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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说。”孙路海双目赤红,喘着粗气道:“李文升,李文升被镇抚司带走了……”

“为什么还有镇抚司的事情?”

孙路海仰躺在地上,仿佛仍能感受到那灼烧的痛感在自己的皮肤上来回滚动,

他喃喃道:

“鹿城指挥使是中央朝廷派驻的要员,也是先天高手,我都是听他吩咐办事的。

我帮着他们在鹿城大肆敛财,他们则负责处理闹事的刺头儿。

前一阵子接到朝廷的调令,说李文升将来接替我上任鹿城县令,我便和指挥使说了此事。”

“然后呢?”唐郁语气森然。

孙路海面露恐惧:

“李文升入城当日,我通知了指挥使,然后接李文升来到我家,为他接风洗尘。

当时我们正吃着饭,副指挥使就带了两个崇武馆密探进来,然后直接将李文升带走了。

副指挥使还说……”

孙路海吞了吞口水,缓缓道:

“他说,鹿城的县令还是我,以后就当李文升从没出现过……我猜他多半是凶多……吉少。”

唐郁微眯了一下眼睛,说道:

“那就跟我走一趟吧。”

他将孙路海拎起来,腾空一跃而起,消失在漆黑的天空。

鹿城的占地面积其实并不大。

所以仅仅花了几息时间,唐郁就带着死狗一般的孙路海来到了镇抚司的大门前。

唐郁也不废话,直接走上前,对着大门就是一脚。

砰的一声,两扇丈高的大门瞬间被巨大的力道轰飞进庭院之中,直接嵌在门庭的立柱上。

唐郁神念一展,整座镇抚司于脑海显现,依然是没有李文升的气息。

他这次直接开口道:

“镇抚司管事的,给我滚出来!”

他的声音洪亮如雷鸣,在夜空里炸响,不仅是镇抚司,甚至在附近的居民全都被震醒。

镇抚司行动迅速,在唐郁喊话过后就迅速跑出一大票子人出来,将唐郁包围。

少顷,乌泱泱的人群自动分开一丈宽的距离,两道人影龙行虎步般走来。

“是谁深夜来我镇抚司闹事?!”

一道中气十足的中年男声遥遥传来,其中像是透着掌控一切的自信。

“唐?唐郁?”

在看到唐郁的身影后,这股自信又瞬间变得萎靡。

来人靠近,是两名神情阴狠的中年人,只不过此刻他们脸上都挂着震惊和疑惑。

他们记得,可是特地叮嘱了,不要去招惹这尊杀神……对方怎么还是找上门来了?

无论怎么说,先将唐郁稳住,才是保命的上策,一个人赶忙说:

“不知杀神大驾光临,吾二人有失远迎,还请见谅,见谅……,不知杀神来此,所为……”

唐郁冷声打断:

“李文升现在何处?”

两名指挥使听罢,僵硬地转头面面相觑,沉寂良久,另一人迟疑地问道:

“敢问李文升和您的关系?”

唐郁想起那坐在马车里豪爽的身影,说道:

“我们是朋友。”

哗!

一名指挥使话都不说,直接猛地一踏地面飞纵上房顶,这是要开溜?

另一个中年人目瞪口呆,不走流程直接就跑,他忍不住破口大骂:

“艹!”

随后他大喊一声:“给我上!杀了唐郁!”想着依靠人数牵制唐郁,给自己争取时间。

然而唐郁即刻打破了他的天真,只见他凭空在原地消失,下一秒,又再度出现。

一道黑影被唐郁随手甩出来,那正是刚刚跃上屋顶飞纵离开的指挥使。

指挥使此刻被点了穴道,直挺挺摔在地上,只能咿咿呀呀发出一声惊恐的喃喃声。

周遭正准备一拥而上的密探和玄衣卫看到眼前这离奇而诡异的一幕,全都僵在原地,哪里还敢上前。

副指挥使直接吓得连连后退,逃也逃不掉,打也打不过,这是必死的局面。

唐郁也没有再问,而是手上燃起两捧黑色火焰,散发出极度危险的气息。

目前看来,针对极恶之人,最有效的审讯手段还是要施以严刑呵。

副指挥使瞬间破防,他大喊道:“唐郁大侠,全是指挥使吩咐的,李文升被他害死了!”

唐郁瞳孔微微一缩,凌空一指将僵在地上的指挥使解开穴道。

指挥使一被解开哑穴,果然立刻大骂反击:“你放他娘的狗屁,李文升的妻子你没有玩吗?”

“是谁特么说在李文升面前玩儿才够劲,不是你这个畜牲吗?”

“他儿子满月不到,不是你这个畜牲在李文升面前生生给他摔死的吗?”

副指挥使大吼道:“我是被你逼的!”

“欺压乡邻,鱼肉百姓,

哪个不是你带头做的?

上行下效,要是没有你,整个镇抚司的风气都是你带坏的!”

“尸首在哪儿?”

唐郁压抑着怒火问道。

两人懦懦不安,却是不敢作答。

这时旁边一个密探怯怯地说道:

“前日里,副指挥使吩咐我去天牢收拾,正好收了两大一小三具尸体出来丢去城外的乱葬岗。”

“不知是不是……”

副指挥使啐了一口:“袁小齐,我平时没少带你捞好处啊,你现在卖我卖的这么勤快?

你是不是想把自己摘出去?”

那密探当即反驳:

“放屁,我是看不过眼你们的行径。”

“玛德,平日里天牢的女人你有少玩吗?”

两人开始乱哄哄的对骂。

其余周围二三十个密探和玄衣卫则全都心虚地缓缓后退,准备找准时间跑路。

唐郁心中长叹一声,事已至此,终究是来晚了,他望向地上的指挥使:

“若是我看的不差,你的武功应该传自魔门吧,哪一脉的?”

指挥使诚惶诚恐,低声道:

“炼,炼血……”

唐郁一指副指挥使和一众密探:

“但你们却不是出身魔道!”

副指挥使连忙跪下磕头如捣蒜:

“我等实在是被此魔头威逼,方才行下那滔天恶行,请放我们一条生路。”

在场的其余镇抚司密探,此刻全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向唐郁求饶。

整个院子里面,所有镇抚司之人,全都跪成了一片。

唐郁心中了然,这里的镇抚司已经烂到骨子里了,从上到下,无一人是无辜。

唐郁淡淡道:“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只见他周身荡起一圈涟漪瞬间扩散而出。

除了指挥使和副指挥使的所有人,脖颈全都出现一道血痕,然后直直倒在地上。

“但是你们两个,应当受尽折磨而死!”

唐郁语气森然,两捧黑色火焰直接钻入指挥使和副指挥使的体内。

一刹那间,来自地狱的幽火,开始一寸寸荡涤两人肮脏的灵魂。

伴随着震天的哀嚎哭喊,整个镇抚司燃起熊熊黑炎,引得周遭邻里纷纷前来查看。

这火很古怪,遇水不灭,遇风不长,就这么沿着镇抚司的院落燃烧。

足足烧了三天,才缓缓熄灭。

火灭了,但是人心之中的恶,却绝难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