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两个人心里面都门门清儿,颜抒真的使劲,还是可以挣脱项星阑的桎梏束缚的,只不过,有人乐在其中罢了。
颜抒还在进行着她的胡言乱语:“好姐姐,亲姐姐——”以期项星阑放过她。
后面的称呼,前缀越来越长,诸如什么“最聪明的学霸”“最好看的学霸姐姐”之流,项星阑都还觉得还行;到了最后,便变得莫名其妙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下流起来,“红着脸也很好看的姐姐”。
项星阑终于忍受不了了,霞色已然飞上她的双颊,果然,在脸皮厚的这一方面,她还是比不过颜抒,她只能叫停:
“好了,停下。不要再说了!”
撂下这句话,项星阑果然是放开了手,强硬地让颜抒坐正,一边念道:“你从哪里学来这么多胡言乱语?”
颜抒刚刚的脖子以不正的姿势躺了太久,而且她刚刚并没有料到项星阑会突然放过她,现在还是十分不适应。
于是,她坐起来之后,又惯性地往项星阑身上靠。
颜抒的脖子不舒服,她的肩膀自然也不是很舒服,因此,她准备调整一下坐姿。
哪里知道颜抒又大剌剌地再度躺了下来,或许应该说颜抒这次运气好,接中她的可不是那硬邦邦的肩膀,而是项星阑屈起的腿。
项星阑:“......”
你就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吧?
项星阑沉下脸,低着头看着那个一脸惊讶但是又掩盖不住笑意的人的脸。
“哈哈哈。”颜抒掩不住自己的笑意,任由连串笑声飘飞出来。
项星阑只能嗔怪一句:“故意的?”
颜抒笑嘻嘻说:“我回答上一个问题。”
项星阑疑惑,撇撇嘴,不搭理她。
颜抒振振有词:“我没有去哪里学胡言乱语,只不过看到你的时候脑子里面就剩胡言乱语了。”
项星阑无奈道:“你去把这句话和其他人说,看看人家收不收拾你。”
“哎呀,柿子当然要挑软的捏啦,我怎么敢去别人地方说的——”
“哦,你的意思是我是软柿子?看来我是对你太好了。”项星阑冷不丁抛下一句,她也敏锐地觉察到了颜抒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虽然脊背是靠在项星阑大腿上面,也不是凉飕飕的感觉,但是颜抒霎时间就感到了一股寒凉袭上了自己的背部。
噫,森森的寒意!
“没有没有,不是软柿子,我说其他人才是软柿子。”颜抒一脸赔笑,她开始挣扎着起身,只不过难度似乎比刚才更大了。
她起不来,双手没有足够的支撑。
项星阑的嘴角此刻又是那一抹颜抒熟悉的得逞坏笑,她俯下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颜抒看见那宛若静水深潭的眸子里面似乎闪动着别样的异彩,她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光滑瓷白的肌肤上面的纹理再度清晰可见,颜抒感觉喉头一紧,她感到口干舌燥。
她们两个人的鼻尖都属于挺立的类型,这么近的距离之下,如果不调整姿势,马上就会硌到对方。
颜抒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害怕。
她有一只手垂落空中,另一只手虽然是勉强安放在项星阑腿上,但是指尖却震颤不已——出卖了她现在强自镇定的表情。
随着二人脸部的距离不断减小,项星阑也很快意识到了可能会硌到的事情,于是,她适时地停了下来,脸上的笑意却愈来愈深。
颜抒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鬓角处已经浸润出了汗珠,项星阑看得清清楚楚。
“哟,今天下午胆子那么大,现在就怕了?这才哪里到哪里,你就怕了?”项星阑同样压低了声音,但是她的声音并不沙哑,低沉之中却带着魅惑之音。
颜抒听得心头发颤,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形容词来形容,可能,可能这就是那些人念叨的少御音?
不,她现在没空去想那么多。
因为项星阑说话的当口,不知道是蓄意报复还是有意为之,她鼻尖扑出温热气息全部一股脑地覆盖在她的脸上。
果然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现在颜抒的脸红得很纯粹,是比刚刚的项星阑严重得多的程度。
她只能低声求饶了,在项星阑没有做更多事情之前:“好姐姐,我错了,我错了,时间差不多了,真的。”
项星阑摇头,那俯身压着的动作却是一点都没有变化,她依然用那种魅惑深沉的语调说话:“不行,刚刚可是你说的,私人包厢里面没有监控!”
颜抒欲哭无泪,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她只能弱弱地回答:“不,好姐姐,人在做天在看,真的。”
“管她谁在看。”
“!!!”啊啊啊!!!
颜抒彻底后悔了,彻彻底底地后悔了。
她一向自诩在嘴皮子功夫上面没输给过其他人,也自恃脑子转得飞快,说话从来不会被人打断思路,但是遇到项星阑之后,节节败退已然成了常态。
颜抒心中警铃大作,心跳如擂鼓一般,她能够清清楚楚听见自己咕咚咕咚吞咽唾沫的声音,她自己脸红心跳、耳热脸赤的样子,在项星阑的眼睛中倒映得分毫毕现。
“唔——”唇周突然被温暖潮湿的感觉覆盖上了,颜抒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
她看见了鸦羽般的长发垂落在她的眼前。
落下的吻仿佛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过,但是这并不妨碍颜抒意乱心慌。
“好了,补偿完了,批准你可以起来了。”项星阑居然还有闲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她把长发撩至身后。
颜抒感觉浑身发麻,刚刚的景象片段,开始不住地在她脑海里面炸开回旋。
突然想到网络上一个梗,项星阑还补刀了一句:“怎么,你不满意?”
颜抒触电一般蹭了起来,飞快摇头道:“没有,没有。”
项星阑害怕自己笑容过于灿烂,甚至掩嘴而笑,徒留下某个今天下午还不可一世的人独自面红耳赤。
原来要这么对付没脸没皮的“无赖”。
这个时候,包厢的门被叩响了,开始有人陆陆续续地上菜。
服务员虽然看见颜抒面红耳赤,好奇问了一句:“您好,请问您是发热吗?”
颜抒:?
项星阑在旁边笑得更开心了,近于花枝乱颤的地步。
“没有。”颜抒闷哼一声。
有的人嘴皮子功夫的确没输给别人,只不过是轻轻亲一下就断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