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
毕竟是在物质世界都不可能出现的东西,不看一眼怎么行。
按照这里“人格之间”的名字,出现在封印中的应该是“人格之块”。
卡特皮拉走上前,将那块棱角分明的正方体拿在手中。
一团白光充斥着正方体的每一个角落,柔和纯粹,不染一丝杂色。
“这……”
卡特皮拉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来,地面上陡然显现出一个法阵来,所有人的身影一阵模糊又慢慢清晰起来。
这一下事发突兀,所有人都是毫无准备,只能任由法阵的光芒将众人吞没。
当法阵的光芒黯淡下来时,所有人竟然已经被转移了位置。
“小哭包儿,这一手传送阵可比你布置的那个困阵要强得太多了,如果能用好,关键时候可以发挥奇效。”
听到徐宁的话,众人才发现自己等人竟然回到了水仙十字结社所在的位置,而变身成为深渊形态的雅各布赫然站在房屋的一角。
而在房间的另一角,西摩尔将小小的安护在了身后,早已经是战斗状态。
“锵!”
一声剑鸣的功夫,空已经完成了拔剑、弓身、屈腿的动作,身周雷光爆起,眼看就要对雅各布发动雷霆一击。
“请暂且不要动手。”
雅各布开口,然后突然做了一个动作,空连贯的动作顿时一滞,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徐宁。
三个散发着光芒的块状物,被雅各布随手丢在了身前的地板上,空几乎不用刻意辨别就知道这些就是自己等人没有得到的“记忆之块”、“愿望之块”和“灵魂之块”。
而且空注意到,雅各布从自己等人进来,从头到尾就没看过别人一眼,哪怕是曾经的战友卡特皮拉站在那里,他的目光始终都在看着徐大哥。
现在他突然把提前拿到的东西丢出来是什么意思?
雅各布慢慢地开口,“不用这样看着我,有赛共大人在这里,我的反抗也不过都是徒劳而已,倒不如大家坦诚坐下来谈一谈……”
派蒙威胁地挥了挥小拳头,“好人和坏人不需要谈,不然只会掉入坏人的陷阱,我们要勇往直……唔……”
徐宁将一串香菇鸡肉塞进小白毛的嘴里,转头对着雅各布笑道:“你想谈什么?”
雅各布点了点地上的东西,“我们创造了五种这样的物质,以之来创造可以对付……”
“五种?不是四种吗?我怎么……什么时候……”
卡特皮拉有些惊疑不定地问道。
雅各布似乎这时候才看到他一般,瞥了他一眼,“这件事情只有我和大师清楚,除此之外谁也不知道,你不用怀疑自己在结社中的位置。”
“我没有怀疑!”卡特皮拉似乎有些恼羞成怒。
雅各布没再理他,继续说道:“而在这五种物质里,人格之块对我而言最为重要,那里面放置的是由大师亲手切下的,雷内的人格。想要拿到它,不但需要纯水精灵的一滴才可开启封印,为了防止被无知的冒险者误打误撞拿走,我才特意花了大力气布下了传送阵,以保证它必须在结社里。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在这里等着你们的缘故。”
卡特皮拉向前一步,“等我们做什么,你以为我们会任由你铸造圣剑,然后给大师使用,去做某些可能会毁灭枫丹的事情?”
雅各布眉头皱了皱,“我已经开始怀疑给你‘蛹’的名号是不是一种错误了,这么多年过去,看得出你依旧半点没有孵化的迹象,你已经习惯当毛毛虫了吗?”
雅各布抬头看向屋顶的指针,那根巨大的指针现在变得非常明亮,而且距离正北方向那道粗大的刻度痕已经极度接近了。
“世界的毁灭已经进入倒计时,再过片刻,第二次的涨水期就会到来,我必须在那之前锻造出圣剑,将它送到大师的手上才行,待他将全枫丹、甚至全大陆星球的人类意志融于自身,在原初大海归来、吞吃星辰者让天幕黯淡之时,唯有自身自体的他才能存活,而我们也将随他一起躲过毁灭,在他赐予的无罪宁静之海中,我们将会迎来黎明。”
雅各布的神情中充满了一种类似宗教的狂热,尽管他的叙述很简单,但是众人都听懂了这里面蕴含了怎样的疯狂计划。
派蒙砸吧了下嘴,像是在回味刚刚香菇鸡肉串的味道,“你都不经过别人同意吗?直接把别人的意识拿走,那不就是绑架吗?”
雅各布用力地挥了一下手,“那又怎么样?从小时候玩游戏开始,雷内就一直在扮演着恶龙的角色,可现在恶龙牺牲了一切要来拯救世界了,你们这些勇者却要来阻止吗?阿兰是这样,你们也是这样……你们也见到了吧,雷内的人格之块,坚定而纯粹的光芒,他甚至都没有为自己考虑过一点……”
空默默地从尘歌壶中将“人格之块”取了出来,那是刚才传送到这里时,为了防止雅各布抢夺,卡特皮拉偷偷让自己藏起来的。
那种纯粹、明亮却又柔和的光芒,似乎正是代表了某种坚定的信念。
“我们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把你手中的东西给我,我可以现在、就在这里铸成‘理性’的圣剑,若是大师不能凭借它拯救这个世界,我和圣剑都可以交由你们任意处置。”
卡特皮拉终于忍不住了。
“够了!不用再说了!难道前段时间你没有在枫丹吗?第二次涨水期已经过去了,预言被安全渡过,神赦免了枫丹人的罪孽,没有谁被原始胎海溶解,你所说的世界式已经变成了没用的废物,即使这根指针走到头,也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
雅各布看着卡特皮拉,脸上露出的笑容明显是在讥讽卡特皮拉的无知。
“你对命运一无所知。若是预言能被避过,那么又怎么会产生那个预言呢?就像是我能看见命中注定的死亡,又怎么会做出命定之外的判定呢?”
“而且……”
雅各布的目光从众人的脸上扫过,最后停在了徐宁身上。
“……反正你们都不信,圣剑自然也成了无用之物,即便我铸成了又无伤大局,对吧?何妨一试呢?”
徐宁将酒葫芦在手指间转了转,示意空把“人格之块”给雅各布。
“是啊,何妨一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