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抒谨慎地环顾教室一周,确认没有什么“金属探测仪”之类的东西,来试图收走她的手机。
颜抒这么提防,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就在上个学期,当时颜抒也是晚归,她匆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面,没有发现周围同学们陷入了一片死寂,更没有发现讲台上面那个拿着金属探测仪的教导处老师。
只见那邪恶的教导处工作人员走了下来,伸出了金属探测仪,指向了颜抒,一字一顿说道:
“同学,这个班,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没有检测了哦。”
然后,结局就又可想而知了。
简直是往事不堪回首!
只不过,现在的境况似乎要稍微好一点儿,班上的人员数量一切如常。
所以,颜抒初步判断,陈雯和王浩又聚在一起,她们开始装神弄鬼了。
“所以,你俩干嘛?”颜抒十分警惕地问了一句。
王浩嘿然一笑,说道:
“抒啊,你这检查水平越来越不高了啊!你要不看看,讲台上面摆着的东西是什么?”
颜抒狐疑,这才把眼睛往讲台上面飘去——嘶,是一沓厚厚的卷子!
“下节课是什么课?”虽然颜抒这么问了,但是她的心里面,已经有了隐隐约约的猜测。
能够让陈雯、王浩这两个不安好心的“奸诈小人”笑得这么开心的事情,关于课业的,关于颜抒的,恐怕就只有数学了。
果不其然,陈雯故作高深地来了一句:“你忘记了我是数学课代表?”
“没有。”颜抒耷拉了一下眼皮子,感觉十分无趣,一下子就坐回到了自己的凳子上面。
果然,还是教室里面的凳子比较舒服啊,不像那个校长办公室里面的凳子,居然连个靠背的地方都没有!
想到这里,颜抒又十分自由地舒展了一下四肢。
陈雯和王浩呆呆地看着颜抒。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交换了意见。
她们小声攀谈:
“看起来,颜抒果然在校长办公室什么都没有发生呢!”
王浩也道:“我看也是,之前她从徐妈办公室回来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开心。”
颜抒不耐烦地瞪了王浩一眼,从鼻腔里面哼出声音,冷冷道:“王浩,你以为我是聋子?你那声音粗的,你是我们班低声说话最容易被发现的男生,你知道不?”
王浩见自己说坏话被发现,有些讷讷,他赶紧闭嘴,尴尬笑了两声,为自己找补道:“哎呀,抒啊,瞧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我和陈雯这不是关心你么?”
“没问题,没问题。”颜抒对着这两个“关心”她的人,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无所谓!数学卷子又怎么样,大不了颜抒再拿个全班倒数第一......
“等下要考试么?不是就是一节课?”颜抒终于提起来了一点精神,她终于有些反应了。
“嗯嗯,当然,这不叫考试。用我们孙老师的话来说,这叫做课堂练习!”陈雯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颜抒不屑,但是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呵呵,考试就考试,也只不过是换了个名字。
大课间的时间虽然长,但是做操之后,她们又闲谈了几句,很快时间就已经流逝了。
悠扬的预备铃声,又已经响了起来。
“上课时间到了,请同学回到座位上面。”那富有感情的女声,提醒着大家赶紧回到座位上面。
十班的学习氛围浓厚,其实每次在旁边鼓捣其他的事情人,总是少数。
她们大部分都围绕在颜抒的身边。
“好了好了,上课了!”陈雯叫了一声,便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面。
孙白雷腋下夹着书,快步走到了讲台上面。
他看了一眼台上的试卷,用眼睛估量一下,差不多吧。
然后,他便道:“同学们,把昨天的作业拿出来,我现在有一道题,要讲给大家听一听。”
颜抒一头雾水——昨天数学布置了什么作业?
李倩看出了颜抒的困惑,在旁边小声说道:“那个,那个必刷题!”
哦,是那本书啊。颜抒此刻恍然大悟,这才翻出那本书来。
不出所料,完全不出孙白雷所料,颜抒的动作又是最慢的。
只不过,经历了颜抒当众念检讨,顺带还拖他班上的第一名项星阑下水的“丰功伟绩”之后,孙白雷对这个学生的厌恶值已经达到了顶峰。
这次又把书拿出来这么慢,他倒是要看看,颜抒能玩出个什么花样了!
