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的日子眨眼即到,洛阳城的气氛也因为中元节而变得有些哀伤。
古之礼俗比现代更为繁琐,但大同相近。
汉灵帝本人不知道想不想去皇陵,反正下面的士大夫会要求他去,顺便说上一大堆堂而皇之的话语。
可能是因为上次差点被杀的缘故,这次的出宫动静很大。
官道两侧站满了禁军士兵,周围百米内,不许有人靠近。
几十辆马车统一样式,根本无人知道汉灵帝在哪辆车上。
前后都有战车,骑兵护送,步兵方阵紧跟其后。
一直到中午时分,全部车驾,人员才都出了城。
而计划也如约实行,昨天上朝,张让当众吐血昏厥,把脑袋都磕破了,硬是没醒过来。
这苦肉计用的不得不佩服。
局势所迫,何进不死,他张让就得死,为了以后考虑,必须这么做。
张府外的一座酒楼里,韩星河站在窗口兀自出神。
罗长风走进来扫了两眼,出声道:“这活太凶险,要是我的话,就不参与这事,让张让与何进慢慢斗呗,管他们干啥!”
他说这话,也没什么不对。
边疆小县令,参与洛阳的政治斗争,还是最凶险的那种,纯扯淡。
只是他不知道太平道的存在,不明白这背后的利益关系。
韩星河叹了口气,随口回道:“江湖就是人情世故啊!”
“这种事情,有利有弊,就好比造反一样,那些人不知道会掉脑袋么,玩的就是刺激,心跳!”
“成了利益巨大,对于男人来说,值得一试!”
洛阳越乱,对太平道越有利,没机会就不管,有机会不如推波助澜。
随后,太史慈走了进来,愣了刹那,罗长风识趣的走了出去。
他能感觉到对方很强,但是韩星河却没告诉他名字。
心里虽然不舒服,也无可奈何,谁还没点小秘密呢,太过于深究就是不懂事了。
“主公唤我何事?”
面对太史慈的疑问,韩星河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说明情况。
带着一个刚对太平道有点好感的降将,杀当朝大将军,真特么刺激。
思来想去,还是得再叮嘱一遍,韩星河再次开口:“你性格刚猛果断,但你的这个果断又不是那么纯粹,有时候会因为一些原因而变得犹豫不定!”
“今晚的行动,特别重要,一旦失败,你也活着出不了洛阳城!所以...不管我让你杀谁,你...你都不能多想!”
如此一说,太史慈马上皱起了眉头。
让自己老板特意叮嘱了好几次,很显然,目标会是个大人物。
联想一下韩星河的胆魄,太史慈脑海里浮现出两个字,皇帝。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因为皇帝出城了,所以只能是洛阳的高官或者皇亲国戚。
结合士兵的布置,以及韩星河的目光来判断,目标人物很可能就在对面的大宅子中。
而张让,不就是位极人臣的大人物么。
想到这里,太史慈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恭敬的回道:“末将一定杀伐果断,绝不误事!”
杀张让,这种好事求之不得啊。
甚至,他都开始憧憬,是砍脑袋还是刺心脏,连招式都想好了。
夜幕降临,洛阳街头变得冷冷清清,寻常人也不会在鬼节这天出来溜达,就连巡逻的士兵都少了很多,许久不见身影。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却丝毫没有动静,韩星河都有些等的不耐烦。
太史慈跃跃欲试,精神亢奋,时不时还问一句,还不行动吗?
韩星河只能淡定的回应,可能...计划有变。
讲道理来说,何进没有理由不出手,除非知道这是个陷阱。
过了今晚,汉灵帝回城,他更没机会搞事。
幸好这个担心是多余的,十二点刚过,对面就传来了动静,厮杀声骤起,周围街道上也亮起了火光。
也不知道何进的人用了什么办法,极短的时间内,就将正门攻破,几百号人鱼贯而入。
而张让的宅子,总共有东南西北四门,占地面积贼大。
如此算来,何进至少出动了两千人有余,为了杀张让,同样是下足了血本。
“子义,走!”,韩星河回头喊了一句,翻身从二楼跳下,三米的高度,完全不碍事。
不多时,梁兴,二狗,李丹均带人赶到,为了不误伤,所有人都头戴白绫,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有啥事。
“杀进去!”
命令下达,太史慈跑得贼快,顷刻间冲在最前面。
一路冲进去,地上早已倒下不少尸体。
何进的人全都蒙着面,穿着夜行衣,而张府的侍卫则是穿盔带甲,没有什么遮拦。
穿着打扮都一样,很难不让人以为是一伙的。
能参与到刺杀大宦官的行动中,太史慈心情格外激动,仿佛有种拯救天下苍生的使命感。
然而,他还没出招,旁边的梁兴便投入一根长矛,瞬间洞穿一名蒙面人。
“杀!”
周围人纷纷出手,攻击目标全是蒙面人!
这一幕,直接看傻了太史慈。
当然,何进的人也是一脸的懵逼,本以为是同伙,没想到有人临时背叛大将军。
韩星河跑得也挺快,还顺便催道:“上啊,你愣着干啥,不是早就等不急了!”
“这...我...”太史慈眉毛扭曲,满脸的不可置信。
“蒙面者一律击杀!”
瞒了他一天,就是怕他心里抵触,果真是这样。
太史慈犹豫了片刻,只能被迫出击。
好在何进没有露面,这些蒙面人,他也不知道是谁。
不难想象,何进的算盘打的也挺美,杀了张让,赵忠,然后收拾尸体,还要装成不知情。
偌大的张府,到处都在厮杀,声势浩大,所有人都在往大院中央靠近。
那里有一座5层的高楼,张让平时睡觉的地方,也是当下最难攻克的。