毫无章法。
他们都知道，他们必须做好与姬长芫对立的准备。
虽然未来不一定用得上，但是必须做好准备。
夜知雨退至一旁，将空间留给夜楚诀。
夜楚诀点头，手中凝出一团灵力，朝着面前的的魔晶飞去，灵力在空中炸开，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而后他持续的发动攻击，上一圈漩涡尚未散去，下一圈漩涡便接踵而至。
直至夜楚诀灵力耗尽，跪倒在地上，许是所有的压力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他声音哽咽，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地上，与泪水混合，“我真的不敢想，那时的烟绯有多痛，我真的，不敢想。”
夜知雨慢慢走到他身后，“三哥，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我也一定会让魔尊，付出代价。”
这是她对自己的承诺，也是对于夜楚诀的承诺。
而后的一个月时间内，姬长芫脸上的伤以及损坏的嗓子已经被夜知雨以试药为缘由治好了，这期间姬长芫也怀疑过，既是试药，为何一点意外都没出。
对此，夜知雨的解释是，在用在人身上之前，她都利用小白鼠做过无数次试验，如果没有太大的意外，人是不会有反应的，只是看效果与用量罢了，所以这一次试验必不可少。
虽然姬长芫并不是真正的试验品，但是对待任何新的药品，都应该这样。
如此姬长芫便释然了，她倒是也听说过夜知雨的医术，也就没有再管。
对于脸上的伤口和嗓子，她本人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毕竟这么多年受人厌恶也过来了，倒是夜楚诀快要激动哭了。
姬长芫看不懂，也不想看懂。
同时，她逐渐恢复了一点人身自由，可以再云凰宫之内四处行走，她也尝试过挺多方法想要刺杀夜知雨，但修为被封的她的这些小动作对于夜知雨来说就跟挠痒痒一样。
久而久之，她也不会像最初那般，一看到夜知雨就想动手了，她准备从长计议
其实她自己也隐隐发现了一件事，她其实，内心里是不想伤害夜知雨的，就跟每次看到被沉渊之铁所伤的伤口，她总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可这又违背了兄长的意愿，久而久之，姬长芫陷入了一种自我矛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