半框眼睛下面,反射着孙白雷的眼睛寒光。等下,他一定要好好地看看,颜抒这套卷子,究竟能做个什么东西出来!
“翻到第三十四页......”孙白雷翻开自己手中的教辅,然后就开始讲题。
颜抒神情涣散,显然志不在此——但凡是个学生,只要刚刚被校长请去办公室喝茶,回来也不能立刻就投入学习吧?
这句话当然不仅仅对颜抒适用,对另一栋楼三层的某位大学霸也同样适用。
项星阑现在同样心烦意乱得紧。真不知道她是做了什么孽,居然得罪了颜抒这种纨绔?
回想起来她和颜抒认识之后,一件件一桩桩咄咄怪事,项星阑都觉得无语凝噎。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书桌——项星阑虽然专心学习,但是还是有一些较为有仪式感的习惯。
比如,她会写一些句子,或者是画一些画,然后贴到自己的桌子上面。
现在,她桌子上面赫然写了四个工工整整的楷体字:水逆退散!
她丝毫不怀疑,颜抒就是她命中注定的一劫!
一旦缠上了,怎么甩都甩不掉......
下课铃声如约响起,孙白雷的声音显得果断而凌厉:
“好了,时间到了,收!”
“!”颜抒吓了一跳,猛地一下,就把自己手中的笔放下了。
她前面的那个同学,还好奇地转过来看了一眼颜抒。
颜抒这么荡气回肠地把笔放下,是不是完成度很高?
所以,他鬼鬼祟祟地看了颜抒的卷子一眼,然后,他再看了一眼自己的卷子。
“额,你这简直比我的还要离谱啊.......”
颜抒无奈,道:“我怎么知道?还有,这些题的难度,你敢看我的?”
是由课代表亲自收卷子的,陈雯已经收到了颜抒的座位上。
陈雯看了看颜抒的几个填空题,还有那一道大题的解法,阴霾霎时间就布上了她的面颊。
她着急地说:“抒啊,你就打算这么交上去?我给你说,这道题的正确答案是根号三,要不然你改改?”
颜抒却显得无所谓极了——放下来的笔,怎么又再拿起来的道理?
“不要,不改,就这么交了。”颜抒耷拉着眼皮子,耸了耸肩。
错了就错了呗,这套题出的这么难,一看就是孙白雷故意来恶心同学们的。
平时的月考难度,哪里有这么难的!颜抒完全不把这种课堂小测放在心上,当然了,她也没有接下来会发生的灾难和一些更不可描述的事情。
比如,奇遇。
陈雯终于收齐了试卷,但是孙白雷并没走。
“这一组的卷子是这一份?”孙白雷指了指一个组——好死不死,正好是颜抒所在的组。
陈雯心头不禁一紧,颜抒果然已经得罪了数学老师!
陈雯点点头,然后把那一沓卷子拿给孙白雷。
孙白雷倒着翻了一下,马上就找到了颜抒的卷子。
他紧皱着眉头,从第一道题开始看起。
颜抒前面那个男同学,此时转过身来,对她说:“完了,孙老师是不是在看你的卷子啊?”
颜抒一脸不屑,道:“看就看呗,还不知道我水平是吧?”
话音刚落,孙白雷面色一凛,拿过了讲台上的一支红笔,在颜抒的卷子上面画了一个三角形。
“颜抒,你这做的什么东西?!你抽空来我的办公室一趟!越早越好!”
?!
啥?她颜抒虽然数学在十班不行,但是远远达不到被老师找的程度吧!
只有陈雯在旁边又惋惜又好笑:“我刚刚给你说了,让你改几道题。不过没关系,你去呗,他让你抽空去,万一你就碰到了他的另一个课代表呢!”
“遇到我干嘛?”另一位数学男性课代表茫然发言。
颜抒翻了个白眼:“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陈雯点头附和,在旁边不迭道:“颜抒又没说是哪个班的课代表。”
那位课代表头一歪,那是哪个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